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周少瑜还有个伴。
孙尚香那套被威胁的说辞显然没被接受,本来嘛,周少瑜又不会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既如此,哪还有什么威胁不威胁的。摆明了就是自己也饶有兴致,不然那么配合干嘛,还惨叫呢。
“瞧瞧,当时……”李清照环视一周,最终一指陈圆圆,道:“看把人圆圆妹妹吓成什么样了。”
陈圆圆一呆,老实讲,如果当时那种情况只有她一个人的话,肯定吓得不轻,可诸位姐妹都在,李清照也在,有了主心骨,陈圆圆还是蛮安心的,并没有太多惊惧的情绪。
不过大姐头都这么发话了,没吓也得吓。开玩笑,作为梨园名优,演技那时妥妥的。顿时肩膀一耷拉,小嘴往下一歪,细嫩的食指翘起,眼角一抹,那委屈模样随便就来。
然而……喂喂喂,过了啊,这不是舞台要表现那么夸张,谁现实里头还翘着兰花指只用食指抹泪的啊。
李清照暗道失误,本以为陈圆圆能完美完成任务,结果表现太过。算了,没关系,也不下影响大局,就算看出来又如何,周少瑜还能翻了天不成,老老实实认罪吧就。
“我有错,我有罪。”周少瑜认罪态度干脆,可心里头还是好抑郁啊,合着都还没怎么开始戏码呢,就已经被人看穿了,这还没玩过瘾呢,亏了亏了。
一旁的孙尚香则是愤愤的盯着周少瑜,都怪这家伙,害得她也被牵连了。看来以后甩锅技术得有待加强,一定要把自己完全摘出去。要不像现在这样简直亏大了,傻兮兮的惨叫一阵不说,完事现在还不能参与收拾周少瑜的活动,相反还是被批判的那一位,好不爽有木有,总之这账全记他头上了,必须找补回来才行。
“哟,认的却是挺快,很光棍嘛,莫不是以为我等姐妹不会真拿你如何?”李清照嘴角一扬,谁说认错认罪干脆就非得是态度良好,也有可能有所依仗嘛。
额,貌似被看穿了。周少瑜大汗,其实莫看妹子们一副架势凶凶问罪的样子,其实也真不可能咋样,难不成还真伤害他啊,有什么接着便是了呗。
当然了,想是这么想,表面上不能流露。
“怎么会,断无此事,要杀要剐随便处置,绝不反悔。”周少瑜信誓旦旦。
李清照也静了,闻言立刻一副抹泪状,委委屈屈道:“原来我等姐妹在周郎心中,便都是如此毒妇么……”
此话一出,一众妹子尽皆做抹泪状,寒心呐。
周少瑜懵圈,这也行?不是,咱明明是表忠心呐,还能这样理解的嘛,这斗嘴能力见涨啊。
“怎么可能,尔等温柔贤淑落落大方亭亭玉立……”周少瑜噼里啪啦就是一堆夸赞之语,不要钱的往外蹦,最后试探道:“既如此,不若此时就此揭过作罢?”
是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完美这么好了,那就不要再抓着不放了不是。
“做梦,哼!”哪想李清照却忽的变脸,哼哼一声,道:“今次咱还就要做一次毒妇了。用周郎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没做过这个,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小清照,你变坏了!
原本以为也就是说说,可周少瑜发现不对了,似乎,众妹子的目光当中,的确带着几分兴奋的色彩,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其实也不难理解,难得周少瑜又回湘州了,心情自然愉悦,这一愉悦吧,就有几分兴奋,可又没可能抢占独处,想想又有点小幽怨。正好周少瑜自己作死,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胡闹一番发泄发泄各种情绪。
再且说了,多好玩啊。
若是一个两个姐妹的,或许也就罢了,可这么多姐妹在这,怕啥子。
只是,怎么玩好呢?
山寨一开始修建是出于军事目的,可修到后期,性质完全转变,俨然变成度假之所,是以好些原本并无打算的房屋场所也增添了进来,比如这出偌大的宅子,里头其实就是一个浴池。
众妹子嘻嘻哈哈闹着,然而周少瑜却被捆的远远的动弹不得,放眼过去,视线还被一层厚厚的屏风给遮拦,除却模糊的影子,啥也看不见。
好容易苦熬过去,结果却最终要独守空房。
为何?
