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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 新政
    随着萧姽婳率军冲锋,固然不可能这个全军就是所有人,但周少瑜肯定会借机开溜。

    突厥尚在,在有外敌的情况下,几者之间的同盟还算牢靠,但突厥一旦落败,那么也就宣告着,大家将会是潜在的敌人,随时可能刀兵相见。

    此等情况,周少瑜不可能还老老实实待在萧姽婳的大营里受人限制。一旦萧姽婳决定扣押,将会是件麻烦的事情。尤其是,两次得罪了人家的情况下,所以,还是早点溜掉炮灰自己的队伍才行。

    面对周少瑜的调侃,李秀宁也是无奈的很,真想来一句死开我不认识你什么的。

    然而阿史那思磨看见自己父亲横死,领着最后的十来人发起最后的冲锋,杨妙真打马而出,长枪起舞,一挑一刺,轻松收割两人性命,不怎想第三人宁死也要抓住杨妙真的长枪,死揪着不放。

    杨妙真想也不想立刻弃枪,拔出腰间长刀侧身一挡,刚要反击,来人却被冲杀而出的周少瑜一枪刺死。

    周少瑜本是好心,刺死一个,抬枪又准备刺击下一位,然而一把长刀半路杀出,用力一拍,周少瑜手中的长枪自然偏离。

    “你干嘛?”周少瑜简直木有搞懂啊。

    “没杀爽,你走开。”杨妙真直哼哼。

    !!!

    泥奏凯?得,你厉害,我多管闲事了还不行嘛。

    马蹄跃起,战马嘶鸣,杨妙真长刀高举,宛若女战神一般奋力劈下,阿史那思磨的弯刀直接断裂,被劈了个十足。

    周围的将士呜啦啦一片乱吼,真是的,要不要这么配合。

    你们两商量好了是吧,轮流装个x?

    不过装也就是装给自己人,围在中心的,都是自家麾下的军队,而萧姽婳与火凤叶小猪童鞋的军队,都在外围,且都在不同的方向,都在避免接触,说到底,两人都是敌对的关系。

    一人是大梁公主,一人是叛军女帝,天生就是死对头。

    战争结束,分赃大会也跟着开启,怎么说也是有不少战马和刀具皮甲的缴获,而作为求援一方,周少瑜基本不怎么吭声。

    战马的确是宝贵的战略物资,但目前周少瑜手上还有不小,那都是阿依努尔留下的,是为了表示提前回草原的歉意。

    而火凤目前也不算太缺,骑兵本就不是那么好练的,只不过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这才争夺一二。事实上连萧姽婳都不怎么在意战马的问题,有了镇西府的投效,不可能还存在缺乏战马的问题,雍州地界上,可是拥有不少马场的。

    之所以争论的如此之凶,无非就是憋着一口气的问题,反正就是不能让对方多占便宜。

    至于镇西府?人到是出现了,可也没脸提。

    好容易达成共识,接下来就要谈论报酬的事情,先前不过是分赃而已。

    萧姽婳很不客气,伸手一指正在和杨妙真谈的热切的秦良玉,道:“我要她。”

    秦良玉虽没多少表现,却轻而易举解决萧姽婳那会儿苦恼的问题,看看镇西府面对突厥骑军冲锋的反应吧,萧姽婳觉得,得亏有秦良玉出了这么个好主意,不然留在山上,岂不是裹挟着自家的军队也一起溃败啦?

    她萧姽婳可还要脸呢,没对敌就跑,糗死个人。

    “不可能!”周少瑜想也不想拒绝,开什么玩笑,咱辛辛苦苦拉过来的妹子,送给你?别闹嘛!

    那可是秦良玉呢,好容易弄来一个能征善战的妹子,交给你?浪费人才么?

