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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六十三:一辱董平
    宿大户今天不敢居中,请了王焕在中间的位置上坐了,只是他可以把柴进当成一个普通富户来看,不安排柴进的位置,但是王焕是官,不能不重朝廷的脸面,所以也请了柴进在身边,这样宿大户就落到了第三位,而王鑫、王垚两个不敢坐,就在王焕的身后站了,搞得宿良、宿义也不好坐下,只能学着样子,在宿大户的身后站了。

    另外比武场今天又多了些,却是高托天、高托山、武松、焦挺四个,本来他们只想着让宿义帮忙,在最后一天进来看王勇和宿金娘交手,但是昨天听了宿义说起,王勇和王焕的一战,不由得纷纷后悔,只恨没有看到,所以今天就让宿义把他们都带着混进来了,除此之外,在比武场透花格子那里,宿金娘、孙二娘两个人带着一群丫头,也都站在那里观看,本来宿金娘一直想要到场中去看,可是出了方涛的事之后,宿大户就不许她乱走动了,只得站在这里。

    董平穿了盔甲,骑一匹雪白马,就提着双枪进了场子,他今天信心十足,想着王勇手臂昨天受伤,虽然震伤一夜之后,就会大愈,但是暗伤必然还在,只怕王勇气力比他大的这个优点,应该已经不在了,而王勇的刀毁了,这个才是最致命的,一员武将,对自己的兵器是十分看重,大小、长短、轻重,差毫厘,失之千里,一个人最合手的兵器,绝不是随便挑一件就能配手的,有多少大将,就是因为在战场上军器损坏,又没有备用的第二件兵器,而死在敌人的刀下的,董平相信,像王勇使用那样的好刀,他绝可不能随身还有一口备用的,而宿家虽然势大,急切之间,也不可能给王勇找出一口合适的兵器来。

    董平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就向着对面看去,等着王勇出来,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马打鸾铃的声音响起,跟黄砂马小跑着就出来了,只见王勇头戴二龙斗宝抹额紫金盔,上有一个三叉帅字剑,飘扬十三曲柔黄缨子,身穿大叶龙鳞锁子连环铠,脚上是包金头、走金线、镶金跟龙盘靴子,腰间狮鸾大带,左悬着尚方斩马剑,右悬弓壶箭袋,走金蛇皮鞭就盘在右臂之上,鞭把悬在腕子上,随时可以抽出来使用,而右手里,扣着银龙锁日月大戟。

    此外,王焕的背上,还背着王焕的九耀神枪,本来这枪王勇想要还给王焕了,但是王焕怎么都不答应,加上柴进做大方,把轻水剑先给了他,使得王勇也不好把枪硬还回去,加上他也想用这么一条方便的枪,所以就带在了身上,而王伯当诸般武功之中,最好的就是枪,其次为刀,再者为剑,因为这三样在几套隋唐里都有提到,而王伯当用戟,很少有查得到,倒是后世小人书里长见,不过王勇在梁山稳定下来之后,就在这戟上下过功夫了,他也愿意使戟,因为这东西太拉风。

    此时董平愕然的看着王勇手里的大戟,随后又看了看王勇身上盔甲,突然笑了,道:“史校尉这一身,是向柴大官人借的吧?”

    王勇含糊的道:“董统领此话怎讲?”

    董平冷笑一声,道:“这身盔甲通身镶金,遍体走龙,上面是三叉盔顶,十三曲缨,这是皇族为帅时候穿用的,礼用大于实用,我大宋没有皇族奉命为帅的,尚方司早就不做这东西了,留下的不过是太祖、太宗的遗物,不要说史校尉不是皇家的人,就算是皇家的人,也不可能把太祖、太宗的东西给拿出来用吧?倒是柴大官人的家里,挂着一品勇烈将军的名字,朝廷允许他们的正装甲是这个样子的。”

    王勇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这会向着柴进看去,就见柴进老神在在的坐在台上看着,知道他是有意赠给自己的,不由得心中暗生感激,不管柴进其他地方如何,对他却是没话说了。

    王勇把目光收回,道:“你也不用我这身行头从哪里来的,这里不是军中,我这么穿也碍不着谁,皇帝既然让人有权利拥有这盔甲,就也不会怪人穿他,我也没有僭越,你有这么多废心,还不如快点动手呢!”

