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知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元帅,但末将知道,这天下间若有敢非议元帅者,哪怕天涯海角,末将也必斩其头不可。所以末将今日恳请元帅能收下末将的这点心意,以全末将报恩之愿。”
说完这话,张世华也便不由在此对着刘福通拜了一拜。
“好好好,伯昌真乃忠义之士也。既有伯昌此言,那这些粮草,本帅便也却之不恭了。”听到张世华那样的话,满面感动的刘福通自然也不由这般说道。
而张世华听到刘福通这样的话之后,自然也是再拜道:“末将谢元帅全愿。”
不得不说,张世华这样的行为在后世人看来,可当真算的上是毫无节操可言了。但是说句难听的,像张世华这样的领兵掌舵之人,想要在乱世之中活下来,节操这种东西,却是他最先需要丢掉的。
而且这样的做法在这个时候,的确也能起到很好的作用,这不在听到张世华这样的一番话之后,刘福通的早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且最重要的是,见到张世华对他这般忠心之后,他刘福通的心中,对张世华这样一个领虎贲在外的勇将,心中的忌惮也在无形之中削减了不少。
而话在说回来,话说就在刘福通笑罢,并摆手让杜遵道从张世华那里接手这数目庞大的粮草之后,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好的刘福通,便也不由笑着对张世华说道:“伯昌此时你总能与我畅饮了吧?”
“元帅有命,自不敢辞也。”听到刘福通这样说,张世华在这般附和了一声会后,便也就在麾下诸多骑卒的簇拥下,和刘福通一起再一次走进了饱受战火蹂躏的汝阳府城之中。
而在进入汝阳府城之后,策马而行的张世华一边和刘福通交谈,另一边自然也不由下意识的大量起来汝阳府城。
不得不说,虽然也先战败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当张世华策马进入汝阳府城之后,骑在马上的张世华却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汝阳府城之中,那些个遭受战火蹂躏之后的痕迹。
如那些个倒塌的房屋,焚毁的民居,以及变得越发萧条的街市。
看得出,这个原本繁华的城市正在战火之中慢慢的老去,这就像是秋天的时候,在秋风之下变得枯黄的草木一般,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朝气。
不过还好,在这座城池之中,刘福通的那处元帅府从远处看,依然是显得富丽堂皇。显然,这个时候的刘福通已然认同了“非壮丽无以重威”的这句话了。
不过这句话第一次的时候是说给皇帝听得,不知适不适用于现在的刘福通刘元帅。
而此时也先且不说这些,但说刘福通那处无比宽阔的元帅府内,此时的元帅府中,丰盛的酒宴早已然备好。
故而当刘福通和张世华以及刘福通帐下排的上号的一众将官,相继走进元帅府那宽阔且温暖的前厅大堂之后,热闹的宴席便也正式的开始了。
宴席之上,因为张世华在这一次战役之中立下了最大的功劳,且他这一次又带来了大批的粮草,故而当宴席开始之后,张世华便也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主角,来为张世华敬酒攀关系之人,更是不可胜数。
“来来来,张将军咱们再喝一杯,我王显忠可是好久不和张将军您并肩作战了,今日非要好好的痛饮几杯不可。”宴席开始了大约有半个多时辰之后,宴席之上的气氛便也彻底的活络起来。
故而喝道满脸通红的王显忠,也不由一手拉着张世华的手,一手提着酒壶,要和张世华痛饮。
而张世华见此,却也没有推脱什么,只是伸手拿起了酒桌之上摆着的一只碗,便就和王显忠痛饮了三碗酒。
“好,张将军豪气,看见没,这才是伟丈夫!”酒桌上的诸将官们,见张世华一连痛饮三大碗而面不改色,这些人也不由纷纷的叫起好来。
然而连连痛饮的张世华,听到众将官这样的话之后,却是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看着众人说道:“哎,诸兄弟此言差矣。酒品即人品这话不假,但能多喝酒的,可却不能算是什么大丈夫。”说到这,张世华便也不由哈哈一笑。
而酒桌上的杜遵道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眼中精光一闪,看着已经喝的有些微醉的张世华,却也不由笑问道:“那依将军你的意思,什么人才能算是大丈夫呢?”
杜遵道这话说完,一直都在哪里面带笑容的刘福通,却也不由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转到了张世华的身上。显然他也很想知道张世华在酒后,会吐怎样的“真言”。
“何者为大丈夫”然而已经喝的有些微醉的张世华对此却毫无防备之心,故而但见其一声低语之后,便也不由见其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噌~的一声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审视着堂上的众人笑道:“哈哈,大丈夫者,生逢乱世,当持三尺剑建不世之功。唯此,方可称之为大丈夫也。”
说到这,张世华便也不由噌~的一声,将拔出的宝剑,再次插入了鞘中。
“好!说得好,将军此言,真乃男儿之言也!”听到张世华这样说,一直都和张世华喝酒痛饮的王显忠也不由拍着桌子,这般高声赞叹道。
而有了王显忠这样一声赞叹,余下那些受到张世华豪气感染的诸将官们,自然也是纷纷开口称赞。
甚至就连一直都笑而不语的刘福通,在这个时候也不由端起身前的酒杯,对着席上的诸将官们笑道:“来来来,诸位兄弟,今日且为伯昌这番丈夫之言,饮满此杯。”
说完这话,刘福通便也不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而席上的诸将官们见刘福通如此,自然也是相继的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而在饮尽杯中酒之后,刘福通自然也是摆了摆手,让众人坐下。然而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刘福通看着众人却又是说道:“诸位兄弟也都知道,此次一战,对我军来讲,可真的算是涉及我等生死存亡的一战了。”
“但这样的一战,我军十余万兵马,却只付出了伤亡了万余人代价,便一举挫败了鞑子大军,俘虏斩杀数万人,完胜了鞑子朝廷。我军能有如此战果,诸兄弟想必也都知道原因为何吧?”