    说是浪费一点也不夸张,并不是说萧姽婳不会用人,而是秦良玉出自于周少瑜这边的身份,注定了她在萧姽婳那里受不到重用,单独领军是不可能的,绝大的可能是被绑在萧姽婳身边出谋划策,好好的统帅之才变谋士,不是浪费是啥。

    而且秦良玉也不会愿意啊,若是一开始不知情况下,或许还会被萧姽婳笼络那么一下,毕竟看起来周少瑜和萧姽婳似乎很有点关系,开玩笑,都‘坦诚相见’了嘛。

    不过现在和杨妙真她们再次接触上,秦良玉怎么可能还会走,要知道杨妙真在武艺上可是有着师傅之实的呢。先前那出手,简直亮瞎人眼,太厉害了。更莫说还想和李秀宁结识畅聊一番,既然是契兄的妾侍,没可能不会不搭理自己。

    总之,好好的留下,身边都是熟人不说,还可能尝试带兵,多好。

    坚持许久,见此事的确不可为,萧姽婳再坚持也不得不放弃,心想回去就搜罗一番,就不信偌大的地盘就没了有才的女子!

    最终只能协定,若雍州遭遇外敌,周少瑜必须出兵,而且不能是敷衍的那种。萧姽婳也预料到了,如今的镇西府混成这模样,西域那些小国没点想法才叫奇怪,实在是镇西府压在他们头上太多年了。

    若是没有火凤这个敌人没有后顾之忧,萧姽婳自然不会将那些小国放在眼里,只是她的兵力本就不多,好容易新练出一批,结果一战死伤不少,又得省着点打。

    这种状况,开启两处战场是没可能的,而得到周少瑜出兵的允诺,也就能在防卫火凤的同时,出兵一部分前往雍州。

    不得不说萧姽婳此举很有先见之明,虽说西域诸国联军也是在今日出发向雍州挺进,可现在还不知道不是?

    当然,反过来火凤就会有意见,若是西域诸国打雍州,火凤则率军逼近长安,那么萧姽婳势必会面对首尾不相顾的局面,这对于火凤而言,是绝对有利的。

    但火凤也知道,就算自己表达反对,周少瑜也不会改变主意,争执起来,除了交恶并没有别的好处。而周少瑜这个盟友,又是很有必要的存在,不然的话,那就真是四面环敌了。

    沉思片刻,火凤立刻有了主意。

    她和周少瑜什么关系?真要深究,两人可是大婚过呢,虽然那时候周少瑜是化名隐藏身份便是了。不过事情一旦传出,肯定天下哗然。

    对火凤而言,是将周少瑜视作一定程度上的盟友以及退路,如果真有一日最终战败,想必这天下间,也只有周少瑜敢做收留。更何况,亲眼目睹了吕玲琦凭空消失的火凤,可是很有点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总之,以自身独特的女帝身份,哪怕是叛乱自立的,可加上不俗的姿色,火凤自认很是很有吸引力。此刻既然反对无用,那么就……

    周少瑜这边才刚刚和萧姽婳达成协定,那边叶小猪童鞋立刻就一副可怜吧啦好生委屈的小眼神看着周少瑜,好家伙,看的周少瑜都发毛,咱这么做是有点对不住你这边,可也不用一副被玩弄身心之后被抛弃的眼神看着我吧。

    “那什么,你有什么想说的么?”周少瑜擦擦冷汗道。

    “你都已做了决定,还来问奴作甚?奴除了依着你,还能怎么办?”火凤少见摆出一副小女人姿态,这种和平常时的反差,还真是叫人新鲜。

    看着这一幕,萧姽婳可谓眉头紧皱。

    火凤愿意放下成见一同对外,这一点上萧姽婳很赞赏,但敌人就是敌人,萧姽婳不会原谅任何反叛大梁之人,是以无论怎么防备都不为过,眼下这样子,摆明了和周少瑜关系不清不楚,就容不得萧姽婳不多想了。

    周少瑜又不傻,自然想到了这点,可却也无话可说。

    你说人家装模作样,但站在火凤的立场上,的确是吃亏了,而且还是吃很大的亏,可人家就是认了,什么话也不说,也不怪罪也不要什么补偿,反而一副小女人姿态任由你吩咐。

    这等情况,哪怕人家是装的又如何,难道还反过来去怪罪人家不成?不带这样的。

    “既然如此,本宫这边撤军了,望你能信守承诺。”哪怕只是有所怀疑,哪怕觉得可能性并不大,但一旦周少瑜与火凤是一伙的,这种后果,萧姽婳可不愿意冒险,越早离开,也就越安全,是以二话不说起身告辞。

    至于追究周少瑜轻薄自己的责任?在人家的地盘上,且兵力也要少,拿什么追究?

