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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意不意外?
    小小的战场上,少女的刀和少女的拳在激烈交锋。

    叙灯火的刀法精湛过人,刚柔并济,但是和她针锋相对的少女──人偶,拳姬之银的拳法也是相当难缠。

    或密集或绵柔或刚猛或变幻,变换之间相当算不上灵巧,但依然莫测。

    拳姬之银的拳法是叙灯火见过的人里,能排得上号的,这大概得要归功于挑灯者精湛的工艺之故。拳姬之银出生至今,想必不到一年,她岂得在短短一年内把拳法练到如此地方?她从被制造出来,就会这些拳法和使用技巧了,内置的魔法回路赋予了她这一切,而这个魔法回路却是由挑灯者耗费心血和时间加以完成的。

    所以,叙灯火不明白,眼前的拳姬之银为什么要背叛赋予自己一切的主人,并为她带来了麻烦。

    “你为什么要背叛你的主人?拳姬之银。”

    叙灯火直接了当地问,刀锋回转之间,卸开对方直接打出,威势十足的一拳,同时旋身斩断突然从地面里刺出的荆棘。

    “……别用那个名字喊我,我不配。”拳姬之银一时之间竟露出愧疚。

    “你不配?”

    叙灯火忽然察觉到一件事,可能整件事和她猜测的不一样,拳姬之银可能并非是因为不满“挑灯者”才出逃的。

    “华铃,别听她的!”

    几道狭长的阴影与这句话同时射了过来。

    叙灯火挥刀疾斩,将射向自己的阴影击落,低头一看才发现那都是些树木枝节。不过,它们的一端都异常锐利,而且射来的力道十足,叙灯火毫不怀疑自己一旦被命中,身上就得多出几个洞洞的这一点。

    她现在尚算有刃有余,毕竟刚才和拳姬之银的单独交战里,她并没有动用魔法,而克洛斯也没有多徒费她的魔力,似乎她算是缓过了劲来。

    但这不代表叙灯火已经占据优势,因为那名风帽遮脸的少女至今也没有真正动手,只是偶尔用一些小魔法来对叙灯火做成干涉而已。

    能够看出来,对方真的如她所言不想和自己为敌,而其中原因更多是落在了南宫绮罗秒上,这是叙灯火最不明白的地方。

    明明就要袭击南宫绮罗,为什么此时又觉得犹豫呢?

    叙灯火觉得很不合理,除非拳姬之银和风帽女之间有一定分歧,无法统一方针吧,否则她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为什么要盯上南宫绮罗?你不觉得这样子的决定很蠢吗?”

    边问,叙灯火再次卸开对方的铁拳,右脚顿时往前滑去,压低身子切入对方的中门,挥刀之间刀锋在地上曳出一阵花火,从左下往右上撩斩而去。

    拳姬之银退后一步,以丝毫之距躲过这一刀,但刀锋仍然带走几缕属于她的头发。

    “你明知再次盯上南宫绮罗,就有机会引来我才对。”

    这也是叙灯火不明白的一点,为什么拳姬之银要再次以身犯险,明明以往都不会犯这种错,导致应对局和公安机关一直抓不住她们的尾巴,可偏偏却在南宫绮罗上犯了错。

    就算南宫绮罗体质特殊,也不至于会执着至此才对。

    思索间,叙灯火的刀又和拳姬之银的铁拳交击了数十次,狂乱的战斗中掀起阵阵冲击余波荡向四周。

    而拳姬之银没有回答问题。

    她沉默,只是沉默,但那对无机质的眸子里难得透出了些许明显的感情──那是渴望和悔恨搅成了一团,有如泥泞般的情感。

    叙灯火读不懂里面的意思,也不想懂,她要做的就仅仅是拖延时间罢了。

    一旁的南宫绮罗只是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自己新认识的朋友竟然会如此……凶猛,那一把刀快到自己根本看不清楚,而且刚才对方使用枪械的光景还历历在目。

    她知道一件事,但不敢肯定就是叙灯火──这位自称是君言远亲,突然冒出来的少女绝非是普通人。

    于是,有了一个问题君言是否知情?

