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香案上,线香将尽,寥寥青烟为阴沉沉的屋子填了份淡淡的香味。
纪府下人开的门来,驻足门前,低声道:“时间到。”
听闻声音,偏厅半睡的庸王挣扎着坐起来,不顾夏商:“快,快送本王回去。”
而后三人进屋,抬着庸王离开,转眼便不知去向。
只留下夏商一人,错愕当场,不知为什么。
但没多久,纪府管家赶到:“夏公子,随我来。”
夏商被管家一路相送,看似要离开这里了。
“请问,先前我送来的姑娘呢?”
“已经在府外的马车上了。”
夏商点点头,一边走一边想,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庸王殿下此刻是不便现身?”
“庸王殿下所谋之事非同小可,这京城之中又处处都是太子的眼线,公子应该明白。”
夏商没有再问,心下也明白了些。
出走府外,见一辆崭新的马车已经恭候多时。
除了府外,那管家就没了任何言语,转身回府,府门紧闭。
车是临时招来的,车夫还笑眯眯地探头去问:“这位小哥,您现在是要去哪儿呢?”
夏商没有立即回答,打开车帘看看里面,看见李幽兰半躺在车上,心中才放心。
夏商上车:“去临山苑。”
车夫得令一声,马车很快启程。
车厢内,李幽兰已经醒了,只是气色很差,似乎伤口还在痛,紧皱着眉头死咬着下唇一直强忍着。
夏商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身子扶正:“坚持一下,很快就回家了。”
李幽兰点点头,眯着眼睛,小手死死地扣在了夏商的指缝间。
看着妮子如此,夏商也是不忍,却又无法帮她,只能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这路上的时间正好让夏商好好梳理一下遇到南宫楚心后的事情,南宫楚心的出现有些突然,很多问题夏商都没有来得及考虑。
南宫楚心说过,他们这次是救了夏商一回,因为李辛已经在调查他了,甚至已经调查到了临山苑。让夏商最好不要回去。
这事应该是真的,因为南宫楚心犯不着骗自己。
但究竟是什么让李辛注意到了自己?
夏商仔细地想了想他来京城后的所有经历,发现并没有一件事跟江南的一切有关。所以就算李辛注意到了自己,也不该跟江南的经历有关。如此说来,能让李辛引起注意的就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皇帝的伤势。
对于皇帝的情况,李辛一定是密切关心的,现在皇帝眼看着好转,自然会引起李辛的注意。
李辛所注意到的应该不是都察院首座,也不是庸王背后的幕宾,应该是一位能让皇帝好转的神医。
如果是这样一层身份,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算被李辛找到,相信对方也不会有出格的举动。
相反,如果现在跑了,反而会让李辛更怀疑,说不定会暴露夏商更深层次的身份。
所以,夏商选择了继续留在临山苑。
先不说李辛是否能调查出结果,就算真的白认出,相信也不会有大问题。
夏商现在最害怕的是皇帝,那老疯子才是要自己命的那个。
想起这,着实让夏商郁闷无比,真心不知是哪儿触怒了他,为什么自己好端端地治好了他的病,他却反而要杀自己?
还有皇帝口中喃喃不断的“华夏”意味着什么?
思绪之间,不觉已经到了临山苑门前。
今日的临山苑有别往日,门前多了一队侍卫,马车刚刚靠近就被拦下,车夫也被抓了去。
夏商还没下车就听见车夫在外面连连讨饶。
夏商皱着眉头,安抚了李幽兰片刻,然后先下车:“这里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注意到夏商,飞快地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夏商的肩膀,严肃喝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这里小姐的书童。”
侍卫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而后又脸色大变:“杨头,他他他……他说他是小姐的书童。”
此话一出,门前众人一顿,其中一个首领打扮的侍卫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夏商几眼,狐疑问到:“你是小姐书童?”
“正是。”
“有何证据?”
“小姐就在里面,不信自己去问。”
这下,那头领侍卫也张大了嘴:“你说什么?小姐在里面?”
正说着,马车车帘被人掀开一脚,一张苍白的小脸儿露出来:“你们是什么人?”
一看到李幽兰,头领侍卫疯了一样大叫起来:“尚书大人!尚书大人!小姐……小姐她自己回来了。”
……
此刻已经是三更时分,临山苑还灯火通明。
今晨发生在仙桃山的袭击没有在京城传开,毕竟关系到皇家颜面,还关系到京城的民心,消息被严密封锁。
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南宫楚心本打算理由此次行动在京城之中作一些文章,可听了夏商的意见之后似乎引起了重视,并没有在京城散播谣言,如此才让京城还处在平静之中。
但对于京城的少部分人而言,此事造成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虽说整队人之丢了李幽兰一个,但这毕竟是一位将军的女儿,送到京城来求学,却被不知名的贼人给抢走了,事情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尚书贾尚杰作为引荐人,难辞其咎。
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放下了所有的公务,着重心思来处理此事。
根据同行同学的口述,说是有人亲眼看见李幽兰被一箭穿心。
又有人说看到李幽兰所在的马车贼人给劫走了。
这些消息让贾尚杰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要做的事也就两件,一是找出凶手,二是安抚远在江南的李毅家人。
贾尚杰所得到的消息,没有一件可以证明李幽兰还活着,等他看见李幽兰自己找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发懵。
而之后便是大喜过望,赶紧吩咐所有人去照料李幽兰,而夏商却被贾尚杰叫到了一个无人房间。
屋中有一张躺椅,看造型就是给贾尚杰专门设计的。
贾尚杰往躺椅上一坐,只听嘎吱一声,然后贾尚杰就眯缝着眼睛冷冰冰地说起话来:“说说吧,整件事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