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赵达宴请朱魁与马元义过后,朱魁前后在单家住了三日,期间马元义时常出去处理一些太平道在扬州的弘扬布道等事宜,以及任免他回冀州后,何人总领扬州信徒。
当然无论马元义多么的忙碌,他总不会忘记对朱魁的劝讲,收他为弟子的心思,坚决和有耐心,哪怕朱魁对他多么的冷言冷语,不理不睬的,马元义丝毫不见气馁和恼火,他那一句话:“时间会让你清楚的认识道,拜我马元义为师,将让你一生受益。”
这让朱魁几近崩溃。
单府后院中的一**院子,朱魁被禁足此间,不能外出,马元义的强势让赵达不得不同意,他知道朱魁年纪虽小,却凶猛,敢杀人,不能小瞧,因此派了十几名信徒时时刻刻把手四周。
整座单府内除去一日来送三餐的下人们,也只有赵达一人可以进来探访,而每一次朱魁看着赵达对那些壮汉信徒,那眼里充满了的戒备,一下恍然明白,为何赵达对马元义这种类似雀占鸪巢的举动,不见一点不满,一副我家任你折腾的架势。
一、这是先师单甫的府邸,不想其死后不久,就别人破坏、打扰这里的宁静。二、足以可见太平道多年的发展,其中的精锐,早不在少数,更可观之,这神教的影响已经多么的巨大,地方乡绅畏之如虎,令可妥协相交,也不愿告官求助,因为大汉朝廷不在让人信任,至少朱魁很清楚明白赵达对大汉朝廷有多么的失望。
太平道已经从地下邪教组织慢慢浮出水面,行事间嚣张许多了,有军阀自居心态,强占民房民居的行径,露出了獠牙,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赵达知道自己拒绝加入太平道,已经惹马元义不快,自己需要在其他方面做出迎合,自己毕竟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先师遗产自己要守住。
对太平道不能有牵连,但也不太过疏远,被其视为敌对,否则灭了你全家,那就欲哭无泪了。
在这受囚禁的三天里,朱魁愕然的发现自己是否真的成了香馍馍,马元义见了他一面就想收他为徒,那赵达也不过跟他只见过一面,这个算命术士对自己兴趣貌似更在马元义之上,让朱魁窃以为不会又是一个来收我为徒的吧。
难道自己真这么的天才,人人相争?还是因为灵魂的穿越,让自己魅力值飙升,远异于常人?
还好,这些都是朱魁自己妄想而已,赵达对他仅仅表现想亲近之意,询问一些关于学习,关于志向等的谈话。从未表露什么收徒的丁点言语。
早几日前在茅亭里,朱魁初遇赵达时,曾臆想过他的眼睛是否形状异于常人,那眼球的形状是不是畸形,这番却有机会确认,他不想放过,反正这批人对自己都是别有用心的,拿他们作怪一下,也算小小的报复。
是以,朱魁脸上表情一换,无比亲近的问道:“赵先生,可否让魁一看你的眼睛。”
“我眼睛?”赵达对朱魁突然提出的要求,明显不解。
“小子听闻,为方士者,必有异于常人之像,所以想见识见识。”朱魁故作回想,脸上带着疑问,笑着请求着。
“哦,原来如此,看来朱小兄弟真是见识广阔啊,单师在时也是这般说道,达幼时正是双眼异于常人,这才被老师收为门下。”赵达跪坐在席上,脸上有些意外,这朱魁怎么这些方士间的秘要也知晓,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请便。
“谢谢!”朱魁道了声谢,站起,两步来到他面前,探出手来,小心翼翼的将他眼皮翻开来,靠近头,仔细的观察起来。
果然,那晶状体更加突出一些,还带着丝丝浑浊。这是后世俗称的白内障啊,难怪上辈子常听什么瞎子神算,看来这些都是天赋异禀的后遗症。
朱魁收回手,坐回自己位置上,笑而不语,并没解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天生白内障患者一切。
“朱小兄弟,看我赵某这双眼,可有什么新解?”赵达轻轻揉揉有些酸的眼睛,出声问道。
“见解没有,只是赵兄你眼水较干,洗眼时多注意卫生,夜间尽量少看书,减少疲劳。。。。。对眼睛有好处的。”朱魁说了些眼睛保健常识,他所知也就这些了。
见朱魁说的有条有理,赵达越加深信,凡帝王相者,必有非人之资质,常能知人所不知,有先天智慧,不由奇道:“不想朱小兄弟,对眼睛医理也有涉及。”
“皮毛耳,倒是小子还想在天干地支和乾坤八卦中相互排列,或以布阵,如何应用,需要求教赵兄。”朱魁拱手求教道,赵达是一名方士,他对易学有着张俭那种儒学释义之外的独有见解。
“朱小兄弟想学,达知无不言。”随即二人便一问一答起来。
赵达对朱魁不同寻常的态度,马元义自然都看在了心里,他也私下询问过,却赵达被推诿不言,那帝王之命格,丝毫不吐露半字,仅仅说道:“我与朱小兄弟不过一见如故,是以相谈甚欢,元义先生勿要多疑。”
