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马车过了延安府城、甘泉和鄜州,终于进入了洛川境内。
这一段路程,被马车夫视为最危险的路段之一。
督粮道参议洪承畴击败了宜川的王佐挂,可王佐挂本人逃脱,其麾下造反的精锐随之散开,很大一部分进入到洛川,落草为寇,劫掠官道之上的队伍,这些人穷凶极恶,甚至大白天也敢到官道上打劫,他们行踪漂浮,三五人一群,目标主要针对那些过往的普通行人,官府抽调军队前来剿灭之时,这些人迅速隐匿,一旦官军离开,他们则再次活动在官道周遭。
马车夫的神情高度紧张起来,闷头赶路,也不顾惜马匹了,他们很清楚,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洛川,否则不要说马匹,性命都很有可能保不住。
马车夫的情绪,没有影响到吴帆徽、马继刚和孙凯林三人。
吴帆徽是无知者无畏,加之他穿越之后,曾经亲手斩杀了一名土匪,没有觉得土匪有什么大不了的,马继刚和孙凯林则是艺高人胆大,他们根本不会畏惧小规模的土匪,哪怕对方是悍匪。
不过马车夫的紧张,也让马继刚和孙凯林两人的神经紧绷,他们时刻关注官道周边的一切,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官道上依旧会出现流民,人数不是很多,三三两两,这些流民与活死人差不多。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速度一直都没有降下来。
吴帆徽也感觉到了略微的紧张,要知道两个马车夫是非常爱惜马匹的,现如今马匹可比人精贵好多,两个马车夫专门为马匹准备的豆子和燕麦,这东西人都吃不上,而且他们携带的清水,在歇息的时候首先喂马,不过进入到洛川之后,两个马车夫不是那么爱惜马匹了,不断挥舞手中的马鞭,促催马匹快速赶路。
“公子,我们可能遇见麻烦了,您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
就在马车停歇的间隙,马继刚走到了吴帆徽的身边,低声开口了,声音只有他能够听见,马匹的体力毕竟有限,长时间的快速奔袭,必须要歇息一段时间。
此刻两个马车夫正在给马匹喂清水,周围很是平静,没有什么异常。
吴帆徽看了看两个马车夫,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了。
“怎么,你们发现什么异常吗。”
“流民之中有两个人,我发现了两次,这两个人不是流民,是土匪,他们一直都在盯着我们,会在我们歇息的时候动手。”
吴帆徽瞬间瞪大了眼睛,马车的速度不慢,沿途他根本就没有关注三五成群的流民,马继刚和孙凯林居然能够观察入微,从中发现异常,这的确是不一般的本领。
“哦,那他们会有多少人。”
“人数不应该很多,不会超过五个人,我们一直都奇怪,洛川的土匪为什么神出鬼没,原来他们隐匿在流民之中,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就会迅速逃离,剿灭土匪的军士不会特别注意流民,也就不会追杀他们。”
吴帆徽微微点头,看样子这些悍匪还真的是有一些本事。
“我知道了,你们小心应对,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吴帆徽的神情瞬间恢复平静,这让马继刚很是吃惊,他默默转身,朝着孙凯林走过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孙凯林趴在了地上,右耳朵贴近地面,好像在听什么,两个马车夫看见孙凯林的这个动作,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马继刚的脸上则是平静,眼睛看着官道的前方,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吴帆徽同样平静,他知道危险已经来临,对方有马。
孙凯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马继刚耳语了几句话,两人一同走到了吴帆徽的面前。
“公子,来的有三匹马,加上先前盯着我们的两人,一共是五个人,我们兄弟能够应对,只是他们会进攻马车夫和公子,让我们顾不过来,待会厮杀开始的时候,公子一定要自保。”
吴帆徽轻松的笑了笑。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相信你们,不要担心我,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马蹄声变得清晰起来,吴帆徽都能够清楚听见了。
两个马车夫早已经不知所措,站在吴帆徽的身后,身体瑟瑟发抖,他们只是寻常的百姓,依靠马车养家糊口。
三匹吐谷浑马扑面而来,马背上的三人手里都举着雁翎刀,寒光闪闪。
