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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激战再起
    “杀鞑!”数以千百计的官兵士卒怒吼着。

    在身上铠甲和木幔这类东西的保护之下,近三千官兵弓箭手所齐射出的箭雨,并没能对来势汹汹的黑衣军将士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但见他们推着专门用来克制壕沟的壕桥、背着即将填平壕沟的土袋,很轻易的便就杀到了壕沟前。

    这些日子来,为了抵御黑衣军进攻,答失八都鲁一下子将军中所有的将士都发动了起来。足足两万多官兵士卒,让他们每天工作四个半时辰来修建各类防御工事。所以在这样的力度之下,官兵士卒在营外挖掘的这道壕沟极宽、极深也极长。

    长长的壕沟,一下子将大半个官兵营垒都保护住了。所以想要进攻官兵的营垒、一举击溃他们,那么眼前的这道壕沟便也就是黑衣军所要面对的第一关。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的,在中国这个极为富有战争艺术的国度,如壕沟这类防御工事,早在有战争的那一天就已然被我们的先祖运用到战场上了。所以对于壕沟这类防御工事,也早就有了极为简单有效的克制办法。这办法就是壕桥和土袋。

    土袋这就不用我解释了,单说那壕桥。

    所谓的壕桥其实就是在一块极长、极宽且极为结实的木板上,加上两个或四个木头轮子,让其变成一个样式极为别致的平板车。等到开战的时候,士卒推着这平板车将其搭在壕沟上,便也就是所谓的壕桥了。

    所以官兵士卒挖掘出的壕沟,并不是为了阻挡黑衣军,让黑衣军过不来什么的。而是为了限制黑衣军的行动,让黑衣军只能从有壕桥或是被土袋填平的道路上经过。因为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在紧挨着壕沟后的土墙之后布防,自然也就是变得更加有针对性也更加容易了。

    但说一千道一万,不管是壕沟也好、土墙也罢,这些东西其实都不可能单独的用来抵挡一支如狼似虎般的军队。它们的最大作用也仅仅是协助罢了,在冷兵器战场上,真正的决胜关键,永远都是两军将士们心中的那股无畏勇气和凶悍精神。

    ……

    “杀鞑!”数以千百计的黑衣军将士齐声怒吼着,怒吼声响彻了云霄。一名名身披板甲手持刀盾的悍卒,健步如飞般的迈过了架设好的坚固壕桥,而后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阻挡他们的土墙攀登了过去。

    土墙虽然有近两米高,但建造简陋无比,所以攀爬起来一点也不费力。故而只是眨眼间,数以百计的黑衣军悍卒便手脚并用的攀爬上了土墙,和敌人展开了残酷的白刃厮杀。

    “杀贼!”与此同时,土墙之后,数以千百计的官兵士卒亦是齐声怒吼。在各自将官的指挥之下,一名名官兵士卒挥舞着长枪、短戟、大刀、板斧,借助着地势和兵力上的优势,疯狂着攻杀着一名又一名黑衣军悍卒。

    而对于此,那些个身披甲胄的黑衣军悍卒亦是展开了悍不畏死的反击。

    双方士卒在此之时简直就像是发了疯一般,短短的片刻时间,在这简陋的土墙之下,双方士卒便各自倒下了百余人。

    “扔土袋,搭台阶,给我冲上去,冲上去!”见敌人借助土墙防守的优势实在是太大,黑衣军中指挥作战的将官也不由这般怒吼,指挥着麾下的士卒将一个个装满土的袋子堆在了土墙之下,临时搭建出了一道简陋的台阶。

    而当这些个台阶搭建出来之后,数以百计的黑衣军悍卒或是孟海马手下的精兵或是从邓徐两族得来的死士,也不由在各自将官的率领下,组成了一个个密集的阵型,疯狂的向着敌人压去。

    “死!”上千户周铁怒吼着。身披板甲手拿着三十多斤重的双短戟的他,也不由身先士卒的带着身后的百余悍卒向着土墙冲去。

    周铁从小便和他的父亲一起打铁,穷苦人家出身,七八岁的时候便就进了自己的铁匠铺子给他父亲打下手。十几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锻炼,早使他练就了一身无双伟力。

