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和王静烟两人在新房刻苦练字,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直到婢女传唤晚膳,两人才算是出了门。
薛凤怡见得两人来时耳鬓厮磨,欢声笑语,不由暗暗眉开眼笑。将原本想要责备的话语都生生给咽了下去,就琢磨着什么时候能够抱上小孙子、乖孙女。
王元海同样如此,见得女儿似乎心情极好,也懒得说王莽午时没有出来完善礼仪之事。
从四天前进王家开始,到现在女儿已经嫁给了王莽,他算是彻底放下了重担。
一切事情都顺顺利利办完,且女儿并无什么不好意见,反而夫妻恩爱,和睦有佳。
王莽两人匆匆吃过晚膳,又急急忙忙回到了新房,似乎要干什么大事。
王元海和薛凤怡对此既是欢喜,又是无奈。皆都认为他们年纪轻,吃了禁果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到了房间,王静烟依旧教王莽认字、练字,颇有种要把王莽培养成状元郎的架势。
他们不知疲惫,一直练到了接近凌晨才算是收了功。换洗一番,相拥而眠,完善周公之礼。
次日清晨,百鸟齐鸣。
王莽悠悠醒来,朝窗边一看,只见阳光普照,似乎到了九时许,摇了摇还未清醒过来的王静烟,笑道:“静烟,若是我没记错,好像这会子要去给岳父、母亲敬早茶吧?”
王静烟擦了擦眼皮,赫然清醒,惊道:“哎呀,是有这么回事。依照规矩,是要在七时末、八时初才行呢。这会子怕是到了九时吧?我们得赶紧过去。”
说完,忙从王莽怀里起身。
但随后眉头一簇,浑身无力不说,还有些生疼酸痛。不由龇牙一声,拍了王莽几下,急道:“都怪你,昨晚非要那样瞎折腾。使得现在连敬茶这等重要大事都错过了时辰,怕不是父亲要责备我一顿。”
王莽见得她眉头皱起,只其缘故,心中怜爱,轻声道:“静烟,你身体似乎有些不适,要不你就不要起来了,我一并替你代过也就是了。”
“胡说,这种事哪里还能代过?你是诚心拿我取笑呢。”王静烟小心翼翼起身穿衣道。
王莽还要劝阻,但见王静烟架势,也就随她,从一旁拿起衣衫也要穿上。
王静烟阻止下来,红着脸道:“你等等,新婚过后头一次更衣,理当要我来服侍你,这是妻子本分。要不然就不吉利,这样不好。”
王静烟初为人妇,此刻虽说还有些睡眼朦胧,但却有一种特别魅力。俏脸春意荡漾,宛若春里桃花。
王莽见得她满脸羞意并带嗔怒,又是看得一阵发呆。不管三七二十一,紧紧把她搂住,轻闻香味,久久不肯松手。
王静烟见得王莽迷恋自己,头脑一热,也不管更衣之事,更不管什么敬茶不敬茶的。就任由王莽搂着自己,享受这种甜蜜,回想昨晚旖旎风光,打算一错到底。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王莽才算是松开了手,笑道:“你这会子自己穿衣都是个事,更何况替我?吉不吉利都是假的,只要我们好才是真的。”
王静烟无言与对,喃喃道:“那些丫鬟怎的早间也不来提个醒?母亲怎的也不来传讯呢?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怕是颜面不好看呢。”
“她们怎么好来?”王莽回道:“别说丫鬟、母亲,就连嫂子都不好进来打搅呢。”
两人磨磨蹭蹭穿好衣衫,洗漱一下,也就急急忙忙朝着大厅方向走去。
来到大厅,只见薛凤怡正襟危坐,微微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事。
那王元海则半眯眼睛,细细品茶,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至于上官凝萱,她则是无所是事,在摆弄一些稀奇玩意,观看桌上礼单。
现在三人见得王莽和王静烟双双到来,齐刷刷把目光投了过去,也不说话。
王静烟见得这个架势,心中发憷,蹑手蹑脚端起茶杯,躬身薛凤怡跟前,尴尬道:“母亲,儿媳贪睡,错过敬茶时辰,还请母亲责罚。”
薛凤怡接过茶水,瞧了一眼,只见王静烟眉间春意弥漫,立时心中通明,将她扶起,笑道:“人生一世,只有那么一遭。现在忘记了时辰,这也不算个事,你不必介怀。”
“多谢母亲体谅!”王静烟回道。
王莽也不敢含糊,同样端起茶杯,来到王元海跟前,躬身解释道:“岳父大人,昨夜是我拉着静烟教我认字、看书,一直到凌晨。因此今早才贪睡了过去,还请岳父大人不要责怪静烟。”
“哦?竟然是这么回事?”