为首的一人头发蓬松,眼睛深深的凹进去,满脸污垢,几乎看不清面容。
也就在这个时候,如同泥塑一般的马继刚和孙凯林突然动作了,他们一左一右,朝着为首的土匪扑过去。
这可不是电影,土匪也不会停下来吆喝,他们的习惯就是动手杀人,然后劫掠钱财离开。
吴帆徽同样紧张,他终于见识了真正的悍匪,不会说话,不会停顿,上来就是杀人。
马继刚和孙凯林两人的动作非常协调,他们的脚步有些飘忽,目标就是为首的土匪,没有关注后面的两个骑马的土匪,转瞬间他们就到了战马的侧面。
土匪手中的雁翎刀砍向了右边的孙凯林,这是习惯性的动作,毕竟是右手握刀。
孙凯林举刀相迎,身体则是朝着左边的方向滑动,轻巧的闪过了重压之下的一刀。
马继刚一个飞身,高高跃起,手中的雁翎刀朝着战马的上方划过一道弧线,随着这道弧线,一颗头颅瞬间飞上天。
战马依旧朝着前面奔驰几步,马背上没有头颅的身躯径直掉下来,鲜血瞬间喷溅出来。
土匪掉落的躯体距离吴帆徽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
两个马车夫已经吓得蹲下来,双手抱头,不敢看眼前的一切。
后面的两个土匪,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不过是瞬间的时间。
一名土匪骑马继续朝着马继刚和孙凯林冲过去,一名土匪则停下来,脸上露出惊惧的神情。
马继刚已经掉头朝着战马冲过来,他没有看吴帆徽,拉住了战马的缰绳,一跃上了战马,扭头朝着土匪冲过去。
孙凯林手持雁翎刀,死死的抵挡第二个冲上来的土匪。
马继刚没有看孙凯林,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持雁翎刀,朝着第三名土匪冲过去。
不过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吴帆徽已经知道了结局,他走到无头尸首的前面,从躯体旁边拿起了雁翎刀,要知道土匪有五个人,骑马进攻的只有三人,另外的两人随时都有可能进攻,他的手中有雁翎刀,至少能够自保一段时间。
一名马车夫发出了惨叫声,吴帆徽猛地扭头,发现一名衣着褛烂的流民,一脚踢翻了马车夫,正朝着马车扑过去,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流民,两人的手里都没有武器,他们额目标显然是马车上面的包裹。
吴帆徽没有犹豫,随即跟着扑过去,他挥舞手中的雁翎刀,对方手中没有武器,居然敢进攻,显然是丧心病狂。
吴帆徽可没有什么刀术或者是套路,扑过去的时候,他本能的朝着土匪胸口的位置砍过去,冲在前面的土匪,大概是没有想到一个少年郎也敢舞刀弄棒,随即抬起右臂抵达。
吴帆徽这是全力砍出去的一刀,他只感觉到手中的雁翎刀遭受到一些阻碍,好像是遇见什么硬物,不过这种感觉很快消失,随之出现的是剧烈的惨叫声。
一段胳膊被硬生生的砍断,掉落在地上,土匪抱着手臂在地上滚动惨叫。
跟在后面的土匪,转身就跑,丝毫没有犹豫,恐怕这个时候,这名土匪知道,保住性命才是最为关键的。
吴帆徽不敢去追土匪,刚才能够砍断土匪的胳膊,纯粹是侥幸。
扭转身的时候,战斗厮杀已经结束,马继刚和孙凯林一人骑着一匹吐谷浑马,孙凯林的手里还牵着一匹吐谷浑马,三名骑马的土匪,两人被斩杀,一人被生擒。
吴帆徽看了看马继刚和孙凯林,松了一口气,他走到依旧在地上打滚、喊声低落下去的土匪面前,手起刀落,划过了土匪的喉咙。。。
“马继刚,前面那个逃走的土匪交给你了,我们不要活口。”
马继刚跃马朝着前面的土匪而去,孙凯林更是利落,举刀挥过,另外一个土匪闷头倒下。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战斗全部结束。
马继刚和孙凯林想不到,看上去就是白面书生的吴帆徽,居然亲手斩杀了一名土匪,而且没有出现丝毫不适应的举措,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吴帆徽居然伸手在被斩杀的土匪身上摸索,那么只剩下躯干的土匪身上,有一个锦囊,另外几个土匪尸首的身上,摸到了一些碎银子。
吴帆徽做这一切的时候,面不改色。
随后,两个马车夫在官道不远处挖坑,准备将五个土匪的尸首埋起来。
马继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公子,你不害怕吗。”
“害怕,不过我要活下去。”
吴帆徽看向了马继刚和孙凯林。
“既然动手了,就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难道还准备将这些土匪押解到官府去,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对了,这是土匪身上的钱财,数量不是很多,但也不少,你们拿着,这本应该是你们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