    后来加入巡检司,又跟着张世华南征北战大大小小的打了几十场仗,更使他练就了一身千锤百炼的好武艺。所以当打起仗来,他和李二牛还有邓虎这些人一样,向来便就喜欢身先士卒。

    因为身有伟力,所以几十斤重的板甲穿在他身上却是轻若无物。这不,身披这几十斤重的沉重铠甲,手拿三十多斤重的双短戟,他照样可以跳跃奔跑。体型健硕的他,即便是一个人冲杀起来,都照样像是一个人形坦克一般。

    “死来!”又是一声怒吼,三步并做两步快步冲上土袋堆成的台阶的他,不由怒吼着,双腿一用力,竟一下子跃上了身前那足有一米多高的土墙。“死!”见他跃上土墙,一众官兵士卒不由的想砍掉他的双腿。

    不过对此,周铁却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挥舞着手中那两柄沉重的短戟,如同砸西瓜一般,将那些个妄图杀死他的官兵士卒的头颅,砸成了粉碎。

    “杀了这贼人,快!”见周铁这般凶悍,这边指挥着官兵士卒作战的一名千户官也不由被吓了一跳。

    不过心中虽然恐惧,那千户官却还是在第一时间怒吼着,指挥着麾下的士卒亡命的杀向了周铁。

    “哈哈,来的好!”见官兵士卒杀来,周铁却也是毫不畏惧。这般高吼了一声,周铁也不由借助着土墙、居高临下的和官兵士卒展开了厮杀。

    周铁力气极大,两柄短戟挥舞下去,那真的是碰到即死、擦到便伤。而且他身上的铠甲极好,一般的兵器根本就破不开他的防御,所以虽然有着几十名官兵士卒围攻他,但一时半刻,却也根本拿不下他。

    不但拿不下,甚至到了最后,周铁身后那一众亲卫悍卒也冲杀上来之后,这些个披甲悍卒也不由撕开了官兵士卒的防线,对着他们展开了猛烈的反攻。

    “杀啊!”一处显功,余下的黑衣军士卒自也是倍受鼓舞。所以这数百千百计的黑衣军悍卒,也不由再次发起了如同潮水一般的猛烈进攻,成功的将敌人的阵线撕开了一处处口子。

    “挡住他们,给我挡住他们!”见己方士卒竟被数百黑衣军杀得后退连连,指挥着这大营之外上万兵马的上万户乌撒乌蒙也不由高声怒吼起来。

    不过他的怒吼声在此之时显然没有任何作用,面对黑衣军将士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势,官兵士卒根本难以抵抗,两军白刃交接还不过一个多时辰,这壕沟土墙的防线便就被凶悍的黑衣军士卒撕的四分五裂。

    “该死!乌撒乌蒙这无能废物,给我传令与他,半个时辰之内他若不能击退黑衣贼,我定要重重罚他!”营内的高台上,见己方将士被黑衣军杀得后退连连、土墙一带几近失守。因连连失利而怒火中烧的答失八都鲁,也不由下达了这样的军令。

    而当这样的军令被传达下去之后,心中畏惧之下,乌撒乌蒙他自也不由怒吼着,将麾下的亲卫队和预备队全压了上去,以期可以击退黑衣军。

    “传令督战队,前线厮杀,凡有后退者,立斩!两军对阵,百人队若溃,立斩百户;千人队溃散,立斩千户!从此时开始,军中上下,无论官职大小,皆不可后退半步!”在亲卫队和预备人马全部压上去之后,乌撒乌蒙又不由对着前线下达了严苛的军法,以此来削减士卒心中的畏惧之心。

    而当这样的军令伴随着那千余预备队和数百亲卫队一起来到前线之后,在援军的鼓励和军法的逼迫之下,原本被杀得后退连连的官兵士卒倒也真的止住了颓势,并开始利用己方在土墙之内的兵力优势,发动了对土墙之内黑衣军先头部队的围杀反攻。

    ……

    “杀贼!”一名膀大腰圆的官兵士卒怒吼着,不由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在身旁同袍的协助之下,一刀斩杀了一名已然力竭的黑衣军士卒。

