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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狐假虎威
    按理说,刘秀才几人一路前行,虽走的水路不假,可是逆水行舟,难免慢些。而今又是鄂州辖地,却如何有江陵府的厢军来了?

    还在沉思之中,那妖媚女子神色忽然阴晴起来,却比适才见到刘涣等人的反应还要大。

    可这一切来得突兀,众人大战过后,自然满目疮痍,这艘“贼船”也显得诡异而醒目。

    关键时刻,刘涣急忙伸手一摸怀里,暗道不好,那赵汝愚和辛弃疾的推荐信已然被江水打湿,却不知还能不能看清里面的内容来?他又往深处一摸,还好,赵挺的官印尚在……

    想及于此,刘涣哈哈大笑起来,正色道:“小娘皮,而今官家人马从这大江之上经过,必定见得此处诡异,你还有甚么好说的么?”

    那女子只是举目观察,忽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处这大船上的情景,突然间微微一笑,道:“你且不怕,我又怕甚么?”

    魏伯和众兄弟见状,早已把“杀器”隐藏起来,或是挺立船头,看着前方好不壮观的船群;或是警惕着大船周遭,怕那上下几层的舱房之中再有变故。这妖精距离涣哥儿太近,若有危险,那可不妙。

    刘涣惊疑道:“如此说来,你定和这大江沿岸的州府相交不浅咯?见你成竹在胸的样子,尽毫无惧怕之色!”

    女子道:“呵!我等皆是两岸三地的正经人儿,今朝秋高气爽,邀约骚客文人,聚集亲朋好友,是在这大船上游江赏景,吟诗作对的。却不知你这小公子从半路杀来,对我等行了强盗之事……前方州府人马一来,看你如何逃得了干系?”

    就在女子说完此言过后,大船的舱房之中缓缓出来许多人,都是些穿着华丽,手握扇子的公子哥,更有些大腹便便的纨绔子弟,不知是甚么来路?

    众人占满了大船上的甲板,却把涣哥儿等人围在一角。

    魏伯见状怒火中烧,又要发怒。人群之中霎时间走出来五六个女子,抽泣道:“休得伤害我家姐姐!”说完哭泣着靠近那妖艳女子,恶狠狠地盯着刘涣!

    刘涣却不怒而喜,笑道:“哈哈哈,你这蛇蝎之人,看来是想反咬一口了?”

    女子闻言道:“哼!甚么反咬一口,姐姐我倒是想咬你一口的,你愿意么?嘻嘻,只要你能让姐姐咬一口,待会姐姐帮你谎过哪些人啊,怎样?”

    刘涣呵斥道:“滚!不要脸的东西!老子堂堂正正,焉能让你来帮忙说甚么谎话了?此番变故突然,却不好再下毒手,且留你片刻好活,等过了那州府之人,小爷定让你不得好死!”

    刘涣说话之时,眼中半点怜悯没有,简直一个不解风情、辣手摧花的猛汉。

    那女子心想,“真不知这少年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怪胎,老娘这等妖艳魅惑,尽不能晃动他分毫。看他极为愤怒认真的模样,此番凶多吉少!”她又转身看看众人,伸手淡淡地从偎依在她身旁的一支女子头上划过,呆呆地迷茫起来,看也不看刘涣。

    刘涣冷哼一声,转身道:“老三,搭箭上弦,谁他妈敢妄动分毫,杀无赦!”

    射手道:“哥儿放心,一个也跑不了!”

    刘涣怅然到:“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大宋啊大宋,想你遍地之人渣,如何不偏安?哎……”

    船上众人听闻这小子突然间感慨起来,一副心忧家国的模样,便有一个书生状的人出得身来,道:“你这贼子,杀人放火,罪恶滔天,现而今无端端地心忧家国起来,当真虚伪!”

    刘涣见得一人搭话,愤恨道:“老子自感怀老子的,关你何事了?要和老子说‘心忧家国’的言语,你还不配!老三……”

    其话还没有说得明了,众人只见得一道黑影一闪,那影子的速度好快,就听得“哎哟”一声**,那搭话之人被箭矢穿心而过,“砰”的一声倒在甲板之上,抽搐片刻,赴了九泉……

    这一幕来得突然,见那男子圆睁着眼睛和痛苦的神情,旁边众人忽地惊慌,恐惧着颤抖起来。

    女子娇怒道:“你这魔头,好端端的,你焉能取人家性命?”

    刘涣呵斥道:“这等无用之人,留在世上拖累他人不说,实在玷污了这片天地。老子是替天行道,你懂甚么?”

    那女子闻言,神色慌张起来,伸手指着刘涣,吞吐道:“你……你……你尽说‘替天行道’……莫非……莫非那鄂州武昌县的‘事情’是你做的?”

    刘涣闻言心中一怔,暗道这消息传得好快,这女子又是如何知道的,他假意镇定道:“哼!又是甚么事情了,老子不知你在瞎说甚么!”

    女子却道:“天了,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她只是重复,却不知说的是甚么意思……

    便在此时,那前方的八九艘中型船儿行了过来,为首之人在船头挥手,大喝道:“前方的船儿,速速靠岸!”

    魏伯闻言,转身看了一眼刘涣,意思不言自喻。刘涣道:“看好他们……”然后自然地走到船头,对着前方喊话之人答道:“前方船只,让开道来,瞎了你的狗眼!”

    前方船只闻言,一阵怒骂,道:“哼!你是何人?你可知爷爷们是江陵府的军么,此番前去鄂州有天大的公事处理,耽搁了大事,灭你九族!”