    南宫绮罗心想,如果君言知情并且也是那一类人的话,自己该如何面对他,面对这种事情,面对这种不可思议真的存在的世界呢?

    是的,她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快速倾斜,都已经都快要颠覆过来了。

    而且,不知怎的,她总觉得那名坐在由植物根茎构成的椅上,穿着卫衣的那名少女莫名地熟悉。她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来详情,但她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质,她很熟悉。

    “华铃,请不要和她纠缠过深,我们孤立无援!”

    那名卫衣少女再次扬声警告,南宫绮罗又听见她的声音,越来越觉得熟悉。

    “我知道。”华铃似乎有些不情愿。

    她似乎属于好胜心强的类型,不愿没有分出个胜负就要离去,一双拳头越发凌厉,但一快起来,破绽就多了。

    “你急了呢。”

    叙灯火刻意嘻笑一声,惹得华铃恼火起来,拳法之中渐渐少了些章法,变得更暴力、更具破坏力。能够感觉得出拳姬之银,越来越急了,又越又怒。

    她急于在可能的时间里战胜对方,怒于对方迟迟不败于自己的拳下。

    焦急是一种催化剂,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增升力量。

    但这往往意味着会失去某些章法、规律、和理智,而这也是叙灯火的目标所在。只要对手一急,章法一乱,她就可以尽可能躲避更多对方的攻击,并且找到机会反击。

    一刹那,叙灯火不旦没有陷于劣势,反而渐渐地占领优势。

    嗯,乱中自然出错。

    “哎,华铃!”

    眼见如此,那卫衣少女无法再采取保守的态度。可以看见她刚才真的不想惹起太大的骚动,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把人带离开就算了。

    但现在华铃没有听从她的意见,硬是要和叙灯火不死不休。

    如此,她也只能速战速决了──被迫积极地加入到战斗。

    也不见少女如何动作,她只是轻挥手臂,抖出几根树断落枝。落枝扎到地上里,顿时就萌生出长有零星绿叶的粗壮根茎,宛如把整个树木生长过程加快了数百乃至数千倍似的。

    植物的根茎耸动着,快速在地面弹跳,如龙般疯狂地往叙灯火撞去。

    “真心急呢!”

    叙灯火调侃地大喊一声,往旁边跳滚躲开植茎的撞击。

    才站起,一道阴影从天而降,挥拳紧逼向她。叙灯火没有任何久留,反应迅速,右脚用力蹬地之间,整个人滑行了出去。

    同时,她甩出手中几张灵符。

    八张灵符竖在半空之中,曳出半透明的明黄色结界障屏。彷佛是被算好了一样,那些转折追来的根茎在下一瞬间一头撞在结界之上。

    “破!”叙灯火猛喝一声。

    结界上迸发出一阵闪电。

    就像火遇到水一样,那些根茎只要碰上雷光电弧,就顿时裂开粉碎,转眼之间那粗壮的根茎就全部变成了木屑,落在了地上。

    “五行正雷法?!”

    卫衣少女惊呼一声,坐在椅上的她因为诧异而前倾身体。

    “意不意外?”

    叙灯火勾起了嘴角,旋身以横刀点在那结界之上。

    然后,雷光填满了人们的视野。

    状似由多道雷电扭缠的束状光线,宛如狂龙般往卫衣少女咬去,那狂暴的光流叫人毫不怀疑其可以轻易撕裂那看似柔弱的少女。

    卫衣少女瞪大了眸子,袖子里掉出几枚槲寄生的断枝。

    在凯尔特的魔法里,槲寄生和一般树木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是有名的古典魔法仪材。圣诞节时,西方会把槲寄生会被挂到门前,有着祝福恋人的作用,而这样子的用法和凯尔特魔法息息相关,尽管两者在运用上,对槲寄生作用的理解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