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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上前请安。
沈初柳摆手:“不必多礼了。”
“娘娘是来赏花的么?”方小仪问道。
“我来摘花。”沈初柳淡淡的,后头寄梅已经选几朵,正问在跟前的御花园太监要剪刀呢。
“如此看来,娘娘不是真的爱花呢,这真的爱花,就该叫这花在枝头老。”方小仪笑盈盈的。
“你多言了。”沈初柳懒得理会这种挑衅。
“娘娘说的是,臣妾只是个小仪,自然不好多话,只是原以为娘娘是……”她说到了一般顿住了。
“呵呵。”沈初柳轻轻笑了笑:“打从你们这一批新人进了宫,本宫除了请安,都鲜少外头晃悠了。”
方小仪笑了笑,只是不明显:“娘娘这话说的谦虚了。新人也掩不住娘娘的光彩的。”
“不不不,方小仪你理解错了。”沈初柳勾唇:“我的意思是,我这么久不出来晃悠,是因为我这个暴脾气啊,万一把谁打坏了可怎么办呢?”
“娘娘这是何意?臣妾自然听过娘娘的壮举,只是臣妾也没做什么……”
“是啊,没做什么,你只是挑衅和试探。如今方小仪受宠,这新宠遇见了我,要是还能大胜而归,岂不是很有面子?”沈初柳轻声笑了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拿着你下手,也一样是叫这宫里头的人瞧瞧,我风采依旧呢?”
“臣妾不懂娘娘的意思。”方小仪咬唇。
“哦,没事,方才是你算计我,现在是我不肯放过你。这不是很公平么?寄梅,赏她十个巴掌,小心点,别打坏了她的脸,毕竟这可是资本。”沈初柳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方小仪大惊退后一步:“娘娘要动私刑不成?”
“小仪顶撞修仪娘娘,这惩罚并不多。就算是您不服气,去凤藻宫说也是一样的。”寄梅一笑。
方小仪梗着脖子:“臣妾不服!”
“不服太多了容易气着自己。”沈初柳道。
“臣妾不服,臣妾要去请皇上来!”方小仪不肯挨打,自然也没法强迫。
“哦,那寄梅你去吧,请皇上来。”沈初柳笑了笑:“既然不肯挨打,那就跪着吧,不然你冲撞了高位嫔妃还这么梗着,可怎么跟皇上讨好呢?”
方小仪气的不轻,半晌还是跪下来了。
赵御女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句话也不敢说。
“剪刀呢?先把花摘了。”沈初柳道。
一边的小太监忙递过来。
沈初柳捡了起吧支开的不错的绣球递给那小太监:“去吧,送到翠云轩去,记得跟他们说,赏你钱吃果子。”
小太监岁数不大,估摸也就是十四五,忙接了谢过沈初柳就去了。
沈初柳带着紫蕊上了亭子,也不管下面跪着的人。
“赵御女,你是回去呢?还是来喝茶呢?”沈初柳问。
赵御女犹豫许久还是道:“臣妾陪娘娘喝茶吧。”
这一走,日后跟方小仪可怎么相处呢?
眼下也只能咬着牙上去了。
沈初柳说喝茶,就真是喝茶,此时还不热,吹着风也还是算舒服的。
齐怿修来的也不算慢,他不可能没事做,可后宫女子除了生育子嗣平衡各方,自然也是他的乐趣。
尤其是,沈初柳请他。
齐怿修今日一身银白袍子,赤金龙纹发冠,衣裳上金线勾出的花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还拿了一把折扇。
款款走来,端的是风流倜傥。
沈初柳起身在亭子里请安:“皇上万福。”
赵御女也忙跟着请安。
不过,齐怿修只来得及摆手,就见下面跪着的方小仪泪眼朦胧:“皇上……您可算来了。”
“这是什么话?我叫人去请皇上,方小仪不就知道皇上要来嘛,怎么这还嫌弃皇上来的满了不成?”沈初柳凉凉的。
齐怿修摇头:“上来回话。”
说着,自己先抬步上了亭子。
方小仪被人扶起来,也上了亭子。
“爱妃们这是闹什么呢?”齐怿修坐下来笑着问。
“臣妾可不急着说,叫方小仪先说吧。”沈初柳给齐怿修倒茶。
方小仪哭着呢,擦泪:“皇上,是臣妾的不是……”
“既然是你的不是,那你哭什么?”沈初柳一句就堵回去了。
方小仪万没想到,当着皇上的面,这位也这么不给面子。
于是还是坚强的继续:“臣妾多说了几句,可修仪娘娘也不至于就要打臣妾呀……还有您说的那些话……”
她本以为,这话说出来,景修仪该担心了。
可景修仪只是笑:“你不是说是你的错么?这怎么一下就又不是你的错了?”
方小仪咬牙:“明珠,你说,将方才的话一句不许漏掉。”
她是知道,自己这个丫头记忆力如何强大的。
明珠上前跪下,从刚才遇见开始,一字一句都没漏掉。
沈初柳也不着急,就这么听着,听完了,带着笑意看了一眼齐怿修。
她今日雪青色襦裙,发髻也简单。坐在这个亭子里,因着下面的绣球花,倒像是能融进去一般。
一双眼显见是勾过了,没那么俏,却很狭长。
红唇点着红色的唇脂,一双纤长手指指甲也是鲜红。
她就这么狡黠的看了一眼自己。
“皇上,臣妾虽然不该多话,可也实在不是景修仪娘娘揣测的那般……”方小仪还在哭。
“要说这后宫里呢,人人都有特色。这哭哭啼啼的特色,不是韩小仪么?怎么方小仪也这么着了?”沈初柳说了就笑:“哎哟我这是说跑题了。皇上您看看,您这是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臣妾这还不到老了的时候呢,臣妾可不信,这就‘红颜未老恩先断’了?”
齐怿修方才起就没说话,只是悠闲喝茶。
这会子听她这么说,知道她促狭,失笑:“她冲撞了你,你说怎么办?”
“皇上!”方小仪大惊。
“嗯,那算是皇上罚她还是臣妾罚她?”沈初柳歪头问。
齐怿修觉得这话有意思:“哦?还有分别?”
“那自然是有分别了。臣妾罚的,就是她冲撞了臣妾,臣妾忍不得。皇上罚的,那可就是皇上不满方小仪了。”沈初柳轻轻拉了一下齐怿修袖子:“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