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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一张纸条
    第83章一张纸条

    一晃两日,又是晴空万里。街上,为数不多的几坑水洼让人还记得前两日的大雨。

    辰时,阳光初现,榆林县衙口还有几个乞丐在贪睡。衙门口的告示贴得一层又一层,错乱陈旧,看着有些萧条。

    的确,榆林县在扬州十县之中距离扬州城最近,发展算最好,但偏偏县衙却最穷。

    百姓不理解,榆林县好歹是个大县,为什么一个县衙搞得跟二三十年无人问津的落魄院落一样。

    面对这种情况,大家都认为是县令无能吧。

    都说县令无能,却没人说县令贪污。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一个县衙搞得跟鸡犬狗舍一般,墙内尽是野猫土狗,墙外尽是乞丐浪汉。如果是个贪官,现在也不会是这样。

    要说这十里八乡谁最可怜?估计超过八成的榆林百姓都会毫不犹豫地说是县令和县衙里的官差。

    真的是太惨了,一个当官的竟然被百姓同情,以至于上级,或是同僚都不好意思说他什么,都知道他没有任何作为,却也不好意思挑他的毛病,所以才一直惨惨淡淡地叼着一官半职。

    榆林县的县令姓柴,单名一个管,早有算命先生给他批过“柴管”谐音“拆官”,官都被拆了,天注定在仕途上没什么作为,而且办公的府邸铁定光鲜不了,因为一个“拆”字嘛。

    这个柴县令在榆林县很有名,当初是以榜眼之名来此为官的。在整个大华,榜眼配至万里之外当个县令,那真是绝无仅有的稀罕事儿。

    扬州、乃至榆林县的百姓当然不会去计较柴管在京城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发配到榆林县来当县令?唯一好奇的是一个榜眼当县令能干出什么光辉事迹来?

    当初柴管刚来榆林县的时候引起了一阵轰动。

    谁想十七年过去了,碌碌无为不说,反而把县衙弄得一年不如一年。

    今日,柴县令还在睡大觉,他的师爷梁正却已经在堂上给他处理起日常事务来。

    柴管早已是破罐子破摔,遂花一半工钱请了个师爷帮自己打理衙门事务,很少会升堂审案。

    梁师爷见县太爷都如此懒散,他哪儿会认真做事?还不是得过且过,拿一月的工钱算一月。

    此刻正翻阅一些上头下发的公文,看得昏昏欲睡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击鼓声。

    “咚咚咚”

    梁师爷眉头一皱,对门口值岗的衙役喊道:“速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话音刚落,另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外头跑来:“师爷,外面有个衣着的古怪的青年人说今日会有人来杀他。”

    梁师爷直皱眉:“你你你你慢些说,什么杀不杀的?”

    “外面有个古怪的年轻人说他被一个女贼盯上了,还留了一张纸条说今日就要来取他性命。”

    衙役跑到了大堂内,递给梁师爷一样纸条,上面由女子写着一排娟秀的小字:“小贼,你胆敢蒙骗我!今日小心些,本姑娘随时来取你狗命。”

    “这算什么个意思?”梁师爷对衙役问。

    衙役一脸懵逼:“什么什么个意思?这上面写得很清楚呀。”

    “我问你把这个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梁师爷是不是该审一审这案子?”

    “审案?你还要我审案?”梁师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就这张纸条,你让我怎么审案?凭什么审案?那我现在马上写一张纸条,说我今日要来杀你,你是不是要去知府衙门告我?让知府大人亲自审案呀?”

    “这”衙役被一连串的问题搞得不知如何应答,“那梁师爷觉得该如何做?”

    梁师爷把纸条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到衙役脸上:“让他滚!叫他被杀了再来伸冤!这年头,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一张纸条就能报案了?”

    衙役知道自己犯了错,赶紧就往外跑,心说那报案的家伙害得自己被骂,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谁知当衙役重新回到衙门口,方才报案的人却不见了。

    衙门内,梁师爷正在碎碎念:“一张纸条都能被吓得报案,也不知哪儿来的痨货。”

    正说着,柴县令从后院来了,官服不整,眼神涣散,一撮胡子耷拉着显得无精打采,正慵懒地打着哈欠,随口问了一句:“师爷,刚才何事发火?”

    “大人,您手底下的差人也太没眼力劲儿了。一个女人写个字条耳说要杀人,这也要报案?”

    “嗯?”柴县令不是很明白。

    梁师爷赶紧起身,屁颠屁颠地将地上已被揉成一团的纸条重新捡起,一点点打开,恭恭敬敬都送到柴县令面前:“大人,请看。”

    柴县令接过字条看了一眼,便是一声冷笑:“刁民。”

    说罢,正要将纸条仍了。

    可就在他准备丢掉纸条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手在半空停住了。

    “大人,您这是?”

    “你还记得不?扬州城来那位大人好像在追查一名女飞贼,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她?”

    昨日深夜

    夏家校园里的小草屋中,灯火亮了整整一夜。

    一个男人,一桌女人正在为明日的谋划做最后的准备。

    “相公,你怎么肯定那个人跟朝廷跟衙门有关系?又如何确定他一定就是追杀上官婵的人?”

    “上官婵为何受伤?不就是为了刺杀扬州知府?那天雨中,我告诉那人情况的时候,我所在的角度是把上官婵设定成我的敌人。而他听完之后并没有为难我,可见他不会跟上官婵是一伙的。还有那个留在墙壁上的掌印,跟上官婵的掌印大小几乎一样。他肯定是扬州知府身边的人。

    那夜给上官婵买药,全城所有药铺的腥草都被买光了。能做到这一点只有衙门,因为只有衙门才有能力在这么短时间内无声无息地将腥草全买走。而衙门做这一切,自然是受那人的意思。所以他一定跟衙门有关系。明日第一步,我便要去衙门用字条把那人给引出来。至于接下来要做的嘛就看你了,江南。”

    “先生放心,学生一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