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要打就要打死
俗话说的好,打虎不死,反遭其害。王家就是一头猛虎,起码在江南这一片,确实是势力极大。
徐家本来是另一口猛虎,只是今年来牙齿脱落,利爪不再,渐渐被王家骑到了头上,。在这种情况下,只是不疼不痒地捉弄一下对手,最终还是会被大势所淹没。无论在商场上斗争成什么样子,最终还是得着落在朝堂中,如果徐家明年春闱还是出不了一个进士,那就算是在商场上优势再大也没什么卵用。
明年科考不中,就得再等三年,这三年的时间,人家可以尽情对你百般地刁难,什么劣势都能搬回来。这就是官面上没人的尴尬了。什么?你说徐家在朝堂不是没有朋友?笑话!我老王家就没朋友了?再说了,这历来讲究一个官官相护,花花轿子人人抬,我王家有三人在朝为官,大家都是同僚,你一个官员不帮自己人,去给一个没功名的人家说话,你是不合群是怎么滴?是贪腐了人家的钱财,还是想当苏东坡自绝于官场呀?
这可不是后世商人地位提升的年代,在后世,有些强力的商人甚至能压制住地方父母官。这个时候,你生意做的再大那也是扯淡的,尽管宋朝的商人已经是历朝历代地位最高 的了,但士农工商的阶级是祖宗之法,你能奈何?
所以,要跟王家放对,第一,得看明年的春闱;第二,要下手就要下死手,而且还要做得滴水不漏,让任何人都找不出毛病来,不然万一明年徐家的子弟又没考中,这三年的时间熬不过去那还是白搭。
至于说三年后还是没中,那你徐家就自己老老实实捏着鼻子滚蛋吧,这种事林与愿意操心人家都觉得丢人。
林与似乎完全没看到徐安期待的目光,也完全没在意姑姑林月有些扭捏地坐在桌子旁,也是万分的忐忑。
他静静地思考了一下,整个餐厅之中就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火锅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以及……团团还在吃得起劲,一嘴的酱料,好不开心。
“这事吧,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小叔你总得知道,根源终归还是在朝堂,明年的春闱……”
徐安闻听此言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一巴掌拍在徐恩的后脑勺上,差点把自己的侄儿拍到火锅里去。
“这个道理小叔自然是明白的,明年徐恩应举,问题不大,纵使考不上一甲二甲,混个同进士肯定是没问题的。”
徐恩捂着后脑勺,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掉落的羊肉片,哆哆嗦嗦地道:“小弟……小弟一定尽力而为!”
见徐安 如此有信心,林与就不再多说,毕竟自家表弟的学问如何,他可是没这些亲人有发言权的。
“既然如此,那是最好,那么小弟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此事,就说来给小叔看看。”
“第一条,就是按照现有的条件,改造端月楼。别的侄儿不敢打包票,可这美食一道,大宋朝侄儿称第二,就没人能叫第一,这菜式自然有的是。当初侄儿刚来江陵府,人生地不熟,手上也没余钱,这才拿出了些主食小吃教给小吃街的摊贩收个份子钱,养家糊口罢了。”
“小吃终究只是小吃,侄儿也不可能把自己压箱底的玩意儿交给小摊贩,好东西自然还留在侄儿心里,比如这火锅吧,小叔觉得如何?”
徐安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滚烫的酸菜鱼锅底,努力地点头:“鲜美绝伦,风味无双。”
林与笑了笑,就喜欢你这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侄儿脑中比这火锅美味的方子不下百道,任何一道菜式都足以让一家酒楼起死回生,所以这只是小事情,只要小叔有意,林与这里的菜谱随徐家挑选,别说一个端月楼,就是建十家百家酒楼,那也是够了。”
徐安的眼睛亮得跟太阳似得,正想答应,冷不防一声冷哼传来,林月脸上遍布寒霜:“小弟,你这是准备占我侄儿的便宜占定了?嘿嘿,林家虽然小门小户,可不是你这么个欺负人法,还好意思点头呢?”
徐安这才惊醒,赶紧道:“嫂嫂哪里话,林贤侄贡献出了秘方,我徐家怎么可能亏待于他,可不是白拿他的东西。”
林月将筷子往桌上一顿,砰的一声,吓得徐安徐恩脸都白了。
“谁稀罕你们那几个臭钱?嘿,我这侄儿手里有秘方,还怕赚不到钱?”
徐安闻言苦笑,他哪还听不出来,自己的嫂嫂这是在给林与站台呢。
不等他出声,林与先说话了。
“姑母别着急,小叔这不是还没开条件嘛,我们不如听听小叔的条件再说,我相信,以我和徐家的关系,小叔绝对不会占我便宜的。”
得!徐安一拍额头,红脸白脸都给你们姑侄两给唱完了,这是挤兑我啊。不过林月确实枚有说错,徐家是绵延几百年的大家族,上上下下有头有脸,这么欺负人家一家的孤儿寡母,那说到哪都没道理。只是看姑母和林与这架势,这个价钱倒不好开。
徐安沉思良久,林与一直笑眯眯的 ,林月一直气鼓鼓的,杨氏一直手足无措的,林忆小团团一直吃得高兴的,几个人没人催他,就等他细细思考。
良久,徐安才长出了一口气:“贤侄,小叔也不跟你讨价还价了,直接把底子亮出来给你看看,如果你愿意贡献出五道新菜式,挽救端月楼,我保你两成份子,每月结算,算是你入股。买方子的钱,另算五千贯好钱,绝对足分足两,你看这样如何?”
林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条件,简直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好得多。这端月楼……难道情况已经恶劣到了如此境地了?
林与见徐安的眼中极为真诚,也知道这条件估计就是徐安的底线了,他也不矫情,既然对方把自己当作了自己人,那讨价还价的也没什么意思。
他见林月还想开口,知道她好心,但是对商业上的事并不懂,于是赶紧拿起酒杯来,赶在林月头里说道:“小叔果然是爽快人,可小侄可不能占您的便宜,这样吧,菜式五道实在是太少了,连一桌酒席都摆不起,那不是打我的脸么。”
“热菜十二道、凉菜四道、主食八道,正好二十四个新菜,能拼一桌正儿八经的酒席,到时候我去端月楼手把手地教你们的厨子,不学会不算完。另外,端月楼的改造从里到外上上下下,我给您安排得妥妥帖帖,绝对让端月楼成为江陵府最火爆的酒楼!”
林与说到这,见徐安激动得想起身,立刻笑着拉住他。
“这报酬嘛,也要不了那么多,两成的份子钱够多了,买秘方的大钱给我一千贯就足够,其他的钱,留着还有用。”
徐安激动得都快哭了,但此时还是忍不住问道:“还有用?有什么用?”
林与将杯中的淡酒一饮而尽:“自然是我那第二个方法了,难道小叔就甘心被动防守,永远挨打吗?”
“既然这仗要打起来,那就得一棍子把敌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