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庭俊正在帐篷中生着闷气,感叹帝国的军队腐朽不堪用,自己生不逢时摊上这苦差事,这些平州府兵要是能有武帝开国时精锐的北军哪怕三分之一的战斗力,扫平叛匪也是轻而易举。帐外传来的哭声让他更加来火,哭的也太假了,尽是干嚎,返来复去就念叨那几句话。常克宗莫名其妙的失踪,留下的这群军官们尽是一群废物,一个个肥头大耳,体态臃肿,怎么看都是一群土财主,除了身上那身红色的武官服,哪还有半点军人的样子。
数日前派往铜沟县的使者还没有回来,铜沟和开城两县相邻,两个县城相距也就一百里地,使者怎么会至今未归呢?难道叛匪不答应招安?这次朝廷已经很仁慈了,给出了叛乱者投降的话可以不追究,还可以回家种田的宽大政策。此次经略平州是皇帝亲点的自己,从天都临行时,皇帝亲自给自己送行,语重心长的嘱咐要善待百姓,安抚百姓,帝国目前最大的敌人是东北的耶罗人,这些叛乱的农民都还是帝国的子民,尽量给一条生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武力。
就在朱庭俊忧心忡忡的时候,忽然听到短促的牛角号声一遍接着一遍的传来,他虽是文官,但也懂得这从前朝就流传下来的常识,这样的号角声代表着发现敌军入侵。朱庭俊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再生闷气,提着青龙剑大步走出了帐篷。
一出帐篷,冬日温暖的太阳照的朱庭俊睁不开眼睛,只好眯着眼,当然,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因为朱大人眼睛本来就小。只见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停在帐前,马气喘吁吁,低着头,显然是累坏了,旁边站着一个背上插着两面红色小旗的斥候,斥候正惊愕的看着面前一群跪倒的军官。
“都起来吧。”朱庭俊没好气的说道,李晟、方佑国、许鸾等人一听,连忙说了一番谢罪的话,然后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朱庭俊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些刚才哭的惊天动地的军官们脸上没有一丝泪痕。
斥候显然不认识朱庭俊,看到李晟站起来了,朝李提督抬手握拳敬了个礼,语速很快的说道:“报!西十五里处发现大队叛匪靠近,人数三千到四千,打着铜沟县太师虞的旗号,我分队正在监视。”
“太师鱼?没听过这种鱼的做法啊?”方佑国插话道。李晟觉得有点尴尬,瞪了方佑国一眼,然后对斥候喝到:“经略大人在此,不得无礼。”说完面向朱庭俊敬了个及其不标准的军礼。
斥候头脑还算灵活,很快反应过来,朝地上单膝一跪,中气十足的说:“请经略大人指示!”
朱庭俊心中有着发慌,他纵横官场数十年,从一个小商人家庭的孩子坐到帝国政务院的二把手,人生阅历十分厚重,但却从未经历过战事,对军事的理解只停留在年轻时读过的那些史书上对行军打仗的轻描淡写。
朱庭俊环视四周,发现一大群人都在家看着自己,等着自己拿主张,牛角号声愈发急促,整个军营已经开始喧闹起来,越来越多的士兵凑热闹似的出现在自己帐篷周围,把他围在中央。朱庭俊感到自己像陷入了一个漩涡,越陷越深,想要挣扎却浑身僵硬,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忽然,朱庭俊听到周围的人群中由远及近传来了嘈杂声,他抬头望去,发现南面的人群纷纷向两边散开,分出了一条通道,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大步流星的向朱庭俊走来,虎虎生威。朱庭俊迎着刺眼的阳光努力想看清来者是谁,却听到李晟说话了:“咦,这不是常克宗那小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