俗话说的好,一个和尚挑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妹子们特地几个几个一间房,这若是真不管不顾冲进去,那就有点不大尊重了。
一日,两日,三日……
清晨,太阳初升,鸟儿啼鸣,山间水雾弥漫,颇有几分心旷神怡之感,只是……
“咚、咚、咚、咚、咚……”周少瑜一身僧袍,大清早爬起来啥也没干,光敲木鱼了,天知道哪儿弄来的木鱼,反正山寨里肯定没有,至于说周少瑜的储物空间,还放个木鱼进去备着也很稀罕好吧。
没关系,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叫变相抗议。
伴随着由远到近的叽叽喳喳,不多时,先后起床的妹子们出现了。瞧见周少瑜的模样,笑得更欢了。
对此,周少瑜浑然不动,闭着眼,面无表情继续敲。不过耳朵却尖了起来。
几个妹子似乎再商议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接着就有脚步离去的声音,不多时又转回。咯噔梁下,似乎放了什么东西在他身边,紧接着,‘叮当啷’……
忍不住睁眼一瞧,好么,居然放了两个破碗,一个空的,一个装了一碗水……不对,里头有点米,这算是粥?
“哪里来的假和尚,招摇撞骗至此,罢了罢了,谁叫我等心善了,赶紧喝了拿着铜钱走罢。对了,碗也一并送你,以后也好有个乞讨工具……”
周少瑜身子一歪,幽怨的看向李清照。不过其实心里头却高兴了。真论起来,这等玩笑还有点小过的,但也正因为如此,说明这事儿就算过了,哎呀,真好,终于不容独守空房了。
好吧,其实李清照也有点压力山大。真说处置吧,打肯定不能打,也不可能骂,老实讲,都一家人了,能有啥好罚的。思来想去也就是晾着了,可再怎么晾也有个限度,到不是怕周少瑜急,相处这么久,自然晓得他性子好。主要还是子嗣问题。
难得周少瑜回来一趟,老这么晾着怎么行,也是得亏高秀君暂且还待在南越,不然她那性子,早急了,闹不好半夜就偷偷摸摸溜过去。
不过也不能这么轻易算了,还得敲打吓唬一下子。
“好了,坐吧。”李清照和颜悦色,恢复往常贤淑的模样,招呼周少瑜坐下,随后命人备上早点。
周少瑜心情愉悦,一连数个笑话逗的大伙咯咯笑。整个早餐的氛围可谓其乐融融。
待碗筷收拾下去,李清照亲自端茶倒水递给周少瑜,后者方一接过,就听李清照道:“说罢,那大梁太后的儿子是怎么一回事。”
呆……
有些事一直没问不代表不在意,而且周少瑜本身也好奇,早早也派人秘密探查。如今一段时日过去,也有了个初步结果。论年岁大小合适的幼童,那只能是萧劼了,名义上是前废太子现任齐王的儿子,但同时也被高玉瑶收为义子养在宫内亲自培养。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秘密,稍加打探就能得知,基本也没谁会脑洞大开去和周少瑜联系起来。可架不住高玉瑶对秦良玉说的绘声绘色啊。
虽说不敢保证萧劼是否和周少瑜有关,但起码,和高玉瑶的关系肯定没那么清白。偏生以前周少瑜还没说。
“呵呵,呵呵。”周少瑜讪笑两声,比先前还要气弱。不弱不行啊,外头飘扬的彩旗被家里的红旗发现了,谁不虚。这要是换成后世的妹子,早大闹天宫了。
李清照其实也没打算真去追究啥,其实真能把高玉瑶勾搭过来,多省事。不过看来,自家男人的魅力还是不足啊,也是,总有‘眼不瞎’的嘛。
真正在意的,还是子嗣问题。
“目前看来,时间对得上,年龄对得上。那段时日高玉瑶也的确一直隐于深宫不出露面,之后也有不少皇族妇人于宫中生产。只是不知此事到底是高玉瑶虚构还是真有此事。可惜宫中那位眼线断了联系,一直也不曾有消息传出。”
李清照皱着眉头。这事其实已经一齐商量过,不管真假,对己方都有不小的影响。
高玉瑶有虚构的理由,假设此事为假,铺垫之下让周少瑜信了那就是他儿子,然后以后高玉瑶又要抬萧劼上位,那周少瑜是争还是不争?
