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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又开始演戏的皇帝
    宗室在大宋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

    大宋宗室主要分部在三个地方,东京、洛阳和应天府。

    东京的宗室,是太宗赵光义一脉,洛阳宗室是魏王赵匡美一脉,应天府宗室则是太祖赵匡胤一脉。

    仁宗以后,宗室人数暴增,所以朝廷设置了大宗正寺来管理宗室。

    宗室成员是可以参加科举做官的,只不过朝廷会定期拨钱养着宗室。

    宗室里有少部分子弟也在朝为官。

    例如太宗一脉的赵士?(niao),按照悲愤来说,还是赵桓的叔叔,现任郑州观察使。

    这官职可不是赵桓开的后门,是政事堂按照其政绩做的严格考核,来安排的。

    例如太祖一脉的赵子崧,任淮宁知府,他的官职也是政事堂按照政绩来做的安排。

    不过,这只是极少部分,大多数宗室子弟都靠朝廷养着。

    这些天潢贵胄,生下来一辈子都不愁吃穿。

    尤其是太宗一脉,与当今皇帝更加亲密,所以基本上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许多有权势的人,或者有钱的富商,都想与宗室结上一些关系,让自己显得更加尊贵一些。

    但也正因此,宗室生活糜烂、腐败,随着人数增多,还加重了朝廷负担。

    就去年大宗正事赵仲琮给的最新人数汇报,整个宗室人口已经超过5万人了。

    大宗正寺要的钱一年比一年高,去年一年的花费达到1000万贯。

    这笔费用,赵桓更愿意用来去奖励给搞发明创作的。

    更愿意赏给边关的将士们,即便是给到政绩好的官员,也是好事。

    却要给到白吃白喝,还尽给他添麻烦的宗室。

    这笔账,赵桓怎么算都觉得是亏的。

    更何况,现在宗室们搞事,每年从他这里拿这么多钱还不满足,居然将触角伸到了朝廷的运粮,并且是最肥的一块上。

    犯了事,肯定要罚!

    照顾到皇家的威严,罚这种事,不能昭告天下,不然皇家声誉扫地了,他皇帝的威信也会受到打击。

    但一定要罚到,以后的宗室都不敢这样恣意妄为!

    并且,赵桓还要趁机解决掉宗室吃皇粮之患。

    作为穿越众,从现代管理学来说,企业的每一个员工都是潜力股,废掉的员工,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公司体制问题。

    同样,宗室之所以废,并不是他们生下来的基因里就含有废物基因,是环境影响了他们。

    那就换一个环境!

    也好为大宋以后的广施教化做先锋!

    赵桓受到罗淙的奏疏后的第二天,政事堂才送到罗淙的关于江陵府皇粮案的汇报。

    这件事瞬间震惊了政事堂所有官员。

    与岳飞案不同,在这件事上,政事堂所有官员都选择了集体装聋作哑,谁也不愿意去干涉皇家内部的事。

    但每一个人都在关注着,皇帝接下来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若皇帝只罚贺远山这种官员,而包庇了宗室子弟,自然是会引起人心不满。

    若是皇帝要处置宗室,这件事三地的宗室成员都有涉及,当如何处置?

    大宗正事赵仲琮汗如雨下,他飞奔到内宫,刚进入皇帝的书房,就跪下来了:“罪臣参见陛下!”

    皇帝的一张脸阴沉得吓人:“你何罪之有!”

    最怕的就是这种,明明已经铁证如山了,明明就是叫你来问罪的,却还不说出来,还故意问你你有什么罪,让你自己亲口老老实实全部说出来。

    “罪臣管教无妨,指使宗室纲纪败坏,祸乱国朝,死罪!死罪!”

    “朕问你,鲁郡公和魏县公之事,你可知情!”

    “罪臣不知,若是罪臣得知他们有僭越之举,会立刻禀明陛下!”

    说不知情,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他赵仲琮知不知情,而是要他赵仲琮去干事。

    干什么事?

    当然是杀人的事!

    出了这么大事,当然是要有人死的。

    为了尽可能做一个好皇帝,杀宗室的事,自然是交给赵仲琮下手。

    赵桓站起来,他随手拿起自己的御刀,将宝刀从刀鞘中拔出来。

    这是一柄笔直的刀,看起来非常俊美,且具有咄咄逼人的杀气,有点像前唐的唐刀,是军器监为赵桓打造的天子御刀,铁血如泥,一般的刀遇到这把刀,就像纸糊的一样。

    赵桓拿了一张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爱刀,皱起一对剑眉,棱角分明的脸刻着森森杀意。

    “朕将宗室交予你掌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知情?”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皇帝不说话,赵仲琮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感觉心头好像压了一座大山。

    时间仿佛都过得非常慢,大片大片冷汗从赵仲琮额头哗哗直流,打湿了他的衣衫。

    “你说,当如何处置?”

    皇帝的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压在赵仲琮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回……回禀陛下,臣以为,当……当杀!”

    赵仲琮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说着。

    看皇帝这架势,不死人肯定是难平息皇帝的怒火了。

    皇帝又沉默下来,这就让赵仲琮摸不透了。

    “当杀谁?”

    “鲁郡公和魏县公,以及……济王赵栩……”

    赵仲琮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处,关乎到他自己生死的时候到了。

    赵桓又沉默片刻才道:“他们好歹也是朕的族人,皇亲国戚,赵栩更是朕的弟弟,如此处置会不会过于残忍?”

    赵仲琮微微一怔,他抬头看着皇帝,差点就认为自己猜错了,但随即一想,心中高呼,一定不能被表现迷惑,皇帝就是想让这几个人死,只是想让自己做这把刀而已,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陛下乃圣明之君,自不会徇私枉法,臣认为该杀!决不能姑息!不肖子孙祸乱国朝,愧对太祖太宗!”

    “你先退下!”

    赵仲琮如闻天籁,皇帝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下去吧,你不用死了,让朕先做作秀,你要配合一下。

    “罪臣告退!”

    在接下来的几天,赵仲琮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断上奏,要求严惩宗室屯粮案。

    但皇帝就是不见他,终于在一天的清晨,赵仲琮一头撞在皇宫的柱子上,他悲呼道:“宗室祸乱国朝,若天子不杀一儆百,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这事,大臣们就乖乖在一边看戏。

    大宗正事赵仲琮因此事不惜以头抢柱,皇帝闻之大惊,连夜去赵仲琮府上探望。

    随后,赵仲琮以万字书上表天子,要求天子处死鲁郡公、魏县公和济王赵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