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总是将自己护在身后,他要顶住压力,他告诉自己:那亚小姐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寻找了几代的主人。
他还说素族一直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这次素族族内有人野心太大。
他还说等自己死了,阿海会成长得更快更好,可惜自己已经看不到了。
阿海这个时候总会紧紧抱住爷爷的膝盖,闷声道:“阿海不希望爷爷死,阿海希望爷爷永远在阿海身边。”
老人只是一声长叹,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媳妇离开素族是不是错了,当初为了这件事父子决裂,他一直没机会告诉那混小子,这是让他避免族内责罚的唯一方法。
等到他将尚在襁褓还没断奶的孙子送到门口,婴儿的啼哭声吵醒了他,他走出屋子看到这留着口水的孩子哇哇大哭,原来是想要奶水,可是自己一年过半百的老头能怎么办?
老人的回忆都一段段地浮现在阿海的记忆中。
从嗷嗷待哺的婴儿成长为蹒跚学步的幼童,直到开口说话,拍着小手吧唧着嘴道:“爷爷,爷爷抱抱。”
就在阿海长大的这段时间,原来一直忠心于爷爷的几个部下发生了变化,他们开始在族内纠集自己的势力,慢慢形成几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直到最近,爷爷发现自己在素族中的话语权已经被蚕食殆尽,他就带着自己离开素族,寻找新的契机。
而这个新的契机就在海上出现——那亚。
“要听主人的话,照顾好自己。”
爷爷最后留下的话只有这短短的十一个字。
看着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他身上的力量被抽空,这是一种独特而神奇的传承方式,冥皇不由得感叹她的构思巧妙。
轻轻地帮助老者合上双眼,他为他选择了最远古的海葬:一只木筏,一具尸体。
阿海恢复意识,他的心里却被悲伤占据。
外面有人闯进来,那亚刚学的幻术法阵根本不足以抵挡蔺秋宇的步伐,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走着,跨步小院时他的眼神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阿海身上,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身上还没有这么强的力量,如今却是众人中灵力最充盈的一个,甚至超过了那亚的。
“蔺先生来这里有事么?”那亚先一步挡在阿海面前。
看着那亚防备的模样,蔺秋宇与她对视半晌后突然发现平时用的幻术竟在这个女人身上失效,随即放松一笑,笑容尺度颇大竟露出了左边的小虎牙,原本冷冽严肃经历画风突转。
“我只是感应到这边有幻术师晋级,过来看看,想不到是你们。”蔺秋宇挑眉看向阿海,他脸颊上的泪痕未干,神智略显涣散,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由此可以断定:非正常晋升。
这个少年在进入幻术师公会时候有过记录,刚刚踩到三级幻术师门槛就显得吃力,如今他至少是幻术师四级以上的实力。
“我们约定的明天下午再见……”那亚提醒着站在院子中间一直傻笑的蔺秋宇,心道这人也忒自觉了,莫名其妙闯进别人家里,还在那里傻笑,以为自己牙齿白啊?
蔺秋宇看着面前这个有逐客之意的少女,不由心中大骇,她不仅不惧自己的幻术,竟然连他从小修炼已融入体质的魅术也视若无睹,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么?
据他所知,在这世上除了幻术师工会会长大人对此免疫外,面前的少女是第一个!
这并不是说那亚的幻术等级有多高,而是说她的体质有多特别,如果加以利用研究,她有可能是整个幻术界的灾难,当所有的武者都不再惧怕幻术……
蔺秋宇离开了小院,身上便再也抑制不住杀意。
整个少女如果不能为他所用,就必须死!
那亚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在蔺秋宇眼里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她只是想要保护阿海。
阿海一直呆坐在院子里,他偶尔会试着呼唤,“爷爷,爷爷,抱抱,阿海……阿海最喜欢爷爷了。”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却也能听清几个词语,阿海爷爷的过世,所有人都还不知道。
只是那亚隐约察觉出一些端倪。
索奥、欧阳北和何洛都没想过,明日一别,他们再见已是逃过几重劫难。
那亚和阿海依照计划去幻术师公会,他们走之前特别叮嘱欧阳北要好好照顾何洛,不要让她难过,欧阳北只是笑着捶了捶胸口道,“她再为我生气,我就给她揍。”
朴实的承诺却让人莫名心安,何洛的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索奥偷偷跟在那亚身后随行保护,那亚察觉出来也没阻止,只是当他们进入幻术师公会后,索奥便没有办法再跟踪了,设计巧妙的密室通道这次的入口跟上次区别太大,直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索奥无功而返,一切只看他们的结果了,那亚和阿海进入铁皮柜,然后是一阵抖动,眼前一片漆黑,然后又是刺眼光芒让两人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让他们看清面前的场景。
四周的风声,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是对手攻击后的效果。
唰唰唰!
一排整齐的幻术师站在那亚和阿海面前,很快他们又再次消失在强强光里。
再次攻击,频率提高,速度加快,原本就应接不暇的那亚现在有种双拳难敌四手的感觉,但是过了仅仅三柱香的时间,那亚就开始适应这些人的攻击。
从出拳的速度和力度进行分析。
尽量回避掉对方的重拳,她的身上还是留下了淤青,身体的灵活性降低,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
这还是一场正常的测试么?或者早就偏离了轨道。
就在昨天蔺秋宇从小院回来后,他就命令手下将城内能找到的所有幻术师公会的高手们调过来,让这些人配合自己完成幻术阵,正是要困住他们。
昨天晚上他已经相透彻了:留下那亚,弊大于利。
斩草除根,所以那些围攻她的同伴的人马已经就位,只等;蔺秋宇的一个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