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为中用,这个思路一直是高务实所关注的,但与此同时,把中国历代一些自己研发出来的东西更好的利用上,也同样的高务实所坚持的。
说到底,高务实人如其名,一切以务实为前提,好用我就用,至于这东西最早是谁发明的,那并不重要。
别说风、桨混合动力,高务实甚至亲自画过几幅螺旋桨的草图交给京华工匠学堂船舶系,让他们进行实物研究——之所以要实物研究,是因为这东西的理论过于复杂,高务实自己在这方面水平有限,根本讲不明白,甚至可以说,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好在中国历代都是“实验科学”,在理论科学上反而远不如实验科学干得出色,高务实让船舶系师生携手做实验,反倒符合他们“当学徒”的传统心态,就当做是自家这位六首状元的东家在指导他们了。
这种思路,类似于剃头匠学徒学习剃刀的时候,先得在冬瓜上刮个一年以上当做实习,他们就当高务实给的草图是那个冬瓜,是给他们练手用的。[我记得本书早前提到剃头担子的时候还被喷古人不理发,当时我已举古文记载说明过,这次不会被喷了吧?]
不过螺旋桨的问题很复杂,是个系统问题,材料选用、桨叶形状、适合船型等都要考虑,所以现在还没有正式搞出来,反倒是螺旋桨使用何种动力被提前认定了:只能人力,因为没有蒸汽机。
实际上高务实觉得风力也是可以考虑的,比如加个风车在船上……但这样的话,传动轴系统可能更麻烦,而且没有历史经验可以借鉴,所以他最后也没敢瞎说。
反正能搞出螺旋桨就很厉害了,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在原历史上大概快到公元1700年才有理论提出,公元1800多年才搞出实验性的实物,而眼下还是万历早期,按公元算的话才1582年,搞出螺旋桨相当于直接领先两百年呢。
而眼下,虽然没有螺旋桨,但中式硬帆加划桨,照样把炒花台吉堵得差点吐血,不得不找图们大汗讨要破敌之法了。
图们大汗哪有什么破敌之法?但他毕竟是大汗,不能傻兮兮地说“本汗知道个屁”,所以面色淡定地表示要先看一看当前的实情然后再做决断。
于是双方各带少量精锐靠前查探——只带少量精锐是因为人带多了就要挨炮,这是炒花台吉这几天总结出来的挨打经验。
这个经验还是很有用的,图们和炒花带着二三十号精锐靠前探查,在岸边出现的时候,不仅他们发现了游弋在河中的京华炮艇,京华的人也发现了他们。
两艘炮艇很快转向,向他们逐渐靠近,但是直到图们等人撤走,京华方面似乎也没有要开炮的意思,甚至没有过分逼近,只是做出了一个“我已发现你们”的转向向前动作。
撤回到炮弹射程之外,炒花台吉便苦笑着道:“大汗这次可看见了吧?那些船上的人眼神好得出奇,就好像个个都是哲别神射的目力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炒花只是顺口提到哲别神射,却把很是吃过恰台吉那哲别神射苦头的图们听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干咳一声掩饰过后,这才沉吟着道:“看起来这些明军水师是有些古怪……但本汗瞧着,那上头的船丁穿的衣服似乎不太像鸳鸯战袍,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我知道。”炒花台吉这几天还真没白过,连忙答道:“说他们是明军水师,其实不太对,这些船都是京华的船,他们穿的是高家家丁统一的服饰,这些是最低一级的,都是褐色短打。”
图们听得半晌无语,这高务实怎么什么家丁都有?走路的,骑马的,现在还有上船的了,你他娘的有本事天上飞啊?
图们不说话,炒花台吉却是个急性子,又把话题转了回去,问道:“大汗想出这水师的破解之法了么?”
得,在炒花眼里,反正家丁也是明军,所以京华的船队也就是明军水师,都没差。
图们恨不得翻白眼,心说你炒花也就是运气好,继承了一部之众,要不然就你这个眼力价,得罪上司简直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显然,图们并没有什么好主意,因此他只能假作沉吟难决的模样。
但炒花虽然不是个好下属,却不代表图们没有好下属,比如说布日哈图就是一位好下属。
布日哈图一看图们大汗的模样就知道他对此束手无策,因此主动出来为他解围了:“大汗先莫明言,让臣来猜一猜大汗心中所想如何?”
图们心里大松一口气,连忙哈哈一笑,装作爽朗无比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布日哈图的肩膀道:“好好好,你先猜一猜本汗所想。”
炒花台吉在一旁看得发愣,心中暗暗对自己的脑子有些怀疑:难不成他们都是聪明人,偏偏就我一个蠢蛋?啊呸,我倒要看看他们想了个什么主意!
这时布日哈图轻轻一笑,就差手里没把鹅毛羽扇了:“大汗或是在想,对方水师速度既快,目力又佳,如我分兵绕袭过河,则总为对方所堵,因此总要想个主意,让对方堵无可堵,或是来不及堵。”
图们心中一动,点头道:“本汗的确是这么想的。”
炒花台吉有些不信邪,撇嘴道:“来不及堵我倒是可以理解,堵无可堵却是什么意思?”
布日哈图淡淡地道:“对方水师一共二三十艘炮船,聚集在一起,自然是火力强大,但我若分兵十处渡河,对方如何应付?我分兵十处,每一处皆有两千骑兵以上,他若分兵十处,每处便只有一两条船,打得了几个人?
而我军只要能过河一半,河对岸的水寨他们还保得住么?没了水寨,他们就没了火药、炮弹,更没了粮草补给,这些船只难道以后飘在河里打渔为生?”
炒花台吉睁大眼睛,半晌才蹦出一句:“你和大汗都想到了这一点?那大汗为什么迟迟不说?”
嗯,你还能更蠢一点吗?
图们沉着脸道:“因为此计虽然可行,但损失却也难料,所以本汗总觉得还能想个更好的办法。”
炒花台吉眼睛睁得更大了,问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图们这次懒得理这个蠢蛋了,直接朝布日哈图问道:“布日哈图,可有妙计教我?”
布日哈图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大汗,臣确有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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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鼻炎复发,这两天总是不停地鼻塞,感觉脑子一直缺氧,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