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白莲大军中,刘福通正带着数百名亲卫下,属坐镇在大军后方。
遥望着一里之外的颍上xian城,刘福通忽的挥起马鞭,指着颍上xian城,对着簇拥在周围的众多下属道:“颍上一战,实乃我圣教起义之首战,关乎我圣教日后之大业,意义极为重大。故而,此战我圣教必须要胜,不但要胜更要胜的漂亮,今日却不知有哪位兄弟,敢为先锋,率军出战,为我圣教打响这第一战。”
刘福通身边的白莲教的堂主将官,听到刘福通这样的话,皆是不约而同的跨步列阵而出,抱拳拱手对刘福通请战道:“属下愿出战、属下愿为先锋……”,一时之间,诸将请战之声不绝。
刘福通骑着战马,看着下属们人人争相请战,皆无畏战畏敌之心,心中不由一喜,威严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对着簇拥在身旁的众多堂主将官道:“好,众兄弟皆有此等勇气又何愁我圣教大事不成。”笑着夸了众人一句后,刘福通紧接着又说道:“但此战意义毕竟重大,光有勇气却还是不够的。”、
说道这,刘福通又将目光转向身旁一个黄脸长髯、身材精悍的中年男子,说道:“韩兄弟为人为事,素来有勇有谋、成熟稳重,此战便由韩兄弟为先锋吧。”
白莲教众多堂主将官听到刘福通这话,皆将目光转向韩咬儿,但却并无一人提出异议,显然这个韩咬儿在白莲教中也绝不是一般人。而韩咬儿听到刘福通,当着众堂主将官说出这样一番称赞之言,也不禁生出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而后,只见他又向刘福通拱手抱拳行礼道:“护法这般看得起属下,属下又岂能不拼死效力,请护法放心,一个时辰内属下定为护法拿下此城。”
刘福通听到韩咬儿这样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也不禁朗声喝到:“好,本护法便再拨二百精兵于韩兄弟,以助韩兄弟声势。”
其实现在的白莲教看似是一个整体,但是在内部也是有很多山头的,势力最强的刘福通本部人马也不过两千人,剩下的一千人则是各个堂主的心腹人马,刘福通并不能直接指挥这些人。
而韩咬儿就是这样的一个堂主,麾下有三百余本部人马,算是实力最强的一个堂主了,刘福通今天这样做其实也是存了拉拢他的想法,至于在拨给韩咬儿两百人,未尝不是向对其他堂主展现一种千金买骨的姿态。
现在看来这个效果还是不错的,其他的几名堂主听到刘福通这话后,看向韩咬儿的眼神中,明显带着一种羡慕的情绪。而这种情绪的出现,也在侧面也说明,这几个堂主的心态也渐渐发生改变了。
而再说韩咬儿,那韩咬儿听到这话,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告谢了一声后,便带着几名亲卫,策马向本部行去。
刘福通看着韩咬儿离去的背影,又憋了其他堂主一眼,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
颍上城墙上,岳副千户看着直扑过来的五百白莲乱匪,也不禁感觉嗓子眼有些发干。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勇士,要不然也不会来颍上xian这么长时间,却连县城都不敢出。
他这个人也怕死的很,要是有可能的话,估计第一个跑的人就是他岳副千户。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是副千户,白莲邪教在他眼皮子底下聚集了三千人他都没能察觉,这本身就已经是很大的罪过了,要是在畏敌惧战临战而逃,那就是罪上加罪,除了死估计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
