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征税的队伍回来了,而冯富乐的心情也更是差到了家。
全县治下加上城关镇,总共是七个镇子,可竟然有四个镇子出现了暴民抗税,尤其是徐城镇,征税的差役甚至连镇子都没能进去,就被暴民给赶了出来。
虽然冯富乐早就料到这次征税不会太顺利,可是事实证明他冯富乐以前还是过于乐观了。
可那又该怎么办,他冯富乐这回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毕竟征税这种事,就算他想推卸责任,那也找不到能背锅的人啊。“难道要用官兵镇压那些暴民,”冯富乐想着。但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他否定了,毕竟要是动用官兵,十有八九会激起民变,真要是激起民变,那他可不就不是被免职那么简单了。
而正当冯富乐,大晚上一个人在书房唉声叹气想主意时,在阳水镇,镇子北面的大道上也来了一批人。
这群人无论是人数,还是作案手法都像极了张世华在巡检司剿灭的第一批盗匪,不过相比于张世华剿灭的第一批劫匪,这群劫匪的眼神却更加毒辣、更加残忍。
因为现在是晚上,阳水镇又没有了巡检司弓手的保护,所以这群狼一样的劫匪很轻松的就摸到了镇子外。
在距离镇子还有三百米的时候,眼神极好的郑三已经可以大致看清楚镇子的轮廓了,而长期的劫掠生活,这时也使的郑三身上的血越发火热,现在他已经忍不住想去前面那个镇子好好发泄一下了,一想到那些高声尖叫的女人,跪地哀嚎的男人,郑三兴奋的呼吸都有些加重了。
没错,虽然郑三以前也是土里刨食的农夫,可是自从他走到绝路,拿起刀子开始杀人时,郑三却发现以前做农民真的是太傻了,做农民辛辛苦苦干上一辈子,到最后估计也难逃饿死的下场。那有做贼舒服,只要给对方一刀,他的一切就都是自己的了,而且这种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
每当郑三看到别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时,郑三那扭曲变态的心中就会得到一种极大的满足感,所以他郑三特别喜欢虐杀别人,一想到对方临死时的哀嚎,郑三不禁兴奋的舔了舔嘴唇,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可是首领还没下令进攻,他也不敢动。
因为首领比他郑三更狠,一想起那些不听首领命令的家伙的下场,即使是郑三也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他就回过了神,将目光转向了头领那。
杨和尚就是这群劫匪的头领,杨和尚以前真的是一个和尚,不过后来因为得罪了寺庙里的方丈,自知在寺里待不下去了,便纠集了寺中的几个师兄弟,带着兵器下了山。
下山之后,为谋活路,他们师兄弟几个就干起了劫匪这个无本的买卖。
要说他一个和尚变成劫匪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吗?但你要这么想,那可就是不了解这群元朝僧人了。
说到这,我们也就不得不提一下大元的那些“出家人”了。我们都知道在大元朝,统治者们也就是元蒙人,他们是信仰藏传佛教的。或许不应该说成信仰,应该说是痴迷,可以说几乎每一个元朝皇帝都无比的痴迷藏传佛教。
痴迷到了什么程度呢,这样给你说吧,当今皇帝经常会和番僧一起在后宫开无遮大会,番僧和皇帝会一起亲切的与皇帝的妃子们,“深入”的探讨佛学。这事可不是作者瞎编的,而是在史书上清清楚楚写着的。
所以在元朝,番僧各个都是飞扬跋扈的大爷,跋扈的程度,那简直让西天的如来佛祖愧疚欲死。
给你们举个例子吧,也就在几十年前,一个番僧和一名王妃在元大都为了争一条路大打出手,那番僧竟然直接命手下的随从将王妃从轿子中拉了出来,在街上就把那王妃暴打了一顿,而更加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当这件事被元蒙皇帝知道后,皇帝竟然把挨打的王妃臭骂了一顿。
番僧这么厉害,其他的僧人自然也不差,或许他们不敢打王妃,但是**掳掠欺男霸女这种事情他们干的可流利的很。
也因此,这群僧人各个那都是有钱的主,甚至在现在天底下已经没有人知道僧人们到底多有钱了,只知道元蒙皇帝每年花在僧人身上的钱,就达千万两白银,要知道大明建国初期,一年的税收才不过三千万两。
地位高还有钱,又不用承担什么国家责任(在现在僧人都是有免税权的),不祸害老百姓你们觉得他们还能干什么?可以说元朝灭亡,这群释教弟子各个也都脱不了干系。
因此杨和尚他们从僧人变成劫匪并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因为以前他们在山上的寺庙里干武僧的时候,做的事情比土匪也好不到哪去。
反倒因为杨和尚他们各个心狠手辣,又加之自身武艺不错,所以这劫匪让他们干的那还真是如鱼得水,下山没多久,杨和尚他们身边就聚集了近百人了。
而且杨和尚虽然心狠,但是他也很聪明,他每次带手下劫掠,都会事先踩好点,并且专挑大户人家下手,而对于那些普通百姓则是秋毫无犯。因为杨和尚明白,这普通百姓自己能吃饱就不错了,哪还有东西然他们抢,而且越穷的人就越不要命,抢普通百姓那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但大户人家那可就不一样了。在现在,穷人有多穷,富人就有多富,抢一个大户比抢一百户老百姓都来得要强,而且最主要的就是,越是富人就越怕死,抢他们难度那可真是太低了。
