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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社,汉军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又要准备整军待发了。
县衙一名小兵匆匆走进皇甫嵩的议事房。
“报将军,北边急报。”
“急报?”真正批看军务的皇甫嵩心中一突,不是北方大败吧。连忙起身亲自抢过对方手上的公文,两眼翻动迅速浏览起来。
这篇公文是朝中党人元首所发,很快他便将公文摔在案上,呼道:“阉货坏事。”神sè激动异常,好一会才平复下来,见那边小兵还跪在地上,挥挥手:“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那小兵退下后,皇甫嵩叹了口气,弯腰再次将那公文捡起,出了门去,显然是找朱儁相商。
另一间书房里,朱儁安抚着怒气冲冲的皇甫嵩,接过公文,匆匆一览后,长叹道:“义真,算了吧,局势还未不可控制,你我等必须迅速整军出发,当我等党人功成归来,回头再对付那群阉货。”
皇甫嵩听后,只能点了点头,毕竟二人此时也是毫无办法,天子犯错,做臣子能做的只有修补。
但他们也不认为卢植会死,朝廷诸公定然会设法保下其xing命。
次ri一大早,朱儁刚刚睡醒,就听见士兵传唤,有天使自雒阳来。
吓得他只得匆匆穿戴完毕,前往府衙大堂接见。路上便遇见同来的皇甫嵩,两人眼里充满了忧虑,不会是来了个监军吧,难道真要贿赂钱财,不然就要遭受临阵换将的待遇,若三路中郎将打的一半,全部撤换,哪怕如今平乱形势再好,怕也会因此昏招而功亏一篑,那时可就挽回难矣了。
府堂上,一个宦官打扮之人自顾坐在那zhong yāng位置,轻启无须的下巴,品茗着茶水。他与朝廷公文同一天出发,却是太监懒散,沿途这里休息会,那里休息会,还跟沿途县官索贿,行程自然慢了一天。
朱儁、皇甫嵩来到面前,压抑心中的不愿和对阉宦的厌恶,毕竟对方此刻是持圣旨的天使,代表的是汉灵帝刘宏,哪怕中郎将位在小黄门之上,也必须先开口行礼,听两人齐声道:“左(右)中郎将皇甫嵩(朱儁),不知天使降临,有失远迎。 ”
这宦官看着朱儁二人不情不愿的,彭的放下茶杯,怪里怪气回着:“少来啦,两位中郎大人会欢迎咱家,那母猪都会爬树,好了,废话少说,咱家是来宣读圣旨的,之后就走。”
二人一听这话,心中稍安,不是监军就好,这宦官两人其实也认识,是十常侍张让在太监里面收的从子,名唤张节,是内宫小黄门。
“恭请天使宣旨!”只要不是来当监军的,朱儁和皇甫嵩的语气微微好些。
“哦!你们这那个秣陵义士朱魁和吴郡勇士孙坚何在?这里也有他们的旨意。”
朱儁一听,心底有些疑惑,不明所以,该不会是他上奏的庆功奏疏被驳回了吧?但就算被驳回,也应该不会有惩戒,只是他不屑于宦官多说话,既然包括朱魁和孙坚,那便叫他们一起来,静观天子的意思吧。
不一会,闻讯的朱魁和孙坚就匆匆赶来,两人在府外碰了个头,看了看对方,都有些意外。
“文台?也是受将军传唤?可知所谓何事?”朱魁顺口问道。
“坚也不知,只是急唤我等前来。”孙坚摇头表示不知。
草草回答,朱魁也不在多问,两人进了堂去,就见一太监高坐堂上,两位中郎皆一旁候着,连忙拜见。
“末将朱魁(孙坚),参见将军。”
“免礼吧。”朱儁说道:“有天使自雒阳传来旨意,其中也包括了你们,便传你们前来。”
两人一听,两眼产生狐疑,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在那小黄门张节前单膝拜见行礼。
“末将,见过天使。 ”
“好了,宣旨吧。”张节对朱魁和孙坚的见礼,斜着眼,一点谦逊也没有,冷冷淡淡看了一眼,人齐了,跟着就直接宣旨。
四人一听,却一一正式跪下。
张节从衣袖中取出一黄sè锦布,缓缓摊开,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中郎将朱儁,破波才、彭脱,平定颍川,豫州有功,迁镇贼中郎将,封为西乡侯。秣陵义士朱魁,智计有功,任威虏将军,比两千石。吴郡勇士孙坚,勇猛杀敌,平贼有功,任破虏将军,比两千石。望皇甫嵩、朱儁二人早ri北上,与诸将士再接再厉,早定黄巾,还天下朗朗乾坤,钦此!”
“臣等,领旨谢恩!”
