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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4章 无题
    在火凤尚领军入徽州佯攻之时,有所怀疑的高玉瑶便传旨命荆州驻军加强防卫,然而路途遥远,又非紧急之令,是以实际上荆州方面还并没有收到此相关信息。

    不过饶是如此,荆州方面的驻军表现却也合格。或许的确不察之下丢掉堵阳等地,致使火凤一路南进逼近博望。而大梁荆州驻军也算迅速,至少眼下两万先锋之军已入博望城,加之原有守军,不敢说定然守住,可至少撑到主力军抵达应当不是问题。

    大梁可不是萧姽婳那般缺乏兵力,前番荆州之战,大梁已经往荆州进驻不少兵力。到现在火凤暂且只有五万兵力入侵的情况下,并没有太大压力。

    所以荆州驻军方面,从得知火凤侵入一事开始,就定下了主动的防守策略。这也是先锋军进入博望城之后,立刻就谋划夜袭之举的缘由,目的不在于以此击退,而在扰乱,打击士气。

    三千人的数量可谓恰好,在保有一定战力的同时,也保持了隐蔽性和迅捷度,一击即退,即便失败,理论上也不会出现大败。

    奈何委实没想到,他们一路辛苦,为了隐蔽性绕行少有人知的山间小道,结果却愣是被贼军所谓军师祭酒给发现了。

    领军的将领也是好生楞了一下子,以唐赛儿手底下不到一百的士卒,显然不可能干点啥,而且集结一块又不像探查防备敌情的模样,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干嘛呢这是。

    随即猛然反应过来,甭管对方出来干嘛的,这绝对也算是一个机会啊。

    夜袭机会固然没有了,但却有一份更大的功劳摆在眼前,军师祭酒诶,贼军军师诶,而且追击之下,只剩三十人紧随其后,这难度可要比去夜袭贼军营地轻松多了。

    谁曾想,特么这军师属泥鳅的吧,不带这么顺溜的。上一刻还能看见一点影子,下一刻就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这也就罢了,一路上居然还能顺手布置好些陷阱,并且所覆盖范围还极广,压根不能以此来确认对方的方位。

    眼看已追大半个时辰,一个人没抓着,己方却因为陷阱死伤了四十五个,简直丢人至极!

    好吧,他又哪里知晓,唐赛儿的亲卫,那可都是从湘州训练出来的,越女薇教导剑术,陈硕真负责特种训练。湘州那种地方什么最多?自然便是山了。钻来钻去的,早对山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甚至亲卫当中,苗家的汉子也占有了一定的比例。

    早前便有说过,在湘州,随着与梅山寨的合作愈发深入,已经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后者。越来越多的苗家年轻人愿意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对友善的湘州百姓和官吏有一定的好感基础。

    而目前出寨的苗人中,地位最高的,自然是一直待在李秀宁身边是为左右手的阿卓,这位几乎从一开始就跟随李秀宁左右的苗家姑娘,早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变得愈发成熟稳重,英姿飒爽不下于梁红玉。

    跟随这么久,莫说李秀宁愿意悉心教导,就算没有,经历大小战上百,李秀宁打过的战她几乎全参与过,只要不傻,怎么都能学到不少东西。

    事实上阿卓早已独当一面,只不过阿卓更愿意追随左右而不是独领一军,这才一直留在李秀宁身边,是以给予的官职上也是不断予以上升,但在外的知名度不高,也就是苗人多加关注,也正因为她,不少苗家人在出来了也选择于湘州入伍。

    苗人汉子最擅长的便是山林间行走,不但都有一手箭术本事,一手长刀也使得不差。只要通过审核考核,选为亲卫压根不是什么大问题。

    理论上,每十位亲卫里头就会配置两到三名苗家汉子,以应对山林间的突发状况。

    但唐赛儿表示,她就喜欢这样的人才!

    钻山好啊,还有比山林间更安全的地方嘛?没有!

    打不过,往山里一钻。想打人?一出山林再钻回去,你奈我何?

