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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韩氏风波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不拉着皇贵妃下水呢?

    对于赵谌来说,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圣眷正浓的赵淳。

    要赢赵淳,先从赵淳的母亲下手是最合适不过的。

    自古朝堂之上,那都是波云诡谲。

    在这种环境下,人人都神经敏感,风声鹤唳。

    辽东局势刚尘埃落地,又是一石落而千层浪。

    李纲给政事堂写了一封奏书。

    在沈州抓住了一个行为可疑之人,这人怀中有一份书信,书信是韩铎所写,送往幽州的韩府。

    这正是韩铎的求援信。

    此事一出,刚刚消停下来的大臣们,再次炸了锅。

    这是闹哪样?

    看这封信,这上京的韩家和幽州的韩家,来往甚是密切啊!

    一时间,朝堂上又热闹起来了。

    一直都默默站赵谌这一边的大臣,终于苦等来了一个机会。

    有人说,韩礼先一直在和上京的韩家有联系,暗中往来,谋取巨资。

    还有人说,参与进去的大臣还不少。

    当然,这一切都是皇贵妃在背后撑腰。

    其中涉嫌巨额贪污。

    于是啊,草长莺飞的季节,皇宫突然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政事堂开会的时候,画风从之前的拘谨,变得异常奔放。

    例如执政陈旸就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一定要彻查到底。

    而尚书令胡铨则认为,此时漏洞百出,怎能凭借一封信便断定?

    为了查明此时,上京城的督察院对韩铎进行了一次单独的审讯。

    给出来的结果则是,完全不知情。

    然而,这个时候,韩铎的话是真是假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有人相信这件事是真的,那这件事就不会草草了之。

    谁会相信是真的?

    当然是拥戴赵谌的这一批人。

    找到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了,自然是要全力发挥的。

    这一日,陈旸和胡铨在政事堂的会桌大吵起来。

    双方终于忍不住开始对喷,接下来,中书舍人、中书令、尚书左右丞、以及工、商、刑、兵、礼、户、吏六部的判部事都躁动起来。

    以往低调又低调的九寺,突然也蹦跶了起来。

    不同于在皇帝早朝大殿上的克制,关起门来,政事堂的会议,简直可以用奔放和放飞自我来形容。

    例如陈旸拍着桌子大声道:“必须彻查到底!”

    “明显是有人故意挑拨!”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就开始扔鞋子。

    虞允文实在受不了了,他头也大,经过几次训话后,效果依然甚微。

    该对骂的对骂,该扔鞋子的扔鞋子。

    眼看这一次,有些人不将事情闹大誓不罢休。

    远在幽州的韩礼先终于坐不住了,他连夜赶到东京,一大早就恭候在皇宫门口。

    但却并未招到皇帝的接见。

    韩礼先在东京城待了下来。

    赵桓这一段时间都在陪着赵淳,这是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跟爹爹说说,为什么要将儒家经典传播到欧罗巴大陆?”

    赵淳奶声奶气道:“欧罗巴是诸蛮之地,需要圣人教化,方可太平无事,不对我大宋造成威胁。”

    赵淳的教育非常明确,他被告知要做什么,并且被告知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难想象,一个四岁的孩童,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桓道:“儒学在于修身养性,让蛮夷们变得温和,大宋才能太平,记住,若是蛮夷不顺从,就要用手里的刀剑了。”

    赵淳点了点头。

    “好,下一个问题,继续,为什么要将交子发行到欧罗巴?”

    “因为交子是市场通用货币,由皇家银行统一印发,欧罗巴接受交子,表示朝廷可以印交子直接去那里购买所需要的东西。一旦交子普遍,人们手中的交子购买力,会随着皇家银行的发行数量以及皇家银行的息率而波动,对欧罗巴的经济造成很大的影响。一旦交子印刷过多,大宋的百姓,可以拿着交子去别国购物,将通货风险转移出去。”

    赵桓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驻派军队,如此遥远的距离。”

    “因为武力的强大,是保证所有一切的基础。”

    赵桓牵着赵淳的小手,他非常满意:“非常好,你记住了,看问题,要从最高格局去看,不要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武力强大,是保证一切的基础。”

    赵淳点了点头,虽然他对这些理解得依然不是很深,但有一些却似乎明白了。

    “爹爹,我最近听说,祖父私通贪官,是真的吗?”

    “淳儿,你跟爹爹来。”

    父子俩走到后花园的水池边。

    此时,柳条抽芽,装满新绿,春风拂来,有水汽的清香。

    赵桓指着前面那颗柳树问道:“你看那棵树,它与周围有什么不同?”

    “它似乎快要死了,周围的树都有繁茂的叶子,它没有。”

    赵桓又牵着赵淳走过去,直到走过那棵柳树。

    离得很近,又道:“你看,它这半边已经生出了新绿,今年比去年更加茂盛。你刚才之所以说它快死了,是因为你只看到了你站的地方能看到的,却不能看到它背面,与其他树枝纠缠在一起的那一面,恰恰是这一面,生出了许多新绿。”

    “爹爹,你是想告诉我,祖父之事不是真的对吗?”

    “淳儿,爹爹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不能听到或者看到,就轻易下结论,因为我们都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面,或者听到别人带有主观的评说,恰恰这种评说,又并不是完全准确的。”

    “那爹爹会怎么来处理呢?”

    “自然是收集所有与当事人相关的一切。”

    “如果没能收集到呢?又如何处理?”

    赵淳这性格和自己太像了,凡事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能收集到,便要根据面前的形式,做出对整体局面最有利的决定。皇帝所有的行为,都要对全局负责。”

    “如果全局是需要这个人,那就需要找到办法,留住这个人。”

    “若不需要,就不必再花太多时间和精力。”

    赵淳点了点头:“爹爹,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若这事是假的,您会如何处置背后的人呢?”

    “暗察。一样的道理,一切权衡利弊,若背后的人,有价值,可用,则用,不可用,就不必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