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般的箭矢结束,战场之上也成为了勇士的舞台。两军的最前线,数以千计的披甲悍卒怒吼着,并在下一个瞬间冲锋厮杀成一团。
“杀鞑!”七千红巾的最前线,穿戴着张世华独家发明的板甲,将自己武装成一个个铁罐头的三百重甲兵,在张世华麾下的大将赵二的亲自率领之下,这般高声怒吼着的同时,也挥舞着各式各样的重型兵器,对着对面的敌人发动了悍不畏死般的冲锋。
“杀!”一声怒喝传来,定睛一看却是身先士卒的赵二,手持一柄百炼钢刀,一刀斩杀了对面的一名敌人。那人的颈血四溅,将赵二的半边身子也都染成了红色。
但越是这般,身先士卒与敌厮杀的赵二也不由的越发兴奋。所以在斩杀了这样一名敌人之后,赵二便又以迅雷之势,斩断了另外一名敌人的头颅。
“杀鞑!”连杀二人的赵二,再一次高吼着。在此之时他的怒吼声和敌人颈血的喷溅声,却也不由纠缠在了一起。
“将乃军之胆”主将尚且这般悍不畏死,余下的士卒自然也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所有当着三百名重甲兵士听到赵二的那声怒吼之后,也是纷纷嘶吼着,与他们的主将并肩向着敌人杀去。
“杀鞑!”三百红巾重甲兵齐声怒吼,声若惊雷。他们本就是张世华麾下最为勇猛善战的一群人,当这样的一群人,又武装上板甲这样的重甲之后。其人在疆场之上,更是如同下山之虎一般,势不可挡。
故而在两军白刃相交的第一时间,赵二率领着这三百名重甲悍卒,便就像一根钉子一般,深深的钉入了官兵士卒的军阵之中。
“杀!”赵二怒吼着,手中的精钢战刀,再度挥出。锋利无比的战刀,带着自己全部的力量斩到了对面士卒的身上之后,他们身上那所谓的甲胄,简直就像是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故而,伴随着这一刀的劈斩,也自然又是一名敌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冲,继续冲,凿穿他们!”在不知斩杀了几人之后,即便是向来都成熟稳重赵二,心底那嗜血的**,却也不由被彻底的唤起。故而,已然有些杀红眼的他,也不禁的对着麾下一众士卒,再一次下达了冲杀的命令。
而这三百同样杀红眼的重甲悍卒,在听到赵二这样的命令之后,自然也是不假思索的便跟着赵二一同向前冲杀而去,浑然没有在意他们已经和身后的大部队拉开很远的距离了。
“该死,那红巾贼当我帐下无人吗!尔等,谁愿为我将那数百贼人的头颅取来!”赵二他们这样一支无可阻挡的人马,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厮杀之后,自然也让策马站在一处高坡之上,纵览全局的乌恩奇注意到了。
所以在看到赵二他们已经像钉子一般钉进己方的军阵之后,乌恩奇也不由这般怒吼着对着左右将官如此道。
而听到乌恩奇这样的话,自然也站出来了一名生的膀大腰圆的将官。这魁梧将官在站出来之后,自然也是对着乌恩奇高声抱拳道:“末将阿古拉,原为将军战!”