“没错,我军此次之所以能这般轻易取胜,其功可以说皆赖张伯昌张将军。说实话,要不是张将军在前几日率部冒死阻断了鞑子的粮道,让鞑子大军进退两难,不战自溃,我等今日又岂能在此安坐。”
“古有言:‘赏不逾时,罚不迁列’又何况张将军立下的这等大功。所以,本帅此次决议册封张将军为行省枢密并加封为骠骑卫上将军,官衔正二品,诸兄弟以为如何啊?”
“行省枢密、正二品,当真算是不小了,不过也就是一个虚名罢了,有甚意义。看来这一次刘元帅是想那这样高大上的虚名,来应付张世华啊。”在做的一些明白人,在听到刘福通这样的话之后,心中顿时便也不由这般想到。
当然心中虽然这样想,但他们却没有人会说出来。毕竟张世华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所以在脑海之中这般电光火石的转了一圈之后,这些人便也不由拜道:“元帅此举合情合理,我等自无异议。”
而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结果的刘福通,在听到诸将官这样的话并连道了三声好之后,却也不由笑看着张世华道:“伯昌,对此你可满意?”
而张世华在听到刘福通这样的问话之后,自然也是忙一脸感激之色的对着刘福通拜道:“谢元帅大人提携,末将日后必为我军,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好好好,有伯昌此言,我亦无忧也。”见张世华这般,刘福通也不由接着如此笑道。
显然,双方这一次都是皆大欢喜了。
而等到刘福通笑罢之后,双方觥筹交错又一段时间,满面通红的杜遵道笑看着张世华,却也不由道:“张将军,我听闻张将军您有一位堂弟,且尚未婚配,是吗?”
然而听到杜遵道这样的话,张世华却是笑道:“杜右丞有所不知,我家兄弟已然是定了亲了,过不了不久便也要大婚了。”
“大婚”听到刘福通这话,杜遵道却也不由苦笑的摇了摇头。显然他的某些算盘要落空了。
而见他这般,一直坐在主首的刘福通却也不由指着他杜遵道笑道:“哈哈哈哈,遵道啊遵道,看来你是没那个福气和咱张将军结亲了。”说到这,刘福通便也不由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而见到刘福通这样,杜遵道却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发而还是笑道:“是啊是啊,看来我真的是没有杨兄弟那样的好福气啊!”
说到这,杜遵道也便不由笑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汝阳府知府杨硕。
没错这个杨硕便就是杨媚儿的父亲,按说杨媚儿成为张世华的妾室之后,杨硕也应该算是张世华的便宜岳父了。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张世华对这个所谓的岳父,相当不给面子。因为从开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张世华连看都没有看这个所谓的岳父一眼,更不要说其他了。
而事实也本就如此,骨子里还是一个现代人,且对家人极为看重的张世华,的确也是在骨子里就厌烦这个拿自己亲女儿的一生,来保全自己富贵的人。因为在某些方面来讲,杨硕也的确是触犯到张世华的逆鳞了。
所以当杨硕听到杜遵道那样的话之后,心中明白张世华极为厌恶自己的他,也只能是干笑了两声,并没有敢说些什么。
毕竟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势力的降官罢了,无论是手握重兵的张世华还是被刘福通视为左右手的杜遵道,可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而见到杨硕这般,在做的将官们自然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他们也不想因此平白开罪张世华。
所以这些人都已经成为人精的将官在迅速的岔开另一个话题之后,倒也并没有让酒席上的气氛冷场,故而此次酒宴倒还算是得以圆满的结束了。
……
“将军留步、将军留步。”话说在酒宴结束之后,张世华正准备返回刘福通给他麾下兵马安排的营垒休息,但还不等他走多远,作为张世华便宜岳父的杨硕,却突然的喊住了他。
“将军,老朽尚有一身要拜托将军您,请将军可听老朽一眼。”在追上并叫住张世华之后,满脸堆笑的杨硕,却也不由这般对着张世华说道。
然而已经喝的醉醺醺的张世华听到杨硕这话,又看到杨硕那张毫无气节底线的老脸之后,心中却也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厌烦。于是在杨硕说完那话之后,张世华便也不由冷哼了一声说道:“杨大人,我说咱们也不是多亲近的关系,你的事情我也实在是帮不了。所以你那些话还是等下一个女儿出嫁的时候,再给你的新姑爷说吧。”
说完这样的话之后,张世华一摆手,便也想带麾下亲卫离开。
然而即便张世华这般说,杨硕却依然没有离开,反而还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张世华的马前,并面带微笑的对着张世华道:“将军,老朽知道将军不喜老朽,但有一句话老朽却不得不讲。”
“没错,老朽我的确算不得是什么好人,但是媚儿却是天性纯善。所以,老朽恳求将军,望将军莫要因为老朽的原因,而迁怒媚儿,希望将军您可以好好的对待媚儿。”说完这话,这杨硕也便不由对着张世华深深的鞠了一躬。
而一直都骑在马上的张世华听到他这样的话,在深深的看了一样马前的杨硕之后,却也不由面带讥讽的看着他说道:“杨大人方心,我张世华可不是杨大人您,做不出那种拿自己亲人博好处的事情。”
话说到这,张世华便也不再理会他,而是一催胯下战马,便带着一众亲卫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