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延王夏侯轩领精兵二十万,和夏侯酌留守天尧的禁军,一齐逼进天尧皇宫。
夏侯嘉见大势已定,清冷一笑,“孤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我本以为你会是个明君,助你登基!没想到跟迎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夏侯酌悔不当初,“陷害忠良,通敌卖国,滥杀无辜,其罪当诛!”
夏侯嘉仰天大笑,“夏侯酌,这事儿好像你也有份,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还有你延王和那昌王,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都脱不了干系!”
夏侯轩震怒,“夏侯嘉!事到如今,你还要强词夺理,诬陷他人!”
“诬陷?”夏侯嘉讥笑道,“因一己之私,怕我和芊郡主,还有承王事后追究,对禁军暗杀连晋和承王近臣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经细查便不了了之。酌将军,孤没冤枉你吧?还有你夏侯轩,因婚宴当晚,发现承王和延王妃似有旧情,心存芥蒂,对王印失窃充耳不闻!那夏侯崛截获夏宸密信,瞒而不报,单是知会了你。可你和夏侯崛作壁上观,看着承王一人犯险,不闻不问!孤说错了么?”
夏侯轩闻言一窒,“你怎么知道夏侯崛截获了夏宸密信,而本王知情?”
夏侯嘉一声冷哼,“精骑遇伏,王印失窃,孤事先并不知情。婚宴后,孤问过芊芊,她是打算借两国兵探,一手扳倒承王和昌王。孤就奇怪了,昌王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会当众敬承王,道是承王做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儿!谁不知道你延王和昌王惜才,连晋降尧,你们比谁都高兴。可由始至终,你们都三缄其口,对连晋不管不问。既是要袖手旁观,明哲保身,难道连做戏关心一下都不会么?”
“对!”夏侯崛愤然,“我们当初确有私心,不及承王重义。可我们也知道,一国之君,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兵变,一为弥补我等罔顾情义,白白葬送承王手下两万多条人命;二为我北尧精骑,断不能再葬于你手!”
“哼!你们是看着我夫盛王,抗旨不遵援军骞人,才敢来此作难吧?”
“你休要小人之心!”夏侯轩恼道,“戏弄三国,兵行诡诈,一击溃之,本是良计。可你却存心要我精骑全军覆没,方肯罢休!可一不可再,我等岂能容你!”
“呵,那倒是孤枉做小人了!”夏侯嘉一脸冷笑尽显凄凉,渐渐瘫倒在地,“芊芊,当初真不该送你那把匕首......承王一生为将......孤想赐他应有的死法......是孤......害了你......”
夏侯嘉的声音,渐行渐弱,断了生息。
夏侯轩近身细看下,已是满嘴溢血,气绝身亡。
初日高仰,在黎关城西门外的积雪上,照出遍地残血寒尸。
精骑队所剩不足千人,被团团围困,敌军见大局已定,趁势休整。
精骑队众将刀剑相向,或立或跪,竭力对峙。
连易见状不禁叹道,“他妈的,这帮兔崽子,打了整整一夜,还这么横!难怪我哥会栽到他们手上,真他妈不冤!要不是跟我西贡有血海深仇,老子还真有心放他们一马。”
西贡军师闻言,不禁劝道,“将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要不,咱们劝他们降了西贡?”
“降降降!打了一夜,他们有一个要降的么?”连易无语道,“你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身陷重围,毫无怯色,势要以死相拼!你倒是劝降一个给老子看看!”
军师笑着摇摇头,转身进了包围圈,对北尧精骑扬声道,“各位北尧将士力战一夜,英勇无畏实在让人敬佩!我西贡王向来惜才,倘若你们肯归顺我王,我大将军可保诸位性命无忧,前程似锦!”
一言之下,北尧众将齐声起哄,大笑不止。
“你们,你们笑什么?”
申章锦身负重伤,闻言不禁勉力起身,拿剑指着一具直立不倒的将士尸首,冷笑道,“你问问我兄弟,降还是不降?问完了,再来问爷爷们!”
众将闻言,又是一阵哄笑,围困敌军不禁面面相觑。
连易大怒,拿起弓箭,直指申章锦,绷弦飞箭。利箭封喉下便见寒光一闪,一剑劈下,箭身在申章锦眼前一分为二,断落在地。
连易大惊,便闻精骑队里讽声相向,“原来西贡大将,专爱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此种小人,我等岂能降之?”
众将大笑间,便闻连易怒喝,“一个不留!给我杀!”
顿时杀声四起,由远及近,围困敌军转而异动。
众将紧身待博,忽觉不对,猛听敌军惊声道,“天蟒旗!是北尧大军!”
“北尧援军?”申章锦大喜,忙扶起一旁持剑跪立,渐显昏迷的修鱼寿,“将军,援军到了,你快看!”
修鱼寿清醒过来,一声大笑,“弟兄们,他们来救我们了!还等什么?能喘气儿的,给我杀!”
“杀!”众将士红了眼,翻身上战马,一鼓作气,浴血厮杀。
天蟒皇旗遮天蔽日,势如风卷残云,吞噬三国百万敌军。
北尧失信,三国不备而战。被黎关及精骑队耗费大量精力,乏军大败,仓皇撤兵。
左司黯领八十万禁军,一路追袭,逼近夏宸。
上瑀、夏宸抛尸弃甲,领数十万残兵退回境内。
至此数十年间,两国再不言联兵伐尧之事,北尧北方边境得以安和。
三国败走,北尧各部鸣鼓收兵。
黎关守城,积雪噬残阳,尸殍偏野。
敌兵一溃,精骑队众将纷纷跌下马背,软倒在地。
各部援军,立于四周,唏嘘不已。
“都愣着干什么?”夏侯晟见势喝道,“侍医官呢,还不快去救人!”
“救你大爷啊......”
“用不着你们救......爷爷们就搁这儿躺尸了!”
“妈的,早干什么去了!”
“对......咱们就在这儿......陪咱们死去的两万弟兄......”
侍医官们闻声,面面相觑,不得已走到修鱼寿面前,“承王殿......”
“滚!”侍医官话未说完,就听修鱼寿一声怒喝。
修鱼寿说着站起身,转向瘫倒在地的众将,“都他妈耍**呢?站起来!”
闻总将令,大家纷纷勉力起身,就听修鱼寿喝道,“上马!回谦都!”
众将领命。
见精骑队将士大多重伤在身,吃力上马尽显力竭,夏侯梨忙到修鱼寿面前拉住他,“他们都身负重伤,再若耽搁,怕是......”
夏侯梨话未说完,便被修鱼寿一把推开,只听他冷笑道,“你们要还有点良心,就把我那两万弟兄给埋了,本王替他们谢过诸位了!”
语落,修鱼寿一声大喝,前方围着的援军不禁退到两边,自动让开一条道,任由精骑队残部,从他们面前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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