    固然萧姽婳也是人,也有三情六欲,但既然选择了复兴大梁为己任,那么任何会影响大事的私事,都要理性对待,嗯,气头上不算。

    萧姽婳和火凤相继撤军,本以为暂时没了敌人的情况下,并州可以迎来高速发展,但接下来几件事,也让周少瑜很是头疼。

    不过几日时光,就从雍州方面传来消息,西域联军已冲破边关防卫,正在向镇西府所在的天水进发。换言之,要不了多久,萧姽婳那边就会派来使者请求出兵驱逐外敌。

    与此同时,将对突厥之战完全获胜之后,周少瑜的名望再次拔高,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坐镇潭州府城的李清照,迈出了惊呆世人的一步。

    已近整改完善的一部分儒家注解大肆印制,且分毫不取免费发放,确保每家每户都要有一本,同时筹备许久的各地书院正式开启,其内教书先生,大多为女子,其身份可能是前青楼女子,也有可能是某家大户的千金小姐。

    在潭州境内,善怀阁对于女眷们的影响非常大,让她们体会到了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尊严,什么是理想,什么是巨大的满足感!已经向前踏出一步的善怀阁成员,几乎很少有女子再愿意回去做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深闺小姐,宁愿抛头露面来实现自我价值。

    然而这种事情,在当今主流思想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更莫说不少女子在家中强压之下,毅然选择了断绝关系,彻底投身于善怀阁奔波于自己想要的事业。

    对儒家思想随意改动也就算了,女子大肆充当教书先生也仍旧作罢,但将所有科目分科,分不同阶段年级由不同的先生来教导,光这一点,就引起了天下士子的强烈反对,理由则是冠冕堂皇的‘尊师重道’。

    尊师重道?呵,固然会有人看重这一点,从天地国亲师这五个字就不难看出老师的地位。但是,实际上更多的人,是因为此等举措,损害了读书人的利益。

    蒙师,业师,房师,座师。一系列的称呼,只要有了这样的关系,那么人脉就会错综复杂的蔓延开来,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

    可眼下潭州的做法呢?分为许多科目,还分了阶段年级,这若是读下来,得有多少个老师?而且还是一个班级一个班级教一群,种种因素相加,届时谁还会在乎老师里头有谁?

    虽然在善怀阁诗集的宣传中,一直都在太高老师的地位,但再怎么抬,也没可能和以前一样。更莫说那些个教书先生,大部分还是女子。

    做这些本就是风口浪尖,李清照也不怕事,直接宣布了公开取士。

    本来呢,为了避免被人说道,公开取士的过程有所改变是必然的,毕竟这是朝廷才能有的专利。可是,所公布出来的科考方式,却叫人大吃一惊。

    首先吏员不仅仅只是小吏,而是正视摆在台面上,可以正常晋升。

    做出这一改变的原因很简单,古代制度,可能短时间内县令换了一位又一位,但当地的吏员,却是直接做一辈子,不仅如此,还子承父业!

    试想一下,一个县衙有五房,分管各项事务且长期把持在手,而县令孤身上任,又大多是毫无实干经验只知儒家思想的书生,两相对比,你觉得是谁玩弄谁?

    若是朝廷派去的县令没有用,还指派还有意义?

    所以,吏员必须整改,决不能出现一干就是本地干一辈子的事情。

    不仅如此,儒家学说仍旧是科考内容,无论怎么考都有,但是,取士不再是统一,而是各部门分开,不同的部门,除却考试儒家学说,还需进一步的知识,比如州府衙门的户房,算学一道则是必考。若是算学不过关,你儒学再好,对不起,不要!

    此举,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