    董平冷笑一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借来的东西,就是再好,也不能应手!”说完董平双脚一踹马镫,那雪白马咴咴长嘶,飞奔而出,眼看到了王勇的身前,董平左手枪盘花护顶,右手枪就向着王勇的胸前刺了过来。

    王勇手里的银龙锁日月扬起,向着董平的头上劈去,而他坐下的黄砂马却是向后连退几步,王焕在台上看了不由得拍手叫道:“好!”原来董平刺向王勇那一枪却是虚招,如果王勇接他这一招,长戟就会被枪隔到外围,而这个时候,董平左手枪就可以向王勇的头上抽过去,他拿着的是铁枪,这要是找到人的头上,那非抽出脑震荡来不可,而且董平的这一枪,还藏着一个暗招,若是对手识破了他右手枪是假的,闪开枪刺,而是招架他的左手枪,那他右手枪只须反手刺去,对方在闪避之后,身体失衡必然难以闪让,要知他手里的可两头都有枪尖,攻击的范围比普通的枪要广得很,而王勇只靠着着战马后退,就把董平的刺出来的那枪明招、暗招都给破了,必竟董平那枪长度不足,他抓着的又是枪腰,没有办法刺出去的太远。

    此是王勇的银龙锁日月仗着长度够长,向着董平的头上劈了下来,董平手里盘花护顶的那条枪就向着王勇的戟上抽了过来,王勇急把戟一收,就在手里一顺,然后向着董平的胸前刺去。

    董平心中暗道:“这厮好马术,竟然不输给那些契丹贼了,只是他既然撤戟,那必是双臂震伤愈了,这倒是破他的好机会!”要知道让马倒退,就是在平时也不是一件了容易的事,就更不用说交手之时了,但是董平不知道,他错估了王勇一件事,这会让他遗恨一生的。

    两个人就在演武场中,你来我往,枪飞戟舞的交手,一会的工夫就斗了四十几个,董平渐渐的开始占据上风。

    此时台上的众人都起身向着下面看去,都不由得摇头不已,心中惊震难以言表,王垚不由得喃喃的道:“看来,我输给他,真不冤了。”

    这会曲端骑着马就在台,正好在王焕的下方,王焕就道:“曲团练,你看他们两个,谁能赢了?”

    曲端看了一会,道:“那史斌的戟法并不是董平的对手,但是他好像对董平的枪路比较了解,我看着董平十招之中,他能料到三、五招在先机,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先避开董平的杀手,若是这样斗下去,董平没有七、八十个回合,是胜不得了他。”说到这里,

    曲端抬头看着了王焕道:“可惜,若是史斌手上没伤,那偷袭一下,就在董平一招收势不及之际,应该能赢啊。”曲端是知道王焕给王勇治手臂的,只是他不知道王勇的手臂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才试探着说话,王焕听了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史斌赢定了!”

    此时场上的董平也发现不对他,他一条长枪舞开,好若双蟒横空一般,但是几招杀手,却都被王勇给让开了,而王勇的戟招却是古朴拙实,和他的刀路完全不同,让董平难以捉摸。

    董平越斗越是心惊,心中才道:“这小子怎么有这么强的戟法?我看他刀招狠辣,没有十几年的苦功都做到,如何这戟上也有这么深的功夫?而且他又怎么知道我的枪路的?”

    董平自然不知道,双枪之法,王伯当当年见三个人使过,分别丁彦平、罗成、伏尔贝,他的妻子东方玉梅更是得到了丁彦平的真传,本来当年丁彦得杨林之邀打瓦岗,一路双枪使开,瓦岗无人能敌,后来杨林又借机摆一字长蛇阵,徐茂公提出只有罗成能破阵,而瓦岗之中,与罗成交好的,除了秦琼之外,就是程咬金、王伯当,程咬金是自己贴上去的,王伯当则和罗成有着一样的爱好,行事也颇有相同之处,这才惺惺相交,当年就是王伯当,诈开杨林义子杨道源的封锁,赶到燕山,请来了罗成,大破一字长蛇阵,单枪破双枪,败了丁彦平的,王伯当和罗成请教过双枪的手法,只是罗成小气,对秦琼都藏私,就更不用说王伯当了,王伯当也学了大半后来娶了东方玉梅,夫妻相得,在双枪上,就更有所成了。

    董平的枪路,有一半是丁彦平那一支的,还有一半是董家自己的枪路,所以王伯当总能看破几招,让过董平的绝杀枪招,而他也在等着,寻董平的错处,然后一戟破敌。

    两个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董平眼看找不到机会,眼中狠戾之气一动,借着二马一错镫的机会,人在马上,突然身体半转,半扭着向着王勇,手里的大枪同时出手,左手的枪就在掌心里一窜,向前滑去,枪头冷嗖嗖的逼近王勇,而右手却是抓住枪的底部,手低在了后面那个枪头上,然后蓄势不出。