四人拜了一拜,遂自起身,由朱儁上前接过圣旨。
事毕,那小黄门张节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待见,而且来时,张让有过吩咐,不准收受贿赂,早先卢植事,朝廷诸公早有怀疑,一直纠缠。如果再生一件,定然暴露,而他张节很有可能被拉出去顶缸。
张节要走,大家伙自然高兴,草草送他出了府衙,自个道喜起来。
“恭喜公伟,封西乡侯。怀明,文台亦得封将军。”
“多谢两位中郎将大人的提携!多谢!多谢!”孙坚和朱魁转身上前,对着朱儁和皇甫嵩拜谢不已,两人如今算是他们的从军恩师。
三声多谢,听得皇甫嵩有些心酸,朱儁被封乡侯,后来者追上,两人都有爵位了,这下真的官位,爵位都算平级了,但他也不是心胸狭隘,见不得他人之好的人,依旧笑脸到:“怀明,文台你二人先回去吧,我与公伟还有要事要谈!”
“是将军,我等告退。”
二人离开后,朱儁问道:“义真想与我说的,可是这次我受封赏还有怀明和文台封将之事?是不是和子干被问罪之事有所关联?”
皇甫嵩点了点头,与朱儁边说便进得府去。
朱魁带着喜悦的心情回到了住处。
威虏将军,乃是杂号将军的一种,自汉以来,战场杀敌立功者,往往没有被授予正式官职。因此在任命的时候,常在“将军”前冠以某个名号以作为他的官职,这种名号并无一定,因此称为杂号将军。比如汉朝四征、四镇、四安、四平亦在杂号将军之列。
乃行军作战时的带兵武官,并不常置。也就是说,如果要打战,朝廷给你兵马,你去打;然后战打完了,如果你赢了,很好,若没有升为常置将军的话,你的兵马是要交还给朝廷。
也就是说杂号将军,平常麾下是没有兵马的,你征战天下,练出多少jing兵,到时都要还给朝廷,自己要带,只能领着几个亲兵回家,然后根据你的俸禄呆在家里好好过ri子,等待朝廷需要你打战的时候,不然坐吃等死吧。
见朱魁回来,淑淑儿早早在门外等候,小跑着迎上去,叽叽喳喳问着:“朱哥哥,将军急急召你过府何事?可是降卒之事又生变故?”
一向不贪笑的他,今ri笑容不断,说道:“不是不是,是大喜事啊,你家夫君我受任将军,威虏将军。”
“什么,真的?”淑淑儿不可置信的说着,她也听说朱儁上书皇帝,为颍川之战表功之事,但想来只会赏赐一些钱粮蜀锦,或者一些嘉奖之类的话,如同封杂号将军之类的,必定是平定黄巾之乱后,入京后,全面论功行赏的时候才会有。
淑淑儿见朱魁笑着脸不住点着头,知道他不说假,灵机一动,也笑盈盈的就在这大门口,施施行礼起来,同时大声的说着:“民女高淑儿拜见将军大人。”
“哈哈哈,夫人快快请起!”
两人一唱一和,自娱自乐着。
“好了,淑淑儿,你去找王钱,这样说……明白了吗?”耳语好一会,他才收敛心中这份喜悦与张狂,吩咐了一声:“去吧!我有事找先生单独说说。”
接着,往戏志才房间走去。
两人在房间交谈了甚久,戏志才也搞不懂,朝廷怎么突然封赏朱儁三人,一封乡侯,两个任将军,这要是平乱结束,论功行赏,那还差不多,现在二人的功劳还到不了这程度,他也想不明白。
自然,没有充分的情报来分析,凭空想象那非奇才,是神仙了。
讨论无果,朱魁只得离去,他要先去军营,宣布这个消息,同时对手下也要做一番封赏。
长社城外,朝廷大军营寨,朱魁大帐中。
受传唤而来的周泰、甘宁、王承、管亥四人,还有一直在他身边任亲卫的廖化、大小虎兄弟、还有杜洪所有跟随他的手下和弟兄们,营帐里分别摆着几张便捷小板凳,这是特意制作的随军物资。
见人都已到齐,朱魁站了起来,双手抱拳侧举,宣布到“今早,有天使自雒阳来,将军把我叫了去,陛下任命本将为威虏将军。”
帐内八人一听一愣,廖化最先回过神来,屈膝半跪恭喜,其他人见了,才想起要先行道喜,也半跪下去。
“恭贺将军(大哥)(三哥)荣升威虏将军。”
朱魁笑了笑又坐了下去:“起来吧,无需多礼,这次虽升将军,实乃天恩,我等更该为国尽力,尽早平定太平道之乱。”
“我既为将军,你们几人自然不能再是队正,白身跟着我,周泰、甘宁、王承、管亥四人听令。”
四人闻声,立刻抱手低头候命。
“擢升尔等四人为军侯长,各成一部,每部两曲,一曲千人,若战时需要,可多加一曲。”
“得令,谢将军!”
“嗯,你们各自下去,重新整顿人马,列个条陈与我,再想办法从降卒中挑选兵员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