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谭玉染多少次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一点点浮出水面的往事和被戳穿的谎言,都像一把把利剑刺向程七彦,一次次的摒弃前嫌,不是因为他忘记了痛,而是把痛藏在了心里,隐忍,只为最后的反击。
谭玉染满心的凄凉,他点点头……“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错,但即使是违逆整个世界,我也只为保留一个你,所以就算错到时间的尽头,我也不允许你只是我生命的里的过客,我不会放你走的,绝不!”
程七彦的身躯微弱的颤抖了一下,他整个人没有了之前的紧绷,好像被抽去筋骨一样无力的陷在沙发里,谭玉染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捧起他的脸,两抹视线交织在一起,谭玉染无法从他脸上移开目光,就像捧着一颗破碎的心一样,即使碎片会把人割的遍体鳞伤,却也不能舍弃。
一天下来,程七彦水都没有喝一口,润泽的嘴唇已经干裂,谭玉染怜惜的摩挲着紧闭的薄唇。
请在我心内点起一把火,不管爱也好,恨也罢,至少能这样这样照亮在我心里,只有这样才能实实在在的触摸到你。
谭玉染的力道越来越重,有些疯狂的摩挲着那冷漠的嘴角,突然,程七彦一张口,咬住了他的拇指,眼里的冰霜寒意融成了水雾,可却还是带着另可碎裂也不愿软化的坚决,程七彦收紧牙关,将牙齿嵌进谭玉染的皮肉,狠狠的咬住。
谭玉染没有丝毫想要收回手的意思,任凭他的恨意从拇指的伤口注入自己的身体。
鲜血滋润了程七彦干裂的唇,然后凝聚成一股赤红的血流缓缓滴淌到他的下巴,打落在洁白的衬衣上面,而又有多少血倒流在他的嘴里,晕染在心头?
恍惚间,成倍的苦涩蔓延程七彦的舌尖,那是谭玉染的眼泪。
也许是因为太苦,苦的令程七彦瑟缩,他松了口。
谭玉染骤然俯身,含住他微张的嘴唇,深深的吻住了程七彦。
对于逝去的爱,要有多坚决的心才能将其救赎?恐怕,远非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或许,是悲伤的洪流已经将视线淹没,除此以外,看不见其他……
谭玉染不会放手,因为他只能想象失去时的悲伤,却不能去感受这一刻的痛苦。
爱可以是一阵清风刮来,而恨却是雷打不动的,程七彦已经撒手放下了,他不想这里待下去,自由……他要自由,程七彦从未这样渴求过一种状态。
两天了,程七彦一直被锁在这个前不久还称之为家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牢笼,他时刻在担心着季迟和小汀,可是现在收不到关于他们的一丁点信息,焦急的心一直处于没有着落的状态。
他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突然想起父亲被囚禁了七年,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难道,他想将自己关一辈子?
程七彦侧身蜷缩起来,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中,令他的心不能平静。
自从莫冰嫣不再说话后,程七彦从一开始的努力寻找答案,到后来的放弃,妻子不愿说的事,那挖掘出来也必定是痛苦,所以程七彦愿意和她共同保守那个秘密。
两年的时间,莫冰嫣除了不会说话以外,基本与常人无异,还是一样的温柔美丽,还是一样的信仰他们的婚姻与爱情,不说话……会让她觉得心安,所以她做到了真正的守口如瓶。
但是,在两种情况下她会精神失常,一是见到女儿小汀,再就是见到谭玉染。
发生了那样的事,但谭玉染还是存着侥幸的心理一直待在程七彦工作的医院,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与之形成了比友情更为内敛的情愫,然而在一次偶然下,谭玉染与莫冰嫣碰见了。
恐怖的记忆一下闪现于眼前,莫冰嫣顿时精神失常,像躲避地狱恶鬼一样逃离谭玉染的身边,躲在了程七彦的身后,妻子突如其来的反常必定与谭玉染有关,程七彦留意了她和他的目光,从那时候起,程七彦就开始防备这个与自己走得太近的男人。
为什么妻子看见他就会情绪不稳定,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找到答案,第二次不幸就已经来临。
那天,程七彦带着莫冰嫣出去散心,他们穿着从商店里新买来的情侣衫,走在大街上,成为了一条明丽的风景线,虽然都带着笑颜,却只有那个俊雅的男人在说话,女人面带微笑沉默着。
可是,他们再次与谭玉染不期而遇,不同的是,地点与上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