    这是董家独有的杀手‘回马夺命枪’左手滑出去的枪,由于甩得甚急,带起一股寒气,势必让人感应到,在这种情况下,对手不可不回头来来招架这一枪,但实际上,大枪是滑出去,手上并没有蓄力,所以那枪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只是一个诱招,一但人回头,半扭的身体无法做出第二个动作,那董平的右手枪只要向前一送,那对手必死。

    王勇果然回手,单臂挟戟,向着董平的大枪上一磕,他猜到是回马枪的招式了,却没有想到是双枪回手,只觉得抓住机会了,手上用了全部的力量,大戟劈在了董平的枪上,董平没有握住的枪立时就磕得飞了出去,而董平的右手枪却是坚而不变的向着他的喉头刺了过来。

    场中众人无不惊透花墙外的孙二娘脑袋一晕就向后倒,宿金娘也顾不得她了,就瞪着一双眼睛看着。

    王勇也看着那枪在瞳孔中放大然后消失,这是刺得近了,眼睛出现的盲视,就是说那枪已经到了跟前了,这一会所有人都不相信王勇还能自救了,可是当的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是一呆,再凝神看去的时候,就见王勇的背后探出一个枪头,董平的就刺在那枪头上,刺得火花乱飞,虽然那枪头被董平的力量刺得向后而去,拍在了王勇的脸上,把鼻子都打出血了,但却并没有真的伤到王勇。

    董平呆怔怔看着,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王勇的大戟太长,回身的时候,为了方便出戟,他是单手握戟,所以在董平一枪刺过来的时候,王勇空着的手,下意识的回手一拍九耀神枪的枪底,这个枪的底部是圆滑滑的,被他这一拍,整枪受震,就从九节套管就向上窜了起来,整好挡住了这一枪。

    王勇暗道:“谢天谢地!”这实在是运气,再一回,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九耀神枪拍得这么正好了,但是这会占了先机,王勇岂有不把握的道理,他双腿一夹马腹,黄砂马知道他的心意,立刻人立而起,王勇单手抓了大戟向着董平的头上劈了下去。

    两个人现在都是半扭着身了,这一下劈下去,董平手里少了一条枪,又不好受力,只得双手握枪,各抵住一边的枪头,让大枪倾斜,这样便于御力,然后咬牙接了这一戟。

    王勇全力出手,震得董平身子在马上摇了摇,显些就从马上落下去,而王勇突然一松手,大戟向下落去,被他空着的手抓住了戟尾,而他抓着戟的右手用力一挥,缠在右臂上的蛇鞭飞射而去,一下就抽在了董平的脸上,而鞭梢前探,就打在了董平那匹雪白马的耳朵上。

    雪白马受惊长嘶声,就地一跳,董平脸上着鞭,本来坐不住,一下就从马上滚了下去。

    黄砂马转头而回,王勇一戟就向着董平刺了过去,刚才董平那一枪已经存心要杀他,他自然也不会给董平留情。

    “史校尉手下留情!”曲端一边叫一边催马下场,而董平反应也真快,就地坐起,双手握着大枪向前一送,脑袋向后一仰,银龙锁日月的龙头离着董平的脸只有不到一寸远的距离,大戟被董平的铁枪给挡住了,那日钩就撞在了董平大枪的枪杆上,巨大的力量撞得董平坐在地上向后退去,滑出去有一丈来远。

    王勇还有意动手,曲端已经到了手里的金钉枣阳槊向前一送,把王勇的大戟给架住,道:“史校尉,不可再动手了!”

    这会场边上高托山躲大人群里叫道:“刚才那董平下杀手的时候没人管,这会就有人来管了,好他娘的公平!”

    曲端脸上一红,这事实在不能怪他,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董平会下杀手,而且那会二马错镫,两个几乎就是缠在一起的,让曲端过来的过来救人也实在的不现实,但是在外人看来,这自然就是曲端偏袒着董平了。

    不过王勇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于是长戟一收,向着曲端道:“曲团练,他是不是败了?”

    曲端点头道:“自是败了,再没有异问。”

    王勇就向着董平冷笑一声,道:“董统领,你也请请吧!”

    董平脸色铁青,再配上那一道鞭痕,哪里还有往日风流潇洒的样子,他费力站了起来,用手里的枪指着王勇道:“你的手上没伤?”

    王勇冷笑道:“这好像与你无关。”

    “你擅用的是戟,而不是刀!”

    “这更于你无关!”

