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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迎接褒珦
    镐京,乃是周朝的国都。看街市上,虽然经济不是很繁荣,更没有高楼大厦,但人来人往,也显示出了作为一国之都的热闹。当秦聪率领众兵士保护着褒国的公子褒洪德以及假褒姒的车架行入镐京的城内时,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几日前,就在秦聪要抽剑剁了褒洪德的时候,他猛然想起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既然褒洪德只是一个胸无大志,仅会泡女人的主,与其杀了他给自己招来是非,还不如趁此机会,到周朝的镐京转转,先玩上几日,然后再找机会离开。由于秦聪有了这样的心里,所以当时他便将剑又送回剑鞘,保护着褒洪德和假褒姒一路东来。

    现在已进了镐京,秦聪感觉镐京虽没有两千年之后的大中城市繁华,但与一些县城相比,却还是有些气象的。

    此时,褒洪德早已派人前去支会了周幽王姬宫湦,并告诉姬宫湦,他此次前来,不但给他送来了许多价值连城的宝贝,同时还将褒国最美的美女褒姒,也给他送来了。只要周幽王姬宫湦听见这个消息,是如何态度,又是如何表情,秦聪不知道,但很快,他便从前来迎接他们的几个周朝大夫那里,多少感觉到了一切都是和谐的,一切都是友爱的,再也没有了对褒国敌视的情绪。

    到此,秦聪才感觉到,别看褒洪德是公子哥一个,可是搞关系,似乎还是很有一套的,否则,仅凭一个小国,国主又成了人家的俘虏,凭什么人家要这样善待你呢?

    但当秦聪得知,带头前来迎接他们之人,乃是虢石父的时候,秦聪在脑袋里便快速地转了起来:“虢石父?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熟悉呢?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不会就是史书中所说的那个“为人佞巧,善谀好利”的虢石父吧?

    但就在秦聪这般想着时,就见虢石父在与褒洪德说完话之后,朝秦聪一抱拳说:“这位将军,一路上很累吧?我尊我家大王旨意,已经为将军安顿好了住处,一会儿我便吩咐人,带领你们前去。”

    秦聪放眼去看虢石父,但见虢石父长得端庄周正,朝服也穿得干净利落,根本就不似历史书中和像一些史评家所说的那样,虢石父是个奸佞小人。唉,管他呢,既然人家对咱有礼貌,咱也不能就把人家当成恶啊!一切都会改变的,世人都说小人可怕,其实在某些时候,何尝不是比所谓的小人更可怕呢?小人为利,君子为誉。而为了荣誉,君子往往会比小人更下作的,整你都没有个商量!

    当然,秦聪这也是有感而发,并非空穴来风,或者胡乱杜撰。

    “秦将军,您在想什么呢?”看着秦聪满脸沉思状,虢石父笑笑地问道。

    “哦,没想什么,谢虢大人关心!”秦聪顺口说道。

    虢石父道:“看将军如此年轻,就在褒国担此重责,真是前途无量之人,等有时间,老夫定会前去拜访秦将军。”

    说罢,虢石父便对他身边一位官员吩咐道:“张大夫,你辛苦一趟,将秦将军和随来的弟兄好好安顿一下,不可慢待,倘若慢待,我拿你问罪。”

    张大夫朝虢石父点着头应着说:“上卿尽管放心,我自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这一晚,秦聪在驿馆里总算睡了一个好觉,而且他左臂的刀伤,张大夫也找来医生为他上了刀伤药,并包扎了起来。其实,秦聪所受的刀伤,也就被犬戎人用弯刀划出了一条寸许的口子,即使不包扎,也无大碍。

    休息了一晚,当第二日醒来用过早饭,就见王强从外面跑进来说道:“秦大哥,公子在叫您,他让您快去见他。”

    闻听褒洪德要见自己,秦聪自然不能怠慢,赶紧由王强在前边带路,去了褒洪德的房间。其实昨晚,褒洪德很晚才由一些兵士护送回来,他是去面见周幽王姬宫湦去了,并将假褒姒,也在第一时间送进了姬宫湦的宫里。

    现在,褒洪德之所以唤秦聪前去见他,原因是姬宫湦已经答应放回他的父亲褒珦,他打算跟秦聪商量一下,如何去迎接自己的父亲,是否应该搞一个迎接的仪式。

    秦聪听完褒洪德所言,心想:“还搞什么迎接仪式啊?把老爷子领出来就完了,你褒洪德还以为你老爸从监狱里出来,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呀!怎么古人也懂得搞形式主义呢?真是不怕丢人现眼!”

