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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9章 不负英雄之后
    昔日有赵老将军一身是胆,今有赵家二郎不负英雄之后。

    锦城不少人觉得,这虎父当真是无犬子。

    甚至有不少与赵广年纪相仿的勋贵之后,满心地羡慕和眼红。

    这赵二郎,前年还跟着咱们喝酒来着,没曾想这才过了一年,就成了不负英雄之后了?

    就连王训都时不时有人提起,都觉得他跟对了那个冯郎君,当真是好运!

    年少的只看到了赵广王训,而他们的父辈,则是看到了这个事情背后的东西。

    这马岱此次出兵,得了多少牛羊?得了多少劳力?

    当下就有人在琢磨。

    这牛羊肯定是捞不着了,这劳力,听说也是要上交朝廷的。

    但你马岱辛辛苦苦出去一趟,难道就真打算当圣人,没藏着点什么?好歹马家在汉中也分了不少地呢!

    要说你手里没私货,谁信?

    这年头,杀个万八千人,报个三五万,那还不是常态?

    同理,你得个三五万劳力,报个两三万,剩下的直接当是饿死病死了,很合理嘛!

    于是赵云的旧部纷纷上门祝贺,表示老将军家的二郎,当真是少年了得。

    同时还表示,自己家响应朝廷号召,去汉中垦了些田地,就想指望着这些地养家糊口呢。

    奈何手头里没劳力哇,老将军,看在小的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让二郎行个方便?

    当然,只要劳力到手,诚意肯定足够。

    本来还想着在锦城当一个安静的老美男子的赵云,在挤出微笑面对众人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小小的郁闷。

    自己家的大郎还在混资历呢,这二郎跟着那冯小子跑出去,竟然是突然搞了这么一出大事情,眼看着二郎要爬到大郎头上……

    脸上有点挂不住啊!

    不过总得来说,自家儿郎得了一个不负英雄之后的称号,赵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心里一高兴,就不由地和旧部们多喝了两杯。

    待众人散去,赵云带着些许的醉意回到后院。

    赵马氏迎了上来,一边服侍赵云躺在床榻上,一边皱眉问道:“阿郎如何喝了这么多?”

    “心里高兴,多喝两杯。”

    赵云难得地失态了一回,呵呵一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那二郎,以往还总是嫌他不长进,没想到这回却是给老夫涨了脸面。”

    赵马氏端来水碗,让赵云喝了两口,听到这话,却是有些怨气道,“妾方才还想着这事呢。你说二郎也是,那般凶险的地方,他也敢去。不要命了吗?”

    赵广作为幼子,虽是往日多被赵云看不过眼,可是却受赵马氏偏爱一些。

    锦城里都在说赵家二郎如何有勇略,她独独为赵广感到后怕。

    赵云喝了点酒,开始上头了,哼了一声,说道,“沙场拼命,哪有侥幸之说?再说了,他是老夫之子,迟早要走这一遭。”

    “呃……”

    赵云打了个呃,继续说道,“先去拿胡人练手,总比一上沙场就打曹贼好得多。生生死死见惯了,沙场上拼命才有越可能活下来。你那……都是妇人之见……”

    放还没说完,只听得赵马氏声音尖尖地叫了起来:“好你个赵匹夫!你说谁是妇人之见呢?敢情二郎他不是你儿郎?哪有你这般咒他死的?”

    “哎呀,细君,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就说说,刚才是不是说我是妇人之见?好哇,你这是在嫌弃我是妇人?那你再去跟你那些旧将喝好了,莫要再回这后院……”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细君,我是一时口误,知错矣,知错矣!”

    酒意上头的赵老将军终于清醒过来,连忙起身哄自家细君。

    对于赵广的突然崛起,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眼红,于是就有人跟去跟丞相嘀咕两句:这汉中屯田左右司马,不是应该呆在汉中屯垦吗?怎么会跑这么远?

    诸葛丞相这些时日有点上火,不为其他,就为宫中皇后流产一事。

    张星彩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准确地说,是胎死腹中。

    这个也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更是先帝重续大汉以来,皇室的第一个孩子,意义非同一般。

    如今宫中一片混乱,他身为相父,算得上是陛下的长辈,而且宫中府中,俱为一体,他要不管,说不过去,要是管了,怎么管?

    更火上浇油的是,原本皇后的侍女,如今的王贵人再过两个月,也要临盆了。

    这其中又牵扯到一些宫中秘事,一个处理不好,当怕好不安定下来的局面又要重新动荡。

    至于冯永耍了个小花招,谁人心里不知?但宫里的事还没处理妥当,我吃撑了去找那小子的毛病?

    那什么牧场,纺织工坊,皆是他带着赵广几人搞出来的。

    大汉境内,与此有关的事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人懂都不懂,如何能插上嘴?

    再说了,只要能给朝廷捞好处,那没理也是有理。

    不然,你张张嘴吧嗒两句倒是容易,可汉中那么多荒地,你用嘴啃下来吗?

    于是诸葛丞相恨不得对着来人大吼一声:阴平远吗?那南中近不近?要不要送你去南中看看?

    相比锦城的纷乱,留守南乡的李球却是悠闲得很,这日听下人传话,说是外头有人求见冯郎君,当下便出门迎客。

    来人风尘仆仆,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仆人,外加一个童子,看到李球出来,连忙拱手行礼道:“敢问可是冯郎君?”

    “这位郎君要找我家兄长?那可真是不巧,兄长有事外出,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不知郎君尊姓大名?”

    李球还礼后,问道。

    “不敢。黄崇特来拜见冯郎君。请问郎君贵姓?”

    “你便是黄崇?”

    李球意外地看了一眼黄崇,呵呵一笑,“李球闻名久矣!”

    “原来是李县令,失礼失礼。”

    “不必这般多礼,”李球摆摆手,“你我以后便是同僚了,还得要黄县尉多多帮忙。黄县尉快请进,不必拘礼。”

    李球连忙把人迎了进来。

    “谢过李县令,崇此次前来,还奉命护送一人前来,”

    黄崇说着,把那童子拉到跟前。

    “此子姓傅名佥,乃是忠烈之后,去岁冯郎君答应了皇后,要教导此子。只是当时天气寒冷,行路不便,故才这个时候顺便让崇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