    董平点头道:“好,我董平记住你了!”说完回身走到边上,把他被王勇劈飞的那条枪给捡了回来,又打了个呼哨,雪白马小跑到了董平的身边。

    董平心中一股恶气,就塞在胸口,看着雪白马小跑过来,大脑袋向着他蹭过来,不由得一股火气冲空,冷声道:“畜牲!若不是你摔我下来,我岂能受小人之辱!”说着话,双枪齐出,就刺在了雪白马的胸口,直穿到背,那马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刺它,一边长嘶一边痛苦的挣扎着,眼睛就看着董平。

    董平冷哼一声,双手一用力,把雪白马掀翻在地,然后抽出双枪,大步离开。

    高托山看得恼火,抓了一旁兵器架子上朴刀就要跟出去,高托天一把将他抓住,沉声道:“别胡闹!”

    “大哥,这是混蛋!”高托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们兄弟,都是实行保马法时候的马户,后来向太后变新法为旧法,马户失去了为官家养马的资格他们家的马,都被御马监的人收走了,等到蔡京执朝,恢复新法,竟然按马户的身份向他们家收马,高家要赔得数目字太大,最后被祸害的倾家荡产,哥俩一怒之下就上了太行山,高托山小时候就在家里放马,对马有着极深厚的感情,太行山不许杀马,就是他下得规定,现在看到董平无端杀马泄愤,不由得恨火中生,就要去杀了董平。

    高托天小声斥道:“你少胡闹!这里若是有什么事,老兄弟那里就要受牵连了,你若恨他,日后山水有相逢,还怕不能见到他吗?那时有多少火气你消不得,偏要在这个时候,去找麻烦。”

    武松也劝道:“三哥,你看那董平脸上,也算是破了相了,这还不足以让你开心吗。”

    高托山被两个人劝得无奈,这才把刀放下,啐了一口道:“便宜他了!”

    这里宿大户这会走到台下,向着王勇道;“史校尉好武艺啊!你力战群雄,到了这个地步,明日就与小女一战,小老儿这里先祝史校尉一战而胜,并请史校尉明日里手下留情啊。”

    王勇早跳下马来,向着宿大户一礼道:“员外放心,小子不敢孟浪。”

    宿大户满意的点点头,回身向着台上道:“使相,柴大官人,我想二位也想要给史校尉做贺,那小老儿就不耽搁二位了,需要什么,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只管寻下人就是了。”

    王焕一拱手道:“好说,好说,员外却请回去休息就是了。”

    当下宿大户带着两个儿子走了,王焕大步下来,就拍着王勇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倒是会得多,这戟法不错,这鞭子更妙,都是哪里学来的啊?”

    王勇道:“这戟法是家传,鞭子是在西岳的时候,和一个老道人学得,同时学到手的还有剑法。”

    王焕一听还有剑法,就道:“走,走走,我们到下处去,你舞剑给我看,这东西不可能明天拿出来比武,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不能错过。”说完又招呼了曲端、柴进同行。

    王勇道:“伯父先走,我把盔甲去了。”

    王焕也不以为意,就和柴进、曲端他们走了,王勇借机到了场边上,来见高托天他们,高托山和武松见了王勇都一齐挑指,高托天也道:“贤弟好功夫!”

    王勇摇头道:“我今天赢得侥幸,那董平的枪路我都知道,又在比武的时候,设了圈套,加上那董平小觑与我,这才让我给算计了,若是不然,董平只要握紧那条枪,就能不败,还有……。”说到这里王勇身上一寒,道:“拍枪救命也实在是凑了巧了,所以我和董平都有一刻的失神,只不过我提前醒悟罢了,若不是有这些巧宗,我只怕就死在董平的手里了,这个人!太厉害了。”

    高托天也点头道:“不错,准确的说,贤弟还不是他的对手。”

    王勇一边轻叹一边暗忖道:“我这还是先从伍去召的身上得了点功力呢,看来我离着水浒的一流高手,还有一些距离啊。”这会的王勇,才真正定位自己,他一路走来,平平坦坦,加上有王伯当的眼光,不免就对水浒好汉的武力有了几分轻视,但是他却忘了,他的本体王四,底子并不好,这段时间他操练得少了,而武功就是靠时间堆出来的,这种无端的自大,差一点就让他今天把命给赔进去。

    王勇叮嘱,几位哥哥也回去吧,那王焕等着我,我也不敢待得时间长了,明天还有一天,大事就了了,那时我们就可以离开。

    这些人里,高托天为人小心谨慎,这会安慰了王勇几句,就带着人走了,王勇把甲除去,这才去见王焕、柴进他们。龙吟水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