“好,将军真我之虎将!阿古拉将军请去,我将在此为你擂鼓助威!”见阿古拉站出来,乌恩奇自然也是这般赞道。
而那阿古拉听到乌恩奇这样的话,则也是抱拳高声道:“既如此,末将去也!”说完这话,阿古拉便也一催胯下战马,带着麾下近千士卒向着赵二他们三百悍卒杀去。
而见此一幕,乌恩奇也是对着身旁的亲卫士卒一摆手。那些亲卫士卒见此,自然也忙奋力的敲响了面前的战鼓。
“咚锵咚锵咚锵咚锵!~~”无比雄厚的战鼓声,顿时也便传遍了战场。而听到这战鼓之声的官兵士卒们,则也不由的再一次对着他们对面的红巾军士卒发起了悍不畏死般的冲锋。
所以,在下一个瞬间,整个战场也不由变得更加的惨烈。
战场之上,局势可谓是变幻莫测。所以在为阿古拉擂鼓壮行之后,一时之间乌恩奇倒也没有在注意赵二他们那边。
因为在他乌恩奇想来,这样一支孤军深入的人马,即便士卒咱们的勇武善战,那么在被敌人盯上之后,也决然不可能在千军万马的重重包围之下,还有什么活命的可能。
所以在当两刻多钟的时间过后,乌恩奇再次目光转到赵二那边,却发现赵二那样一支孤军深入的人马已经消失不见之时,他也不由大笑着对着左右说道:“尔等且看,那数百贼人依然踪迹全无,必然是阿古拉成功破敌了!”
“是啊是啊,有将军您在此坐镇,那群红巾贼匪又岂能挡将军您的神威。诶,将军您看,那名身背令旗的传令兵,必然是为阿古拉将军报捷的。”
说着,这名大拍马屁的将官用手一指,也便将乌恩奇的目光引到了一名策马狂奔而来的传令兵身上。
不过当乌恩奇看到那名策马而来的传令兵脸上的慌张样子之后,心中却也突然的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报!将军不好了,不好了。阿古拉将军已然战死,那数百身披重甲的红巾贼匪也趁着阿古拉将军战死之机,凿穿了我军的包围,又安稳的回到己方军阵中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这传令兵此言,有大喜转为大怒的乌恩奇也不由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那名传令兵的身前,这般扯着那名传令兵的领子对着那名传令兵喝问道。
而那单膝跪地的传令兵被乌恩奇这般喝问,心中惊惧之下,有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故而乌恩奇见此,怒火中烧的他,也不由将这名无辜的传令兵一脚给踹成了滚地葫芦。
“来啊,传我军令。命所有预备士卒,全军压上,本将非要一举将这些个红巾贼匪击溃不可!”被愤怒冲昏了头的情形下,乌恩奇也不由这般对着左右将官们吼道。
而左右将官们见乌恩奇如此,自然也不敢多言什么。故而只见的这一众官兵将官,在高唱了一个肥诺之后,便也忙不由将乌恩奇的命令传了下去。
而后,在片刻时间之后,原本还一直都没有加入战场的五千官兵悍卒,也皆不由高声嘶吼着加入了战斗。
“启禀将军,鞑子预备队已然全部出动。现如今鞑子两万大军,已然尽数投入战场了。”当官兵的五千预备队出动之时,遵循张世华命令,一直都盯着官兵预备队的斥候们,也不由在第一时间将此消息禀报给了张世华。
而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面色一直都无比严肃的张世华,嘴角却也不由的勾起了一抹微笑。
“阿羽,该你们动手了,务必要给我纠缠住他们的骑兵!”
“末将明白。将军大人,您就看好吧。”说完这话,郭羽便振臂一呼,带着身后千余精骑,径直对着官兵投入战场的三千骑士掩杀过去。
而见郭羽如此,张世华也不由将手中佩剑斜斜的指向了天空,并怒声高吼道:“传我军令,敲响进军战鼓。所有士卒,凡闻鼓声,只得前进不得后退。但凡有旗号后退者,无论官职大小,皆斩!”
“遵命!”守在张世华身旁的一名传令兵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在这般高唱了一声肥诺之后,也忙策马将张世华的军令传达了下去。
故而在片刻时间之后,红巾军士卒这般,也便响起了闷雷一般的战鼓声。
而听到这样的战鼓声之后,张世华也不由将手中佩剑下压,用手中的佩剑直直的指着对面的敌人,并怒声高吼道:“所有人,听我军令,冲杀!!!”