    为何从古至今不少人都喜欢往山里头钻,这不是没有理由的。尤其唐赛儿这种自身性命为上的存在,善于钻山的简直不要太合适。

    是以别的妹子或许是按正常比例选择亲卫。但是唐赛儿,十个有八个是梅山寨出来的,剩下两个,那基本也是山里头长大的猎户出身。

    就这么一批人,再由唐赛儿带领,别的不敢多言,但在山林成片的地方,那就是绝对的主场。

    后面还在写,一会改。

    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

    雨后新晴,秋空如洗,彩虹挂天,青山如黛。静雅的南方小镇气候宜人,即使早已入了秋季,依旧青绿一片。

    细雨点点,午后的行人并不算多,青葱的少年撑着印着水墨画的油伞,一身干净的蓝色运动服,踏着沾了些许泥泞的白色板鞋,悠悠的行走在石板路上。

    说不得帅气,却很阳光,举手投足,也颇有几分文雅之意。

    墨染巷,这是文江镇剩下的最后一条古街道。

    文江镇,取自于文江学海一词,文江镇自古出才子,金榜题名者不知凡几,而墨染巷,传言古时在这苦学的书生,将墨染巷当中名为墨河实为小溪的溪流都给染成了墨色,而墨河之称,自然也是在这之后才有的。

    这是个很拥挤的格局,房屋依溪而建,两旁的石板路并不宽阔,然而小溪两边却种下了长长的一路梅花树,每到年初一二月,美轮美奂的同时,也未免会有些拥挤之感。

    也正因为如此,墨染巷在国内闻名,但真正来旅游的人却不多,实在是太过狭窄,容不下太多人。

    从下游处进入小巷,逆着溪水缓行,两旁称得上特色的店铺不多,大多都是小精品或者服装店,当中自然也少不得几家古朴的书铺,走到墨染巷正中,一处古色古香的茶楼坐落于此,写着观梅楼三个字的牌匾,稍稍多看几眼,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少年收起油伞,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不太刺眼的阳光,而后推门进入。

    “唔,是苏昱啊,坐。”屋内正在品茗的中年男子扭过头,招招手道。

    “诶,打搅董叔了。”苏昱将油伞放在门边,随后轻车熟路从旁边的鞋架上找出属于自己的拖鞋。

    观梅楼,既是茶楼,也是董家所在,并非是没有别的宅子,只是相比起来,更乐意住在这里。

    古朴的三层木楼,因为保养得当,即便如今也依旧坚固,文江镇没有地震,也发不了洪水,只要护理妥当,这栋楼还能坚挺不少年。

    董家是文江镇的老居民了,祖上不知道多少代就一直住在这里,有名有姓历史留名的才子不知道出过多少。

    董怀昌,这便是他的名字,观念相对守旧,却也不是顽固不化之辈,不过依旧保留着不少古人的风格。

    比如蓄发留须,头戴纶巾,身穿长袍,脚踏靴履,再配合茶楼内的装饰,破容易让人有一种穿越到古代的错觉。

    实际上文江镇这样的人家并不算少,不少老一辈都保持着这样的习惯,而他们的后代,即便不会蓄发留须,但也不会排斥古装汉服。

    而董怀昌,算是这样人家里最有声望的一位,其国学水平,是国内顶尖有数的那么几个。

    “知道打搅那你还来?”董怀昌也就一开始客气了那么一句,立马就翻脸,板着个脸好不讲究。

    苏昱摸了摸鼻头,眨眨眼,果断选择无视了这么一句,自顾自的摸过来一个杯子,倒了茶水品了起来。

    “唔,这香味,这是项姨泡的吧,董叔你没这个本事。”苏昱摇头晃脑,算是小小的反击一下。

    董怀昌的脸色果然更加不爽利了。

    苏董两家有恩怨,而且还是苏昱和他父亲苏东宥两代人分别惹下来的。

    苏东宥是京城人,出身较好,曾出国留学几年,回国后游历全国,最终在文江镇认识了苏昱的母亲梁茹君,并最终抱美而归。

    好死不死,当时董怀昌就是暗恋梁茹君的其中一位,情敌嘛,关系能好到哪去,不仅如此,苏东宥也是靠文字吃饭的,不过更偏向于西方文学,而董怀昌是国学正统,这下更看不过眼了。