    “哈哈哈,将军说了,谁杀了黑衣贼,那黑衣贼的一切就都是他的。现在这黑衣贼身上的板甲都劳资的了,谁他娘要是敢动,劳资劈了谁。”这如同悍匪一般的官兵新兵如此怒吼着,在其和其周遭一众同袍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余下之人自不敢当众抢夺他的战利品。

    不过在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拔下那已经被杀得黑衣军士卒身上的板甲,然后快速的将其套在自己的身上之后,周遭的这些官兵士卒在利益和军法的驱使之下,自也不由冲杀的越发的猛烈了。

    “狗日的,贼子竟敢如此!”另一边,因为兵力上的劣势,这些厮杀了颇久,力气上已然有些跟不上的黑衣军将士。被数倍的敌人用人海战术击退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己方那些个落单的弟兄,被敌人斩杀,甚至遭受拔下衣甲的侮辱时,他们也不由的大怒。

    在己方将官的率领之下,也不由的再一次对着敌人发起了悍不畏死的进攻。

    而也就这般,这两支杀红了眼睛的兵马,也不由再度陷入了拉锯不休的僵局之中。

    ……

    “给我传令王十九、李二牛,让他们两人立即带着本部兵马压上去,现在已经耽误的够久的了,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在半个时辰之内拿下鞑子的这段防线。”又是两刻钟的僵持局面,当手下珍贵无比的士卒在敌人的回光返照般的反扑之下,有白白的折损这三四百人之后,心痛的要滴血的张世华也不由也不由一口气将手下半数的预备兵马,全部压上了前线。

    而且在高吼着说着这话之后,张世华不由再度对着那传令兵高吼下令道:“对了,再给我传令邓徐两族的死士,若他们能给我带回五百官兵头颅,我便免了他们两族先前的罪责,否则我便将他们这几百族兵全部斩杀,明白了吗。”

    “属下遵命!”听到这话,那传令兵被张世华话语中的杀气吓得打了一个冷颤的同时,也不由第一时间高唱了一个肥诺,策马前去传命去了。

    “将军大人有令,命王李两位将军立即率本部两千人马前往前线,半个时辰之内,务必要拿下鞑子本段防线。”

    “将军大人有令,命邓徐两族三百族兵死士,此战无比要取得斩首五百,否则当按前罪,就地处死!”一名名策马飞奔的传令兵不由的在第一时间将张世华这两道命令传达了下去。

    而当这样的命令被传达下去之后,邓徐两族的三百族兵为求活路而亡命搏杀的同时,王李二人的两千兵马,也不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撕碎了敌人在壕沟土墙一带的防线。

    ……

    “杀啊!”数以千百计的黑衣军士卒怒吼着。此时的他们简直就像是滔天巨浪一般,瞬间便就淹没了壕沟土墙一带的防线。

    虽然说在这个时候,官兵士卒一方依旧在奋力抗争。但谁都知道,在失去了壕沟土墙那道防线之后,这万余官兵士卒的溃败,便也就时间问题了。

    “该死的,该死!”大营之上的高台上,看着己方将士已然濒临溃败,答失八都鲁怒骂了一声,不由将手放到了自己的佩剑上,眼睛闪烁这及其不甘的不光。

    “元帅”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宋延杰握住了答失八都鲁的手臂,然后看着答失八都鲁,一字一句的说道:“没希望了,黑衣贼加上亲卫军和预备队,还有着三千多人没有投入战场。现在咱们已经失去了壕沟和土墙,在负隅顽抗下去,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所以,元帅,鸣金收兵吧。把将士们都撤回来,现在这个时候,尽可能的保全咱们的势力,才是王道。”

    “黑衣贼,该死!”听到宋延杰的话,答失八都鲁不由的怒骂了一声。不过到了最后,他还是将已经拔出一半的宝剑重新收了回去。

    “传我军令,鸣金收兵。”收回宝剑后,答失八都鲁遥看着不远处那被杀得后退连连的官兵士卒,沉默了很长时间,终还是不由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了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