    刘涣道:“哼!无知小儿,你再敢胡言乱语,当心祸从口出!叫你家大人出来!”

    对面之人明明打着大旗,按理而言,这官船和民船一望便知,为何对方喊话之人竟如此狂妄,想必其定有依仗,那人不敢多说甚么,当刻转身回了里间,或是要去禀报甚么人……

    过不多时,双方便要交错而过,这大船上的人躁动起来,大喊到:“军爷军爷,这些都是大江上水贼,把我们害得好苦,求军爷救命!”

    “求军爷救命……”

    “呼救之声”此起彼伏,那行来的官船再不犹豫,“嗖嗖嗖”地扔来抓钩,大船“咔嚓”一声,突然被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刘涣俯视一看,怒道:“你们做甚么?”

    前方一艘船上出来一人,穿着文官服侍,当是而今朝廷从六品的官儿,想必官致知州一级,莫非是江陵府的官儿?

    那人呵斥道:“还不束手就擒,你这贼子,原来是想狐假虎威!”

    刘涣却不惧怕,也不管身后此起彼伏的“哭泣叫喊”之声,更不管下方围着的众船,当即哈哈大笑,那笑声使人颤抖!

    那人怒道:“你笑甚么?”

    刘涣喊道:“老子给你看一样东西吧,接着!”

    言毕扔出一定物件去,那物件用了锦帕包好,此时“啪”的一声掉落在对方甲板上。

    那人见得刘涣模样,有恃无恐,心中忽地沉思起来,当即命人捡来……

    有得左右之人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东西,双手呈给那人,道:“大人!”

    那人徐徐打开,见得一方熟悉的物件模样,心中微微一怔,抬头看了一眼刘涣。

    他把那物件的底端翻来一看……

    突然间惊慌失措!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下官死罪!”

    “哼!你一个区区江陵府的知州,好大的官威!”

    “不敢不敢!”

    “说,如何处罚你?”

    “这……按大宋律法……”

    “休说这等鬼话了,还物件来!我有几事吩咐,若你守口如瓶,定保你无事,说不得将来还有飞鸿腾达的机会……”

    “下官谢过上使!但凭吩咐!”

    “其一,尔等此去何处,意欲何为?其二,此间事宜,万万不得让旁人知晓,若走漏风声,老子无奈也只得回了临安府,到时候勤政宫中的那位可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回上使的话,下官这是赶去鄂州城,说是鄂州武昌县出了大事,前去协助处理的……”

    “嗯,那事我已知晓。你记住咯,这鄂州地界实在是乌七八走,官匪官盗鱼龙混杂,不成样子!去了鄂州城,要懂得听民意,体民情,若还不加以收敛,只怕这大江沿岸的众官员皆无好果子吃!”

    “谢上使指点,不知上使不在信州地界,却沿大江西来,有何指示?”

    “难不成我去哪里,也得给你汇禀一声么?哼!若不是此番危机,你等瞎了狗眼,当不得暴露才是,哎……”

    “下官明白,下官知错,还请赎罪则个,若上使回府,还请多多美言!”

    “嗯,你若表现良好,就为你说几句好话,也不过举手之劳!”

    “谢上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不知这突兀的一幕到底甚么意思,当下猜测起来,各有各的心思。

    过得片刻,那官船上的人又啰嗦一阵,才急急远去……行到相互看不见身影之时,官船上一人问道:“大人,那是何人?”

    “哎……还能有谁,前庄文太子的遗孤,陛下嫡孙,官封荣国公,而今风头正劲,深得陛下喜爱。”

    “天了,他……他不是在信州么?”

    “嘘!你这狗东西,小声一些,此事万万不敢张扬,若是让官家知晓,你我这饭碗也要砸了!官家的心思,历来古怪,我等做臣下的哪里猜得透了……”

    解决完一场误会,刘涣转身来朝船上众人大笑道:“哈哈哈,还有甚么好说的么?”

    那女子还在沉思当中,正色道:“你不是匪,但也不是侠,你是官!且是大官!我说得对么?”

    刘涣而今没了束缚,简直可以为所欲为,只见他身形一动,“啪”的一声给了女子一个耳光,怒道:“老子是甚么,焉是你这风尘毒女能够猜忌质问的?你适才不是说老子是这大江上的强人么,哈哈,好!老子而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随了你的心愿吧!”

    刘涣面部狰狞,盯着对首几个女子哈哈大笑。

    那女子伸手捂着通红的半边脸颊,委屈道:“你要作甚么?”

    刘涣爽朗道:“兄弟们,将这些个缴了械的丢到江里去,能不能活且看他们的造化;将这船上一众人等捆了!他妈的,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爷好言想寻,好礼相待,却和老子弯弯绕绕,气煞我也!”

    见得涣哥儿要行邪恶之事,众兄弟欢喜起来,抽出匕首,逼迫这那些水手一个个跳进了江里,又胁迫着捆缚众人,全押到了底舱之中,尚有反抗怒骂之人,一刀杀了就是,反正这年头,人命贱如草,多一条不多,少一条不少……

    船家第一次驾驭这等等大船,好生激动,脸上去全是喜庆,也不管他结识这群人是甚么来路……

    “一号你看!”

    刘涣放眼看去,但见得船房之中是满屋琳琅,音律器物摆得满满当当,酒水小吃更是多不胜数,轻纱帐、红地毯,像似闺房,又像是风尘女子的接客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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