    可因为梁茹君和董怀昌的现任妻子项素韵的关系亲近,乃是从小到大的闺中密友,是以两家想要断绝往来绝无可能,两男人若是见面,必然是冷面以对。

    后来苏家生了个小子,自然便是苏昱了,而董家生了个千金董悠然。

    这也没什么,除非董怀昌脑子抽抽,不然绝不会和苏家来个指腹为婚什么的戏码。

    本来依董怀昌的想法,是想将董悠然培养成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没曾想,没过几年,就被苏昱给带歪了。

    董怀昌越想越气不过,重重的将杯子放下,道:“一个暑假没见你,刚回来吧?不巧,悠然没在家,下回再来吧。”

    苏昱露出一个严重怀疑的表情,有点吃不准这话是真是假,整个暑假他和父母去了京城,之后跟苏东宥年轻时候一样,到哪是哪,四处游历,今日才刚刚回的文江镇。

    然而下一刻,风韵犹存一点也不显老的项素韵一身齐胸襦裙走了出来,挂着柔和的笑容,语气带着亲近,道:“又对小昱胡说八道,小然什么时候不在了?被你管了一个暑假,也该让小然出去好好玩玩了。”

    揭穿的实在太快,董怀昌老脸挂不住,没好气,道:“还玩?都被苏昱这小子带成什么样了,古琴有什么不好的,清净高雅,结果非得去玩什么架子鼓吉他电子琴,就算是学点别的传统乐器也好嘛。”

    “咳咳……”苏昱轻咳两声,辩解道:“董叔这话可不对,我们也不只是玩吉他什么的,你看我,笛子、二胡什么的,照样很厉害的嘛,对了,这次还去了趟草原,学了学马头琴。”

    董怀昌瞪了苏昱一眼,道:“还不都是二弦琴,你都会二胡了,马头琴还有什么难的。”

    “可这也是传统乐器啊,只要我会了,悠悠她多少也是会些的。”苏昱无辜的眨眨眼。

    “诶哟,不跟你说了,再说下去非被你气死,若不是看你的确有几分真本事,一下都懒的理你,去玩吧去玩吧,眼不见为净。”董怀昌不耐烦的挥挥手,跟赶苍蝇似的。

    苏昱乐的厉害,其实也知道董怀昌也就是装个样子,若真要反对,老早就会反对了,当初又怎么会给董悠然买什么吉他架子鼓。

    项素韵捂着嘴笑了笑,回过头轻声喊了一句:“小然出来吧,你爸准了。”

    “耶~!”楼梯口立刻出现一个俏皮的身影,提着白底粉红碎花的襦裙蹭蹭的就跑了下来。

    随即反应过来自家老爹还在呢,俏脸一粉,松开手,规规矩矩的小迈步,走到苏昱的身边,然而脸上的喜色,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

    少女的性子或许很多,但不管哪一种,大抵都是可爱的。

    董悠然眨着她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长长的眼睫毛轻轻抖动,彰显着少女的兴奋与激动。

    牛奶般娇嫩白皙的俏脸沾染着好看的颜色,透着少女的娇羞,微噘的粉嫩小嘴,无不表示着心里的委屈。

    苏昱有些惊叹,这一瞬间,董悠然居然将这么多情绪写在脸上,实在太厉害了,然而下一刻,苏昱便笑出声来。

    “你突然笑什么?”董悠然歪了歪脑袋,疑惑的眨眼,难道因为许久未见了,所以高兴?如果是这样子,自己就不怪罪他抛下自己不管然后跑去到处玩的事情好了。

    一个暑假,可憋坏了,每次收到来自不同地方的特色明信片,董悠然都嫉妒的不行。

    苏昱摇头不语,只是笑,若是把发笑的真相说出来,保准少不了一顿掐。

    偷偷又瞅了一眼董悠然的头顶,然后马上扭过头,继续看的话,闹不好会笑的更厉害。

    不过,好久没见董悠然这个发型了呀。

    古代流传下来的发型有不少,不过一般都是以已婚妇女的居多,未出阁的女子相对要少一些。

    而其中有一个占据很重要地位的发型,叫做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