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拧着眉,表情极其不耐烦,“我只是说疑似风寒,又没说一定是风寒,不是跟你说过了,先吃着看,若是有用最好,没用你再来复诊啊!这有什么好吵闹的?”
“不,不是这样的。当时有一个医女说我妻子得的不是风寒,是绝症。是你笃定她没得绝症,只是寻常风寒,我这才听了你的话,一直让她服用你开的药,你现在怎么不认呢?”
坐在凳上的老妇人有气无力的扯了扯丈夫衣袖,朝他摇头。
老妇人一手撑着桌子,身子弯着,脸色惨白,眼窝凹陷,额头早已冷汗遍布,疼痛令她表情微微扭曲。
白林气得拍桌,“你这老头,怎么说话不讲理?我又不是神医,包治百病。你爱治就治,不治就赶紧走,别挡在这里耽误别治病。”
老头气得眼晕,差点没栽下去。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话,“既然先前有医女诊出老太太得了别的病,你不如再去寻她看看,白医师只治风寒,别的他不治的。”
这话一出,四周立时爆发一阵哄笑,白医师气得要跳脚,正要破口大骂时,却见穆清仪挤了进来,立时瞪着眼喝道:“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穆清仪扫他一眼,眸光极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武元医署是你白医师开的,我连在这里出现的资格都没有?”
老头认出穆清仪,忙扑上前抓住穆清仪手臂,“丫头,救救我老伴,救救她。”他记起来了,上回就是这个医女,她说过,要是老伴疼的受不住,便来找她。
是他糊涂,不肯相信老伴得了绝症,平白让她吃了这么久的苦头,到头来——
穆清仪扶住浑身颤抖的老人,叹道:“您先别激动,我先看一眼。”
老人忙一边抹眼泪一边将穆清仪拉到老伴跟前。
白林气得不行,想要赶人,刚要张嘴,却见远处王医官正看着这边,他立时闭上嘴,心想你穆清仪不是能耐吗?你有本事就给她治好啊!这老太太很明显已经病入膏肓,就算有神丹妙药估计也难活命。
穆清仪用x线为老太太扫描后发现,短短时日内,已经出现了肝转移,且各处淋巴结也有明显增大。
原来她以为,只要老太太能熬住这痛苦,少说也能再活个一两年。
可如今看来,怕是连三个月都熬不住。
穆清仪缩回手,温声朝老太太道:“我先给您扎止痛针。”
老太太一脸欣喜,她做梦都想来找这位医女扎止痛针,可又怕老头子知道她的真实病情而伤心,便一直强忍强拖着。
白医师身体微微前倾,想看清楚穆清仪口中说的止痛针是什么鬼针法。
谁知,那死丫头下针极快,他根本来不及去研究下针穴位的先后顺序她就给扎完了。
白雅娴凑到父亲身边低声问:“爹,她刚刚是不是乱扎的?我都没看清就扎完了。”
白林心想连我都没看清,你没看清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鬼知道。”白林心里开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