    可秦聪虽这么想,他却没有这样说。因为他已经知道褒洪德的脾气,说是找他商量,其实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你就是不同意,他也会去搞一个迎接褒珦出狱的仪式。

    结果,完全不出秦聪所料,就在秦聪略表自己不同的意见之后,褒洪德竟然花了大把的刀币和银子,在镐京请来了很多夹道迎接他父亲的男女。这些男女,穿什么样衣服的都有,有穿长衫的,也有穿短衣的。甚至七八岁的孩子,也加入到了这个迎接褒珦的队伍之中。反正褒洪德给钱,不来白不来。

    见此情景,秦聪很想笑。因为这种情景,让秦聪忽然想起了那些在影视拍摄中的群众演员,戏头把他们找来,说一天给20元前,然而即使这样,那些做梦都想成为影视明星的群众演员们,挤破了脑袋都往前上。甚至不给钱,都想在拍摄的镜头前露一下脸,以圆自己的演员梦明星梦。

    但面对周朝这些被褒洪德花钱雇来的这些群众演员们,秦聪最后没有笑,不但没有笑,而且还用手抚摸一个小孩子的头说:“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这个孩子见秦聪对他说话的态度和蔼,就呲牙一笑说:“我今年七岁了,你今年几岁了呢?”

    秦聪拍了怕这个孩子的头,说:“你这么小,就懂得出来赚钱,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孩子听秦聪问到他的父母,便哭起来,说道:“我父母都生病死了,我挣钱是为了给我也要去买药的!”

    看着这个孩子哭着的模样,秦聪便习惯性地伸手去掏自己的衣兜,可是手刚触到自己的衣服上,就把手缩了回来,并在心里骂着自己的说:“我真是晕了头了,原来我也是没有钱的啊!”

    然而,就在这时候,只见前边热闹起来,而褒洪德也拉着一个老头的手,朝秦聪这边走来。秦聪当时一看,就明白那个老头是谁了。于是便不再给这个孩子说话,开始恭候褒珦的到来。

    但秦聪做梦也没有想到,褒珦还没有走到他的近前,就在褒洪德是吩咐下,由几位兵士扶上了车架。而褒洪德也坐上了车架,他们父子二人,似乎有些风光地朝镐京城门那里驶去,把秦聪跟那些护卫的兵士们,都扔在了后面。

    “秦大哥,我们也走吧。”赵爽看见秦聪在那里呆站着,忍不住说道。秦聪“哦”了一声,之后便率领护卫的兵士们,跳上马,紧随褒氏父子其后,轰隆隆出了镐京的城门。

    但出了城门还不到一里,就见褒洪德的车架停下了,然后褒洪德把秦聪叫到跟前说:“秦将军,这次多劳你的帮忙,如今我父王已经救出来了,如果你想回家的话,你尽可以自便。日后如果遇见难事,也尽可到去褒国找我,到时候我自然会善待秦将军。”

    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如此说话,这不明摆着要赶我走吗?可我也没有得罪这位褒公子啊?一连串的疑问,在秦聪的心里蔓生出来。

    褒洪德见秦聪的脸色很难看,便哈哈一笑说道:“秦将军,你不要多想,我这也是在关心你,想你从家中已出来多日,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父母吗?为人之子,当以孝先,方为丈夫!”

    褒洪德已将话说道这个份上,如果自己还依然死皮赖脸地跟着,岂不更没有意思了吗?一时间,秦聪感觉很苦。想想自己在这两千年之前,那还有家啊?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于是在马上一抱拳,对褒洪德说道:“多谢公子提醒,那咱们就此别过!”

    褒洪德在车架上也一抱拳,说道:“秦将军,你也不必多虑,现在我不是不想留你,实是出于无奈。想你乃是秦地之人,虽秦地与我褒国乃是近邻,可秦人乃虎狼之人,他们不但常与戎人打仗,也虎视眈眈我褒国。故我不敢长留你在我处,以免日后对彼此都不利!”

    秦聪多少也听出了褒洪德话中的弦外之音,猜想褒洪德可能怕他是秦国派来的奸细,想借帮他救父亲的同时,得以信任,继而成为秦公派来的卧底。

    此时的秦聪,真想指天发誓,想说明自己并非是秦人,而是两千年之后的人。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又谁能信你,连鬼都不会信你,何况褒洪德又是人呢?

    “也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将保明主,俊鸟登高枝,想我秦聪也不是废才,何必非得赖着要去褒国呢?”

    想通了,也想明白了,再看秦聪,朝褒洪德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褒公子,咱们就此别过!”

    “秦将军果然乃识大体之人,日后必有一番作为!”褒洪德说完这话,便与秦聪别过,唤上护卫他前来的兵士,追赶他的父亲褒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