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全部昏倒过去。
据说这是消除记忆的后遗症,所以吴升也没有多作深究。在处理完居民的记忆后,他跟随着乐游以及自己的上司──陈建国来到了二十楼。
“就是这里了吧。”
陈建国闷闷地吐出一口烟,目光定于那扇被藤蔓所缠的木门上。门旁,写有单位的号码2003室。
“这是凯尔特魔法。”
轻抚着门上的藤蔓,乐游眉头深锁。
“凯尔特魔法?”吴升眨了眨眼睛。
“一种很古老的魔法。”
乐游没有解释太多,伸手捏住了陈建国叼在嘴中的香烟。
“给我根烟。”他说。
陈建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乐游。乐游叼起香烟,掏出火机将之点燃。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
然后,吐出一口浓浓的白雾。他伸出右手食指,插进那一团烟雾之中,转了一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团烟雾在他手指的搅动下,竟然形成环状。
伴随着乐游的手指左右划写,那一个烟气环很快就变成了相当复杂的法阵。他把法阵往门上一拨,那法阵就像轻飘飘的撞上了门,融了进去。
吴升眼睛也不眨,想要见证一切的发生。
下一秒,整扇门像是遭到风化一般,在乐游轻推之下徒然化为粉末落了一地,形成一座小小的“沙丘”。
乐游一马当先走了进去,陈建国和吴升紧跟在后头。
房间里,除了那些藤蔓和那些墙面上,断面平滑的断裂痕外,就是再也平凡不过的房子了。
──平凡得有点过份。
三人都是如此认为的,直至他们发现那个房间为止。房间里,几乎数面墙壁上都放满了书。书架已经随着墙壁断成两截,倒了下来,书落了一地。
而──
“哇!”
吴升突然坐倒在地,一脸惨白,像是受到了惊吓。
“干嘛?”陈建国猛吸了口气,也被吓倒了,“人吓人吓死人,没事瞎叫什么?”
“不、不是……”吴升猛吞了一口唾液,“那……那有个脑袋。”
“嗯?”
乐游和陈建国闻言都往吴升所指的地方看去。
果然有个脑袋。
而且是断成两半的脑袋,里面的内容物洒了一地,确实很恶心,而且这脑袋还连着脖子,挂在了那墙上。
有具尸体嵌在了墙里。
“银色的头发……”乐游眯起眼睛,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不会吧?”
他轻喃着,走到那墙壁之前。
刚才的一幕重现,乐游以烟雾为墨再次画出魔法阵。他发动术式后,墙面像是被挖空了一样,尸体所嵌之处墙面崩落。
那具尸体像是垃圾一样,掉在地上,发出“噗!”的闷响。
乐游倾身在尸体旁边,似乎对于这种凄惨的死法习以为常。那一刻,吴升忽然明白了陈建国的话“别随便过于干涉‘那边’!”
“这下麻烦了啊……看来事情没有我们想像中那么简单。”
乐游自言自语地喃喃,突然站起身来。
“现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接下来我们会叫送外卖的来处理这里,把房子给修好。尸体的话,把他送去应对局情报部,他们应该比我要了解得多。”
说完,乐游似乎就想离去。
“喂,别自说自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连环杀人事件的凶手和一名凯尔特魔法师有关,我们原本猜测那名魔法师可能是失踪已久的‘银发魔女’没想到她本人就死在了这里,说明了可能有第三势力介入,也有可能那名帮凶根本就不是‘银发的魔女’。”
乐游狠狠地啐了一声,“我们本来还以为她找了具新身体又出来作恶,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复杂,真是得了。”
“……”
陈建国完全插不上话,但从他皱眉的表情看来,他似乎也心情凝重。
“这个城市真是多灾多难啊,有机会我肯定要申请调走!”
乐游抱怨了一句后,便离开了房间,走出了房子,只剩下陈建国和吴升两人面面相覤。
“都听到了吗?还不快动起来?”
结果,陈建国在抛下这句话后,也追随着乐游离开了房间,把责任全部都丢给吴升。
吴升一脸茫然,在明白过来后始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
“怎么这样?”
陈建国已经走了,没有回应他。
乐游看了那尸体一眼,差点又吐出来。
***
“……该起来了。”
朦胧之中,听见有人在叫唤自己。
那是难以分清是男女的稚嫩童音。
应着那个声音,缓缓睁开眼睛,闷热而又带着海洋湿气的空气涌入了眼眶之中,君言本能地眯起眼睛,却不知道是因为是空气的原因,抑或是那自偶尔被微风荡起窗帘夹间缝透进来的阳光之故。
已经早上了。
君言缓缓爬起身来,发现自己置身于叙灯火所借住房间的床上。叙灯火已经没有了踪影,他扫视房间一圈,也没有见着少女。
他身旁只有叙灯火那清新的体香味在回荡。
那叙灯火用经费新购置的台式机机箱在闪烁着红色的光芒,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
“叙灯火,你人呢?”
君言喊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于是起身下床,穿起自己的拖鞋,理好衣衫,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处有些动静。
“……”
君言沿着声音来到客厅时,首先被从阳台处洒进来的阳光炫了双目。他再次把眼睛眯起之际──
“哦,醒了啊。”
叙灯火的声音静静回响在客厅之中,君言沿声寻找,终于在那厨房里看见了叙灯火的身影。
她已经换过了衣服。
小短裤以及过于宽松的t恤,手上还拿着锅铲,散发着一种邻家小妹的气息。
“你没事了?”君言问。
“你是指身体,还是心灵?”
叙灯火笑了笑,散着的黑长发还湿淋淋,像是沾着墨水似的,应该才洗完澡。也许是平时都挽成发环双马尾的原因吧,君言这时才发现她的头发长得惊人。
“自然是指身体。”
君言皱起眉头,在沙发上落座。
他惊觉茶几上已经放了一杯热咖啡,不用问自然是叙灯火预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