“杀鞑!!!”张世华身后仅剩的那一千预备队,听到张世华那样的怒吼声后,也顿时便在薛庆这员猛将的率领之下,这般高声嘶吼着,并悍不畏死般的冲向了对面的敌人。
“杀啊!”话说,就在张世华身后仅剩的预备队也投入战场之时,郭羽他却也是在这个时候,率领着麾下的一千精骑对上了乌恩奇的三千骑士。
在冷兵器的时代,唯一可以在正面牵制并战胜骑兵的兵种,也只有骑兵。所以在这个双方战局陷入焦灼的时候,两军骑兵的胜负,其实是完全可以决定整个战局走向的。
不过没办法,张世华起家的时间毕竟太短,底蕴也并不深厚,全部的骑兵加起来也就只有一千余。虽然说这一千余骑各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官兵士卒那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所以对于骑兵的胜利,张世华其实并没有报什么希望。也因此在给郭羽下命令时,张世华也只是希望郭羽可以牵制住乌恩奇麾下的骑士,为步卒这边争取足够的破敌时间。
毕竟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证实,官兵的步卒战力远远不如张世华麾下的步卒,即便官兵是以三打一。
不过虽然说张世华对于骑兵的胜利没有报什么希望,但是作为张世华手下唯一一名骑兵统领的郭羽,他本人心底的想法,却和张世华这个妹夫的想法,截然相反。
因为郭羽本人很自信,他不但对自己的本领有自信,对于跟在他身旁的将士们也十分的自信。所以郭羽觉得,他本人完全可以击败敌人的三千骑卒。故而在郭羽率领着麾下的骑卒冲出之时,他也便高吼着,率领着麾下的士卒,径直的向着官兵的三千骑卒冲杀过去。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手持长槊且身先士卒的郭羽,在与一名敌将两马相交的刹那时间,便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名敌将挑于马下。
“挡我者死!”一击得手之后,杀性大起的郭羽也不由这般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长槊,又一连斩杀了两名敌骑。
“将乃军之胆”郭羽身后的千余骑卒,见自家将军,一个照面的功夫便连杀了三人,心中的勇气也不由倍增,故而在下一个瞬间,这千余骑卒也不由紧跟着郭羽悍不畏死般的杀进了敌阵。
“冲啊!”两军的骑卒都是这般怒吼着。借助着胯下战马冲锋的力量,这些冲锋起来、时速都已然飙至几十公里的骑卒,在厮杀时,他们甚至根本用不着挥舞手中兵器。
因为冲锋所带来的强大惯性,足以让他们杀死任何一个想要阻挡他们的敌人。
故而,骑兵之间的对决,其实是最危险也是最考验技巧和勇气的战争。
先说技巧这方面,虽然说张世华手下着千余骑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再怎么厉害的精锐,也改变不了他们成军不久的事实。因而在技巧上,张世华麾下的这千余骑卒只能说是一般。
不过万幸的是,虽然说在咱们后世,元蒙人被誉为生在马背上的民族。但是在这支马背上的民族在入主中原,且经受了中原这样繁华景秀之地长达百年的消磨之后,他们早就腐朽到骨子里了。
什么骑马射箭、茫茫草原,对于这些从小便在中原之地的元蒙人来讲,就好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青年从电视看上个世纪的抗战一般,对于先辈的一切早就遗忘的干干净净了。
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元蒙人来讲,其实就和传说差不多。所以在骑术技巧这方面,他们和红巾军比起来那也就是半斤对八两,两者差不多。
而技巧上两者相仿,那么最为影响战争胜负,自然便也就是勇气了。
毕竟在冷兵器时代,“一夫搏命,千夫震恐”两军交战时,勇气绝对是比兵力更加重要的一样东西。
所以这般看来,郭羽他们的胜算其实要比官兵骑卒们更大。因为在乱世之中,没有人可以比一群绝望的百姓更有勇气。毕竟他们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
“无所牵挂之人,便无所畏惧。”对于一群因为饥饿而造反的百姓来讲,区区的死亡是不可让他们感到畏惧的。因为在饥饿和绝望的生活之下活着,远比死亡要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