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问道:“这么说来,先生本应该在宫城内啊,怎么……又跑到了这里。”
“唉。”华佗又叹息一声,继续道:“小老儿本是要留在宫内,直至夫人痊愈的,可是刚治疗第一天,那如木头一般的夫人竟然将所有的大夫全部打出去了。”
“哈?”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这么彪悍的嫔妃。
华佗继续道:“夫人一活动帝王便高兴的不能自己,也不知夫人与帝王说了什么,加上小老儿的大夫们扭头就被轰出宫城外了。”
“先生你这待遇还真是……”惨目忍睹啊。我同情怀着救世医人之心却被赶出宫城的华佗。
救个人都有错咯。
然而,华佗接下来的话又给了我一击重击,他道:“说来也奇怪,小老儿搭脉时发现一件奇事。”
“啥?”
“以帝王的那些流落在外的疯言疯语,那美人怎会还是完璧?”
不只是华佗,连我这个旁听的都觉得很神奇好不好。汉灵帝的那些事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现在你跟我说他一个老婆还是小姑娘!
我有些怀疑的问道:“先生你能摸得那么准确吗?”
华佗答道:“子晴你不知,小老儿之所以敢这么断定,是因为那夫人体内毫无虚耗,外表看似病重,体内却状如牛一般。若帝王宠爱,必然是日夜行……咳,哪能毫无虚耗。”
我被华佗说服了,越想越觉得那位嫔妃会不会又是一个敌将?
女的敌将?
女的敌将!!!
哦来来,哦啦啦!女的敌将有木有——!
若不是华佗在身边,我大概会毫无形象可言的蹦起来,我作揖道:“多谢先生告知,天色已晚,郎儿还要归家去。先生既然已经将事情做完,若需落脚地,可往张府。”
“多谢。夜路不好走,小老儿也不留子晴了。”华佗起身送我到门口。
我怕他跟孙姐姐打面罩,到门口便拦住了华佗道:“先生不必远送,郎儿告辞。”
“路上小心些。”
“唉。”
离开了医馆,我留了一个士兵给孙姐姐报信,让剩下的侍从将我送回了卢府。
今日当值的卢植回来的很早,只是他一会来就在书房砸了一册竹简,愤怒的吼声,连我住的院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恼怒道:“胡闹胡闹!如此胡闹要败光先王打下的业绩吗!”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去找卢植时,刚好看到这个小老头吹胡子瞪眼的盯着地上的竹简。
卢植见我来,也不搭理,就这么看着我将竹简捡起来。
我不太懂东汉末年的计数方式,在山中城为了方便,也强制让郭嘉他们用阿拉伯数字记录。现在打开竹简,只见上面写着扩建西园,拨款二字后跟着数个字,不用细看光算那些字,也能知道这必然是一笔大钱。
“如今黄巾还未平,君王竟要因为要博夫人一笑扩建西园。这些金银若是能用来扩充军资……唉。”
这是卢植第一次跟我谈论政务,平时他都会尽量不让我知道朝堂的事情。
我问道:“那先生为何不提出呢?”
卢植抬头看了我一眼,轻哼一声道:“哼,提了,这便是第二份任命。”他又扔出一份竹简给我。
我拿起扔在桌上的竹简打开,只见上面写道:“调令?”
“是啊,老夫提出了意义,君主便要将老夫扔去河内做太守。”
灵帝的做法还真是简单粗暴,不喜欢看见你,就把你扔出去做太守。
我有点同情整天都被灵帝坑的卢尚书了。
“干嘛这么看着老夫!手痒想敲板子了吗?!”小老头今天在气头上,看我更加不爽了,对我一通数落道:“你说你,老夫也是教过几个学生的,唯独你!写字写得不好!经一窍不通!你说你除了有点小花招外,你还有什么。”
我盯着小老头理所当然道:“还有你。”
卢植眼睛都瞪直了,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深深缓和了一口气,抄起桌子上的板子喊道:“臭小子你敢顶撞老夫!”
我这几天被打的学精了,见情况不对撒腿就跑!
我俩在卢府上演了一出老子打儿子,儿子大逃亡的戏码。
而整个卢府的仆从已经对我俩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并不是我这十天来第一次玩神庙大逃亡。
卢植年纪不轻,追着我绕着卢府院中大树转了几圈,他见追不上我,干脆扶着腰拿着板子指着我道:“混,混,混小子……你,你给老夫,站,站住。”
我躲在树后幽怨道:“站住会被打。”
卢植气的把板子一扔,狠狠地跺了跺脚,又缓了几口气,怒道:“老夫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目无尊长的小子!正经的没有,歪脑筋倒是不少!你看看你那三位师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唯独你……唯独……唉,你这般要让老夫如何放心得下。”
卢植连连叹息,我心下触动,便从树后走出来,将扔出去的板子拿了回来,说道:“担心就担心,干嘛还追着三郎打。”
“哼。”卢植将板子夺回去,也不打我了,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说道:“老夫门下加你一共四人,其他三人老夫不担心,他们必然会创出一番天地,只有你啊,歪门邪道会不少,让老夫如何放心将小郎儿一人留在这洛阳城中。”
卢植啊卢植,你不会知道,我才是你学生中活得最滋润的那个。
“既然如此,先生不如将三郎也带去河内啊。”
☆、第35章 董卓篇(八)
我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卢植居然真把我也带去了河内,这就很尴尬了。
卢植想好,直接就给吕布去了一份信,信的内容我不知道,只知道回家收拾包袱的时候,吕布很是开心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郎儿加油,莫要辜负卢尚书对你的栽培。”
呵呵。
我还能说什么?!
师父你到底把我夸奖成什么样子了?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不管怎么样,这次河内之行我是必须要去了。只不过,与我同行的只有孙姐姐。
本来吕布是希望陪我一起的,可惜他似乎有事脱不开身。而赵云和马超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剩下的张郃本来是挺适合的人选,不过他推辞了,说是不太方便。
这样前往河内的人就只有:我、孙姐姐、外加孤家寡人的卢尚书和卢家的几位仆从。
河内是座小城,防御力低下,生产力低下,这也就算了。人口还特别的多!距离有黄巾贼所在的邺城也很近,简直分分钟就要面临先被攻击的命运。
听着之前的河内太守王匡这么报告,我坐在屏风后举着毛笔,连哭的心都有了。
师傅大人啊,你真的没有得罪灵帝吗?人家这种安排感觉很像是希望你死在前线啊。
我很担心卢植,可是人家尚书大人却不在乎,问道:“这样啊,不知王大人手头的军队有几何?可有勇武之人?”
王匡对卢植很尊敬,作揖答道:“回卢尚书,城内有两万兵力,暂由张邈管理。之前与黄巾贼战过一场,有一名小兵很是勇猛,卢尚书可要见他?”
“把那小兵叫来吧。”
“是。”
王匡挥手叫了侍从出去传话,没一会侍从就带了个穿着布衣的青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