薛凤怡疼爱王静烟,什么过错都可以不计较,只要她和王莽感情好就行。但是王元海不同,他比较注重一些特别的规矩,特别是这个新婚敬长辈早茶,那是万万不可忽视。
现在听得解释,他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笑道:“即是这样,那也情有可原。贤婿啊,静烟现在我就交给你了,你可替我好生照顾。当然,若是她有不尊规矩之举,你也可责罚。”
“回岳父大人,小婿定当好生照顾静烟,保管她不吃亏,一生幸福。”王莽回道。
“如此甚好!”
王元海点头,继续嘱咐道:“我和大嫂虽然不计较一些繁文缛节,但是你们不同。特别是你,今后要入朝为官,因此你们有些规矩礼节需得注重些。我和大嫂不说什么,并不代表别人不说什么,否则你们今后也不太好生活。”
说完,他又将王静烟拉到跟前道:“静烟,现在你也嫁入了王家,我就不多说什么。只是有一事,你要牢记。”
王静烟忙道:“父亲,您请说,女儿谨听教诲。”
王元海道:“从今往后,你需得恪守妇道,遵从四德,不可造次。否则即便是大嫂护你,我也护你不得。王莽既成你夫,你可好生替他养儿育女,切莫失贞失德,切莫率性而为。”
“是,父亲,女儿牢记父亲教诲。”王静烟回道。
说了一阵嘱咐,此事也就过去。
想起霍家之事,王元海对王莽问道:“贤婿,昨个儿那霍家给我们送来一份暗礼,黄金白银各三千,并作六顺。另有许多彩缎古董玉器等等,此事你怎么看?”
“哦?他们竟然送了这等厚礼?”
王莽眼睛一亮,坐在一旁沉思起来。
良久过后,双眼划过一道精光,像是打定了某种主意,沉声道:“岳父大人,此事好办。霍家怀疑我们和天阳谷有关,他们必定会暗查原委,想来此事他们也应该快查清楚了。
若是他们发现我们和天阳谷并无关系,定要重新联合另外三家发难,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有明礼暗礼之事。
如此说来,他们还是不想彻底和孙家等家族翻脸。只想左右逢源,稳住局势,慢慢蚕食。现在他们送来此等厚礼,却是绝妙。
他们的礼,连带其他各大世家的礼,我们各收一半,充当安家底蕴。其余的全给王家,也算还过他们的人情。而后可让族长拿着霍家礼单前往孙家,告知以信,挑拨关系。在这几天后,我们就出发前往豫州。
豫州之地会壤东夷,资源丰富,并且先至叔叔握有数十万铁骑重兵。我们将那里作为立身根本,当做一国经营,可安身立命。霍家即便是恼怒,千里迢迢之下也奈何我们不得。
事过几年,朝廷必定生变,各大家族也会挑起纷争。我们在豫州安心经营,联合东夷,慢慢图谋蚕食全州,不参合任何家族争斗。等到东风起,雄兵杀出,先统一整个豫州,而后占据辽宁、吉林等地,扩充地盘,如此也就有了问鼎天下之能。
前几日,我特地关注了一下其他家族格局。发现除了茺州外,那些主要家族分别占据其余九州当中的一地,差不多是各自称王,当作立国根本。”
说话之间,他拿起锦帛和笔,龙飞凤舞在纸上画了起来。
赫然一看,竟然是后世整个中华五十六省全地貌,连带扶桑、朝鲜、琉璃、扶桑等地一一画出。
他昨日苦练写字,现在在那张粗糙的地图上,倒也把各大州郡都标注了出来,指着地图道:“我看准了,最多五六年,汉室必定彻底终结,毫无一丝实权。那些掌权王爷也难以翻身,群雄将会彻底展开厮杀。但是那些家族目光短浅,不知世界之大,格局之深。
我们占据辽宁、吉林等地稳住根基后,可率兵南下,沿着蛮荒之地进兵,挥师江南、广南,形成外围包围圈,困住中原,必要时也可以联合南蛮。若是大势起,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哪怕是彻底定鼎天下亦无不可.....”
王元海是久战沙场之人,他一见王莽绘画出地貌,九州大地全在其上不说,连东夷、西戎、南蛮、北狄都在其上,划分详细,大为惊骇。
而后听得王莽高声阔论,更是振奋,结合地图标注之方向,认为此事大为可行。
“贤婿,你竟然如此了解地貌格局?精通战事布局?”王元海惊道:“依你之间,当今天下,究竟谁有望真正称雄?”
王莽愣了愣,结合后世记忆,凝神回道:“岳父大人,现今汉室不得民心,徭役繁重,崩溃在所难免。然而,自汉高祖起,历经景文之治、武帝雄风,孝宣中兴。群雄争霸后,百姓民不聊生,定会怀念当年大汉之盛世,如此民心必定复又向汉。
如此一来,只要那时有杰出皇族刘氏后裔震臂一挥,天下百姓定会纷纷响应。因此我的看法是,现在诸多世家、权贵皆都不堪大用,都将重新洗牌。唯独今后之格局出现的豪杰,才算是得天时、人和之真正英雄。有望扫灭所有诸侯,重新统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