因此虽然心中无比恐惧,但是岳世武还是强打着勇气站在了城墙上,并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以此增加官兵们的勇气。但是当数百名白莲乱匪举着攻城长梯,挥舞着兵器,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冲过来时,他那本就不多的勇气,更是在一瞬间便消散的一干二净。毕竟对一个一辈子都没打过仗,上过战场的人来说,这样的景象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行自已一定要活下来,自己废了半辈子劲好不容易才爬到副千户,自己决不能就这样死掉,决不能!”看着越来越近的白莲乱匪,岳世武心中近乎嘶吼着道。而后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岳世武抽出腰刀,用刀用力的砍在城墙的砖石上大吼道:“弟兄们,最多再有半天州城的救兵就来了,只要我们能坚持半天我们就能活下来,为了活!更这群乱匪拼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话在这个时候的确有很大的感染力,听到这话的官兵皆是举着兵器大喊道:“为了活,拼了!拼了!拼了!……”
城外,身披一身甲胄,率领五百白莲精兵准备攻城的韩咬儿,听到城墙上官兵们的呐喊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一脸不屑的大声喊道:“螳臂当车,这群官兵的喊声越响便证明这群官兵心中越害怕,只要我们打上城墙,就能将他们的一举击溃。”
而后韩咬儿便转身对着身旁的亲卫道:“传我命令,等下攻城,先登者,赏银百两。”
听到这话,韩咬儿身边的亲卫也纷纷扯开嗓门大喊道:“堂主有令,先登城墙着,赏银百两。先登城墙者,赏银百两……”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百两白银放在现在,那绝对算得上一笔巨款了。所以那些白莲教兵听到这话后,向前冲锋的速度顿时又加快了不少,他们或扛着攻城梯,或举着简陋的木制盾牌,嘶吼着向城墙那边冲了过去。
而城墙上的官兵们这时也在主帅的鼓舞下,恢复了一些勇气。数十名弓箭手,手持硬弓,在一名百户官的指挥下开始向城外射击,但区区几十把弓用怎么可能挡得住数百白莲乱匪的脚步。
城墙上的弓箭手也就是射了两轮箭,射伤了十余名白莲乱匪,城外的白莲教兵便就冲到了城墙下。而且等距离城墙近了之后,白莲教兵中的几十名弓箭手也纷纷来开了弓,展开了反击。
双方箭矢不绝,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是这热闹的箭矢却并没有造成什么可观的杀伤。对于交战的双方来说,弓箭手带来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影响,而等下的蚁附攻城白刃厮杀,才是真正关系到战争胜负的决定因素。
不得不说,仅在单兵素质方面,这群信仰坚定的白莲教狂信徒,比元蒙朝廷的腐朽官兵那真是要强的多。但战争比的却不单单是单兵素质,战争也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艺术,这群白莲教兵虽然信仰坚定,但是他们在其他方面却是烂的一塌糊涂。
其实想想也就知道,白莲教毕竟只是一个不主流的宗教,就算信仰它的人再多,白莲教也不可能敢明目张胆的操练士卒,即使是这些所谓的白莲骨干,其真实战斗力估计也就和那些敢杀人的强盗土匪差不多。
就比如这次攻城,白莲堂主韩咬儿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指挥,他所谓的指挥只是让白莲教兵一窝蜂的冲上去罢了。但这样,这群白莲教兵却根本没能发挥出,自己在人数方面的优势。
所以当守城的官兵们激发起勇气后,依靠着彼此间的配合,和城墙之利,倒是还能挡得住这五百白莲教兵的进攻。
虽然守城的官兵,因为时间的关系来不及呢准备滚石、金汁等城防利器,但攻城的白莲教兵,唯一的攻城手段,也只不过是那十几把制作简陋的攻城长梯罢了,所以双方自然也就在攻城的长梯处,爆发了激烈的白刃战。
虽说颍上xian的城墙只有四米多高,算不得是什么坚城,但它毕竟也是一座城墙啊。守城官兵居高临下借助地利,只要是白莲教兵一露头,迎接他的便是数杆长矛,因此城外的白莲教兵想攻进来,倒真不是一间容易事。
而城外的韩咬儿看到攻城受挫,又想到自己在护法面前夸下的海口,一咬牙,抽出腰刀,拿起一副盾牌就要亲自上阵。
而他身边的亲卫见此,也纷纷亮出兵器,准备和他一起冲杀。
然而正当韩咬儿他准备上阵时,城门内忽然传出一阵喊杀声,而后城门便被十余名浑身是血的劲装大汉从里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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