至于说真,那么就意味着萧劼是目前周少瑜唯一的子嗣,其重要性还用说么。
闻言,周少瑜也严肃起来,这个问题,似乎的确相当老火,不过基本还是处于怀疑状态,毕竟自家妹子都没反应,凭啥高玉瑶就有动静了。
至于说过去掳走萧劼即便就别想了,看守那叫一个严密。而且以大梁的技术,也很难十足十的把握辨别到底是否亲生。
假若这当真只是计,好吧,那么高玉瑶已经成功埋下钉子,时不时刺一下,叫人心烦意乱。
正犯愁呢,李清照的女婢春蝉抱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这是大老爷叫人从巫县特地送过来的。”春蝉如是说。
众人立刻齐齐汗颜,不用问都知道,这酒里头肯定又是泡了什么秘方。没法子,周大山也急啊,这么久了,到底啥时候能抱孙子。在周大山看来,没有比这更要紧的了。
好吧,这真是个沉重的话题,接下来周少瑜和诸位妹子很明智的暂且不提这方面话语,委实闹心。
湘州一直都很太平,各方面又早已步入正轨,连众女都能偷闲,基本不随意插手的周少瑜就更闲了,此次南下基本看算作渡假之旅,除了了解一番政务做到心里有数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基本没啥大事。
不仅湘州无事,整个大梁境内难得全部获得短期的太平。
拿下南越西部以及一半云州的安歌开始安稳消化地盘。而萧姽婳暂无过多兵力抽调过来打回去,到底荆州那边才是重中之重。大梁到是在攻占夷州,可那也是海外的事。
总归正值春耕,都默契的忙着内政,顺便爆爆兵,比如萧姽婳和大梁就一齐在暗中憋水师。
相比之下,新罗才是真的一团乱。除却西南部新王都由金善德直接掌控稳步发展之外,早已陷落的新罗北部自不用提。而前往新罗东南部劫掠的金人队伍,因冬日一度止步,但随着春暖到来,再一次开始发兵四处侵占劫掠。
只是短短一个寒冬之后,金人们忽然发现,原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的新罗东南部,如今却是阻力连连。
但凡是金人旗下的士卒,不管是伪梁军还是新罗流寇军,哪怕是金人本身。很可能走到好好的,下一刻就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或者暗箭给偷袭。对方也不管结果如何,第一时间就溜得比兔子还快。
大晚上睡得好好的吧,巡逻防卫烧一松懈,很可能就会被一把大火惊醒,然后彻夜未眠。
如果金人还是行最当初的策略,走哪抢哪杀哪,那还稍微好一些,杀的多了,人口少了,反抗者自然也就越少。然而金人幽州失利人口大损,又准备将新罗发展起来做后花园,自然不能再那般肆意杀戮。
攻占下来的地盘,或许可以高压剥削管制,但绝不会赶尽杀绝。如此一来,就更加难以分辨哪些是隐藏暗处不断袭扰之人。
为此火大金人将领恼火之下直接行连坐之举,很是砍了一波,但转眼就有十余出去寻欢的金人死着回来。
没错,经过一个冬日的暗中发展,虽还只是星星之火,但却难掩愈发旺盛的事实,越来越多的东南境新罗百姓暗中参与进来,反正生活已经艰难至此了,再不拼命,还不若直接死了干净。
然而看似小型袭扰不断,一度造成金人队伍很大的困扰,可终究没有大规模的军队对面牵制应战,即便暂时拖延金人的脚步,但的的确确,金人正在一步步蚕食着。
为此,久久未等到周少瑜回信的金善德忧心忡忡,单靠她自己,是很难挽救新罗危局的。
ps:病了,卡文,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