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应聘的一共有八名律师。
    在面试之后孟绍原留下了其中的三人。
    可老实说，孟绍原也并不是特别的满意。
    就和之前彭碧兰使用的律师一样，专业性方面毫无挑剔。
    但是，总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具体少了什么，孟绍原自己也说不清。
    有一个刚刚毕业没有多久的助理律师，叫玛格丽特·弗里曼的，是跟着斯托律师一起来当他助手的。
    她居然和斯托律师一起被留了下来。
    这就让人有些诧异了。
    那么多有经验的律师不用，偏偏留下了一个助理律师？
    在其他人的眼里，玛格丽特年轻靓丽，也许是被这位查尔斯看中了？
    孟绍原也不屑于为自己辩解。
    他只是告诉彭碧兰：“本来，我连斯托律师都不要，可玛格丽特是他律师事务所的，强行挖人好像不好。
    你们看着吧，一两年之内，等到玛格丽特经验足够了，她的成就肯定远远超过斯托律师。过段时候，把斯托律师请回去，给他一笔丰厚的补偿金。”
    “玛格丽特留下来？”彭碧兰同样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是的，将来，她会是一名优秀的律师和管理者！”
    孟绍原很肯定地说道：“不管她将来要多少报酬，都一定要留住她。”
    随即，他又叹了口气：“还少一个人，还少一个。”
    他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律师？
    格雷西却忽然开口说道：“主人，也许我能帮你找到你想找的律师。”
    “你？”
    “是的，而且是两个，两兄弟。”
    “把他们带来给我看看。”
    “主人。”格雷西迟疑了一下：“要见这两个兄弟，恐怕得你自己去一趟。”
    亲自去？
    孟绍原一口答应了下来。
    ……
    格雷西带孟绍原去的，是“天堂”。
    这是一个外号。
    所谓的天堂，全称应该是“流浪汉的天堂”。
    嗯，这里聚集着大批流浪汉和破产者。
    除了冬天不太好过，这里什么都好。
    住在临时搭建的简陋帐篷里，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考虑如何填饱自己的肚皮。
    其它的？
    管它什么战争，管它天崩地裂！
    格雷西居然带孟绍原到这里来找律师？
    “老板，您得下车自己去，别带保镖。”
    格雷西居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荒谬的要求。
    “为什么？”
    “因为你带着保镖，会让他以为是来寻仇的。”
    孟绍原有些无语：“我该怎么找到他？”
    难道这个所谓的律师是个流浪汉？
    “他叫格伦，格伦兄弟的哥哥，汉森·格伦。”
    格雷西微笑着：“一会，您看到一个屁股后面被一群人追的，就是他！”
    ……
    我靠！
    孟绍原还真的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
    到流浪汉聚集地来找一个律师？
    他妈的。
    什么道理？
    自己那里明明有一大群优秀的律师可以供自己挑选啊。
    而且，还是被一群人追赶的一名律师？
    难道这个律师很英俊，会迷死一批的人？
    孟绍原很快就知道了。
    汉森·格伦不但不英俊，而且还是一名秃顶略显肥胖的猥琐中年男人。
    他穿着天知道多少时候没换过的西装，夹着一个公文包。
    领带打得歪歪斜斜。
    不过，格雷西有一点没说错，真的有一群人在追他！
    是追他，不是追求他。
    追求，手里捧的应该是鲜花或者是巧克力。
    而那群人，手里拿的是木棒和砖头。
    “汉森·格伦？”
    孟绍原大声呼唤。
    “跑啊，快跑啊！”
    汉森看都不看，一边跑一边叫着：“被他们追上会被打死的！”
    所以，孟绍原做了一件荒谬绝伦的事情。
    他和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律师，开始了逃亡之路。
    屁股后面，跟着一大群人！
    “嘿，我叫查理斯·孟！”
    孟绍原一边跑一边自我介绍。
    “啊，查理斯，我的朋友。”
    别看汉森这样子，跑起来还真不错，看样子是经常被人追。
    而且，他一边跑，一边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汉森·格伦，格伦兄弟律师事务所的，纽约没有我们打不赢的官司！”
    就你这样的人？
    “他们为什么追你？”
    孟绍原做梦都想不到，今天自己是来锻炼身体的。
    “他们爱我，懂吗，爱我！”
    汉森回头看了一眼，跑得更加快了：“他们的爱，实在是太疯狂了。嘿，查尔斯，你有什么案子要打吗？告诉我，我连纽约市长都能告上法庭而且胜诉！”
    他妈的，遇到个比自己还能吹的？
    孟绍原那么伶牙俐齿的家伙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口了。
    后面追的那群人累了，不追了，在那大声咒骂着。
    汉森毫无羞耻之心：“你听到他们对我的赞美了吗？瞧，一个了不起的律师，到哪总是受欢迎的，他们不追了吗？”
    “不追了。”
    “那里，那里。”
    汉森把他带到了一个拐角处，终于停了下来。
    两个人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恢复了好半天，汉森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有烟吗？”
    孟绍原掏出烟。
    汉森给自己掏出了一根：“火？”
    孟绍原先给自己点上，接着把打火机给了汉森。
    汉森点着了烟，用力吸了几口，顾不得满头的汗水：“查尔斯，对吗？说吧，你有什么案子要打？”
    “你先告诉我，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瞧，汉森，我将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赚钱的机会，可你得告诉我，他们可没你想的那么爱你。”
    孟绍原说着一伸手：“那是我的打火机，别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汉森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啊，我顺手了。瞧，我和那些人有些误会。有个叫布莱安的家伙破产了，他欠着银行的钱，银行就把这起案子委托给我了。
    银行之前也派过律师，可布莱安一分钱都没有了，对付这种破产者，除了把他们扔进监狱，没有别的办法。可他们巴不得进监狱呢，起码那里不用担心整天饿着肚子。
    我，汉森·格伦，从银行手里接到了这起案子，经过慎秘的调查，发此案他父亲的兄弟名下，还有一辆拖拉机，也能值几个钱。
    我去找他的叔叔谈了谈，那是个老光棍，他同意用拖拉机为他的侄子还债了，当然，这还需要布莱安本人的签字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