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鲤的一句话,让洛葵的心瞬间沉到底。
她凄然一笑,摇晃站起身……
走出宫外时,天色已经大亮,可这下了快一个时辰的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雨水接连不断的往下落着,像一道道密集的瀑布。
洛葵艰难的抬脚,走在已经汇集了水流的街道,心中绝望至极。
皇上知道他去了哪里,可他不说,怎么办?自己毫无修为,只会些符箓,怎么办?
洛葵走着走着,一个不注意,跌倒在地。
她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爬不起来。手不由得一抬,便碰到了他送自己的项链……
洛葵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着项链,嚎啕大哭起来。
心中的痛苦怎么也发泄不出,不由得仰天大喊:“你去哪儿了,能不能告诉我?”
回应她的是一道炸雷。
“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
“你说过会保护我,你说过的!”
“混蛋!王八蛋!”
喊到声音都哑了,回应她的,还是那一道接一道的炸雷。
洛葵绝望的垂下头,嘴里喃喃:“我好想你……”
“夫君……”
不知道过去多久,洛葵无意间一抬头,便看见,前方,若隐若现的一个人影。
雨水像是与他绝缘,落在他上方十公分处,倾泄开来。
“夫……夫君!”洛葵喃喃,紧接着,回过神来,一声大喊:“夫君!”
洛葵拼尽全力站起身,踉跄的朝那人跑去,刚跑了几步,脚下一个不稳,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洛葵没有放弃,继续爬起来。
雨水太大了,仅仅两三米远,她又摔到了地上。
正当洛葵想再次爬起来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双靴子。
“夫君!”洛葵欣喜的喊了一声,仰头一看,怔住。
失望瞬间袭来,原本的欣喜,像是在嘲讽洛葵一般。
虞鲤搀扶起洛葵,“回家吧。”
“放开我!”洛葵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力推开他。
虞鲤看着又跌倒在地的洛葵,沉声道:“你真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听了他的话,洛葵心头一跳,仰头希冀的看着他。
“也罢。”虞鲤叹了口气,抬手指着一个方向,“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不要回头,更不要停。”
“一旦停下来,你就见不到他……但是,即便不停下来,也可能见不到他。”
“你,还要去吗?”
说罢,心中叹息:就当,还你当年赐丹之情。
洛葵缓缓站起身,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暴雨之后,突然出现一条直直的小路,尽头处一片黑暗,又仿佛,没有尽头。
洛葵点头致谢,不再多言,沿着那个方向,快步跑去……
踏上小道,原本的暴雨消失不见,就连周遭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仿佛置身一个真空空间,剩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
洛葵咬着牙,快步跑着……渐渐地,体力不支,变成了疾行……接着,步伐渐渐变缓……
她也不知道,在这条路上走了多久,尽头处还是一片黑暗……
……
……
御史府,久等闺女的洛岩,终于按耐不住,出门寻去。
暴雨依旧未停,外面的积水,也淹没了膝盖。
去皇宫的路,对于法力还没恢复的洛岩,竟成了一件难事。可是闺女未归,他怎能安心。
感应了一下十几年前给闺女的定位法器,却丝毫没了联系,这让洛岩更是心慌。
芳华苑,鸭鸭看着下着暴雨的阴暗天空,心中焦急:“洛瓜子去皇宫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这么大的雨,她是不是被水给冲走了?”
鸭鸭来回踱步,嘴里叨叨着:“不行不行,我得去找她!”
“并儿并儿!”鸭鸭慌乱的大叫起来,“皇宫在哪个方向?”
并儿听到呼声,走了过来,“鸭鸭少爷,我带您去。”
“不用,”鸭鸭摇头,这么大的雨,并儿修为又不高,万一出什么事,自己也顾不上她,“你就告诉我,皇宫在哪个方向。”
“鸭鸭少爷,您行吗?”并儿担忧道。这么大的雨,外面肯定有积水,鸭鸭少爷还没有桌子腿高,贸然出去,被水冲走了可怎么办?
“外面肯定涨水了,您还是别去了,奴婢去吧。”说着,并儿就想施法往外走。
鸭鸭抬起翅膀,一把拦住她,“别忘了,我是只鸭子,我会怕水吗?”
并儿:“……”
……
……
一出大门的鸭鸭,并未化作人形,而是浮在洪水中,将法力聚在脚下,像螺旋桨一样转动起来。
街道上的房屋,并没有因为洪水倒塌,而是被泛着光芒的阵法包裹着。
洪水汹涌而过,挤压得阵法的光罩都变了形……
如果洛瓜子在皇宫,那就没事,如果她神志不清出了宫,也不知道找个地方避雨,那……实打实被水冲走了!
鸭鸭心急如焚,加快速度往皇宫赶去。
赶到时,刚好遇到到了宫门口的洛岩。
只见洛岩,狼狈的站在宫门外,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鸭鸭到了洛岩身旁,“义父?”
洛岩一低头,便看见浮在水面的鸭子,“你怎么出来了?回去,外面危险!”
鸭鸭仰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义父,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洛岩强撑着站立,“没事,你快回去。”话音刚落,身子晃了晃。
此时的鸭鸭,有了黑衣人给的百年修为,顿时明白了义父是法力耗尽,连忙调动体内法力。
只见一道灰黑光芒汇聚成手掌大小,没入洛岩体内。
原本凝神的洛岩,感受到突然进入体内的法力,不由得一愣,睁眼看着鸭鸭,“你……”
“义父,法力可够?”鸭鸭问道。
洛岩怔了片刻,点头,“够了。”心中不解,前段时间鸭鸭还是个刚踏入修道的废鸭,怎地突然有了这么精纯的法力?
“义父,洛葵在宫内吗?”
洛岩摇头。
“什么?”鸭鸭大惊,问道:“她不在宫内,那能去了哪儿?”
“我感应不到洛儿身上的法器了……”洛岩说着,神色有些暗淡,“现在只能入宫问一问皇上。”
听了洛岩的话,鸭鸭心往下一沉,连洛父都感应不到,那洛瓜子,去了哪里?肯定有危险!
“还要多久才能进去?”
“马上。”洛岩说完,捞起鸭鸭,看着阵法上空的开口,往上一窜,进了去。
洛岩放下鸭鸭,“跟紧我。”说罢,随着前来引路的小太监而去。
鸭鸭一边跟在后面,一边打量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