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枪兵排着整齐的阵列压上来时，罗斯人再也坚持不住，不断地向后败退。
    彼得洛维奇被人重新扶到马上，他知道今日败了。斗志已经被打掉，再多的兵力也没法挽回败局。
    不甘的看了迫近的北方军团一眼，彼得洛维奇咬牙下令道：“撤退！向南撤退，咱们去漠北草原！”
    听到命令的罗斯帝国士兵如蒙大赦，纷纷调头向南逃走。这一刻他们是幸运的，因为北方军团并没有出动骑兵。
    仅凭两条腿想要全歼他们基本上不可能，北方军团只能留下那些身体虚弱的普通罗斯贫民。
    而他们正好借此摆脱北方军团的追杀，逃进鞑靼人的地盘，到了那里得到战马，北方军团的人再也追不上他们。
    这一战虽然伤亡惨重，但东征大军主力犹在。十万大军足以横扫漠北草原，到那时不论是返回罗斯帝国，还是继续东进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北方军团似乎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象征性的追出一段距离，停下来开始打扫战场。
    对于已经逃的漫山遍野都是罗斯贫民，他们并没有派人抓捕。因为这些人不想冻饿而死，用不了一天就会返回大明城，主动成为俘虏。
    天寒地冻的大明城附近，缺衣少食的个体根本没法存活。他们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找到足够的食物和温暖的住所。
    而这一切，只有大明城才有。所以，北方军团的人不着急，不紧不慢的打扫战场，拆除罗斯人留下的营地。
    还没等他们返回大明城，就有数千罗斯人高举双手过来投降。北方军团的人比抓鸡还要容易，将他们绑成长长的一串。
    罗斯人在看到金黄色的面饼时，一切反抗的念头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哪怕面饼冻得冰凉梆硬，也让他们心里暖烘烘的。
    他们庆幸自己的选择，在北方军团这里，至少不会因为冻饿而死。看到东方人不但没有杀俘，反而拿出粮食，越来越多的罗斯人主动走向大明城。
    俘虏的人太多了，北方军团不得不在城外又建起一座营寨，专门收容这群俘虏，被这群侥幸活下来的罗斯人称为“救赎之城”。
    后来救赎之城不但没有拆除，反而逐渐扩大，几十年后甚至将大明城包在其中，成为整个北方地区最大的城市。
    ……
    彼得洛维奇带人一口气跑出二十里，迎面遇到大队的骑兵，看打扮竟然是漠北的鞑靼人。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鞑靼人和东方人联合在一起，罗斯人已经没有取胜的希望。
    鞑靼人见到败退的罗斯人兴奋异常，连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是一顿冲杀。尽管只有几千鞑靼人，彼得洛维奇还是下令撤退。
    谁知道后面有没有鞑靼人的援军，一旦遇到鞑靼人的主力，士气低落的罗斯大军根本不是对手。
    事实证明彼得洛维奇是对的，这支鞑靼人只是先头探路的而已，越来越多的骑兵出现在罗斯人身后。
    当追击的鞑靼人超过两万人时，彼得洛维奇就放弃了继续撤退的打算。没有了战马，根本逃不过鞑靼人的追杀。
    好在附近发现了一处避风的山坳，彼得洛维奇带着疲惫的罗斯士兵进入其中，与鞑靼人对峙。
    很快罗斯人就陷入了绝境，他们除了身上的装备，啥都没带出来。近十万张嘴要吃饭，可不是个小数目。
    最重要的是，罗斯贫民都被他们抛弃，连最极端的办法都没了。彼得洛维奇只得下令将剩余的战马全部杀掉，为饥饿士兵充饥。
    但这仅是权宜之计，那些战马只能让十万人喝点肉汤而已，用不了几日，罗斯大军就会被饿得没了力气，成为鞑靼人的俘虏。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彼得洛维奇心中盘算着，天黑一定要冲出山坳，只有杀退鞑靼人，才有一线生机。
    日落西山，太阳将山坳都染成了金色。彼得洛维奇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景，因为之前喝下的那点肉汤，早就消化干净。
    饥肠辘辘的他，看向山坳外燃起的篝火，不停地吞咽口水。上面那一只只烤的金黄色的羊，仿佛有无穷的魔力，勾引着他走出去，狠狠地咬上一口。
    作为一军统帅他都是如此，更何况普通士兵了。山坳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士兵，眼神热切的看着那一只只的烤羊，口水都流了一地。
    “该死的！将他们都赶回去，不许向山坳外看，违者就地处决！”彼得洛维奇咬牙下达命令，他很清楚这是鞑靼人的阴谋，但这条命令有多大的效果，就只有上帝知道了。
    尽管罗斯士兵被赶回了山坳，但却挡不住外面飘进来阵阵肉香。尽管看不见，还是有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山坳外。
    “保尔！鲜嫩肥美的羊肉，咬上一口味道真是太好了，我的嘴已经被肉塞满，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妙！”
    “没错，格罗夫！你说的太对了！但你是没尝到这甘醇的美酒，喝上一口浑身火热，就算赤膊在外面睡一觉，都不会觉得寒冷！”
    “是吗？给我尝一尝！”
    “你别抢！该死的格罗夫，美酒都被你洒到地上，太浪费了！”
    ……
    两个地道的罗斯语在山坳外响起，一下子就吸引了山坳内人的注意。看守在山坳口的罗斯士兵眼睛都直了，两个穿着罗斯军服的人，正在山坳外大吃大喝。
    尤其洒在地上的美酒，正散发阵阵的酒香，让他们不听的吞咽口水。恨不得扑到地上，去舔那些晶莹的液体。
    “嗨！兄弟！酒真的那么好喝吗？”一个士兵实在忍不住了，出言问了一句。
    保尔对他笑了笑，说道：“当然美味了，怎么你想喝？”
    “想！”士兵脱口而出，说要又觉得不对劲，使劲的摇头。
    保尔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将手中已经空了的酒囊直接抛了过去。酒囊没有盖子，空中飞舞中将里面不多的酒水洒了个干净。
    “别……！”士兵惊呼一声，飞身扑向酒囊，在酒囊落地的瞬间，死死的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