就单说现在,当众匪将目光转到他李和尚身上时,李和尚握了握手里的钢刀,先是用狠辣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见无人敢和他直视,才开口对这群狼一样的手下道:“都给我记好了,这次我们只抢做好标记的哪一家,得手之后,立即撤走,谁要是在中途克制不住做了其他事,到时候可别怪劳资不客气。”
说完后,杨和尚看那群手下因为畏惧不敢多言,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对着众匪们说道:“动手。”
然后就继续带着手下们向阳水镇那边摸去。
这群劫匪都是老手了,对于怎么劫掠个个都很有经验了,所以在进镇子前他们都很小心,虽然他们人数不少,但是并没有发出什么大动静,再加上现在这个世道,大多数老百姓普遍养不起狗,所以他们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摸到了目标的院墙旁。
虽然这院墙不矮,院子里估计还养了狗,但是只要让他们接近院墙,那接下来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这时只见数名身材较为瘦小的劫匪,熟练地从背后背着的包裹中拿出了绳索,然后将绳索往院墙那边一抛,绳索另一边的铁钩便紧紧地勾住了院墙,而后这些人嘴上衔这一把短刀,双臂拉紧绳索——一用力,便轻轻松松翻过了院墙,虽然他们的动静也迎来的一阵强烈的犬吠,但是这个时候谁还会理会两只狗。
那些翻过院墙的劫匪看都没看那两只狂吠不止的狗,和那些被狗叫声惊醒的下人护院们,而是手拿着短刀快步的冲到了大门处,在那些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撤下了门栓,打开了大门,让外面的大队劫匪冲了进来。
而劫匪们冲进来不一会,院中就传出了李家下人凄惨的喊叫声:“强盗来了!强盗来了!”
可这时才反应过来的李家人,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那群已经冲进院子的悍匪,短短的一刻钟后,除了几个长相不错的年轻女人外,所有的李家人就都被冲进来的劫匪杀死了,而这其中也包括李然这名阳水镇的里正。
李然是最后一个被杀的人,但不管怎样,他还是死了,是被一名最先翻进他们家的小个子劫匪用短刀捅死的,那小个子将他捅死后,还对着他的尸体吐了口吐沫,说道:“gouri的,你家招贼了,街坊邻居却没一个过来帮忙的,看来你他娘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别怪劳资,这一切都是报应。”
一刻多钟后,劫匪们离开了李家,他们离开时很顺利。虽然镇民们现在都知道镇子里进强盗了,但是现在镇民们现在却没有功夫去对付强盗,因为就在两刻钟前也就是劫匪刚打进李家的时候,他们留在镇里的其他人则在镇里放起了火,大多数镇民都在镇里忙着救火,这也是为什么没有镇民帮李家人的原因之一,至于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镇民现在真的很狠李家人,毕竟李然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二天,阳水镇被强盗袭击并杀死了阳水镇里正的事情就在全县踹开了,虽然现在强盗杀人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但是这件事还是在taihe县,县城以外的各个乡镇中引起了很大的恐慌,毕竟你在电视上看到一名杀人犯,和你知道你隔壁邻居在昨天被人杀了,这个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要知道人的神经都是有承受极限的,在后世尚且又很多人承受不住工作生活的压力,更何况现在,要知道现在的老百姓面对的可是生死的压力,而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人会本能的为自己寻找一个精神寄托。
那谁又会成为百姓们的精神寄托呢,答案不言而喻。
徐城镇,徐明翘着一个二郎腿,舒服的躺在院子中的一张椅子上,眯着眼睛正在享受着温和的日光,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右手边一个小凳子上放了一杯茶,看那惬意的样子就能知道,这位白莲堂主心情绝对不错。
是的,这两天绝对是徐明心情最好的几天,虽然这两天外面乱的厉害,但是越乱他徐明就越高兴,因为越乱,白莲教的信徒才会越多;越乱,三天后他们起事成功的把握才越大。
想到这,他拍了拍手,叫来了自己的一名亲信手下,眯着眼睛对着那手下道:“今天,要是那群收税的差役还敢来,那就不要让他们活着走了,明白吗?”
那名汉子听到这话,弯腰拱手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见那手下将要出门离去,徐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又将那人叫住,然后开口又对那名手下道:“在传讯给其他镇的兄弟,让他们把动静再闹大点,要是能动手那就不要留情”
说这话时,徐明微眯着眼,眼中尽是寒芒,语气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那汉子听到徐明这话,将腰又往下弯了弯,用更加恭敬的声音道:“属下明白了。”
“好,下去吧”,徐明对那汉子笑着道。不过虽然是笑,但那笑容却让人有些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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