这个回答,马元义怎么随便相信,不过他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会冀北了,任他赵达有什么想法,也没用。
不过马元义觉得自己也应该展露点才识,让朱魁叹服,觉的跟着自己是有所可学的,这样才能让对方倾心,拜师自己。
只是道教学术上的文献就不妥了,嘴巴上争执不是一言两言间可以让人服气的,倒是那天见他匕首使的漂亮,应是个有武勇之人,而武勇之人定然对武功秘籍感兴趣,若是如此,怕只有自己这一身剑术,可以引起对方的兴趣。
马元义做事一向厉风急行,想做就做,他连夜写了一份图卷,第二天就交予朱魁。
“此乃道家剑术,乃我道门秘传。”马元义指着三张白绢,郑重的对朱魁介绍道:“你那夜匕首飞掷的漂亮,但从你倒持匕首的样子,就知你已学过利器技击之术,想必会看的懂这剑谱真假与价值。”
白绢很大张,分三部分,击剑篇有九宫三十六式;还有三十六宫跳步图式与紫霄形化二十八式法门,上百多副图解,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旁注,看那墨迹水渍的情况,应该是马元义默写出来没多久。
这剑图珍贵,朱魁一望而知,此刻他的内心当做波澜起伏,马元义不像在跟自己开玩笑,这剑图乃上层击剑之术,这般就抛给自己,难道他真想收我做衣钵弟子?
朱魁看着马元义一脸的笑意,知道他心里肯定在想,你肯定感受到我诚意了吧,收下吧,只要你学了,无论如何都逃不掉我马元义弟子这个事实。
不过明知马元义的打算,朱魁还是顺他的心意收下剑图,却不会就得纳头就拜老师,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被软禁起来,寸步不得自由,不收点好处补偿补偿,怎对得起这两日的辛苦。
还有一点,便是朱魁的灵魂来自后世,启蒙于现代化学校,对那古代门户之见,嗤之以鼻,他不认识自己不经师父同意,就学别门派东西,就算背叛师门,哪怕他真给马元义磕了拜师之礼,他心里也不会有很沉重的负担。
他心中,真正的尊师重道,只要做到两点就好,一,学好师父所教的,不浪费老师的辛苦教习的汗水,并且要发扬光大。二,要像对待父母长辈般,那么的敬重,那么的孝顺,贴切的照顾。能做到这两点,就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学生了。
“那就多谢元义先生了。”朱魁将剑图收起,等着空闲时,好好研究。
见朱魁面无感激的收下,马元义心满意足了,只要肯收,这就是好的开始,吩咐了声,剑图若有不懂处,尽可来问他,接着就离开了。
第三天,马元义领着朱魁在一群黄巾信徒的护卫下,在单府门口与赵达告辞着,那元义依旧不放弃邀请赵达加入太平道。
“赵贤弟,你请继续考虑考虑,若改变主意,可与扬州太平道信众联系。”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两人寒暄辞别不停,单府的不远处,一道洪亮带着仇恨的声音,震动着周围,朗朗传来:“妖道马元义,等你多时,纳命来!”
四名少年手持兵器,气势汹汹,飞奔而来,一下子惊动周遭所有人,行人们纷纷闪避开来,远远观看着。
来者不善,单府前的黄巾信徒们抽出腰间佩刀护卫在马元义身前,其中一人跳了出来,用刀指着那四少年:“什么人,竟敢谩骂神使大人!”
马元义拦住信徒们,示意不要妄动,而是十分有耐心,回身拱手笑问着:“几位小兄弟,不知与马某有何误会?若马某曾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在此先赔罪了。”
这四人自然是一路从客栈赶来的孙坚和他的家将,孙坚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马元义和其周围,杀意如实质一般,让黄巾信徒们胆战心惊,最终停留在朱魁身上。
朱魁自然也认出了孙坚一伙,见对方突然冒出要找马元义的麻烦,有些惊疑,更是惊喜,或许自己可以趁乱离开,只是那四双眼睛盯着自己,带着杀机,让朱魁心中咯噔一下,不会当自己是黄巾一党了吧。
赶忙站了出来,撇清道:“见过孙公子,不想小弟在单府做客,还能与公子相遇。”
“不知朱兄弟与那马元义有何关系?”一边的程普问道。
“不过一囚徒耳!”朱魁苦笑着。
“我家公子要杀马元义,你既然与他没关系,那就闪一边去,一会就救你自由。”祖茂舞刀叫嚣着。
“好了,祖茂、程普,废话少说,将这群太平妖道都给杀了。”孙坚不耐烦的训了一声,单手持着古淀刀,喝了一声,扑向马元义:“妖道受死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