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毛婆子一条命换来了8亩上好的良田,也够俩父子日子过的好点了。赖荣躺床上小半个月不敢下床,而且从此还养成了晚上睡觉不熄蜡烛棉被盖脸的好习惯。
“哟~哟~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哟~太阳那个爱着哟~山里的人哟~嘿嘿,嘿嘿~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到处走啊”
叶飞眯着眼瞧着二郎腿,坐在田坝上望着蓝天嗮着太阳,放生高唱着自带邪气的歌曲。
周八斤拿着锄头低着头翻着地。
“舅舅,你唱的这是啥山歌呀!还挺好听的”
叶飞眯着眼道“八斤,别瞎干了,我刚才夜观星相,发现紫微星陨落,天下必有大事发生,咱们可不能一直都呆在这鸟儿村子挖一辈子的地,种一辈子的菜!
周八斤仰头望天疑惑道“可舅舅,现在是白天啊,白天怎么能看到星星?
“因为我观的是昨天晚上的星星,现在刚穿到我的脑子里面来”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简直是叶飞的拿手好戏。周八斤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手中的锄头。
正说着,远处走来一队穿着青藤甲,腰间跨着刀的军士。为首的带着运砂黑官帽,手拿老大一本账本。引来众人瞩目。叶飞心里知道,没准这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八斤!去!给我办件大事!”
“去老张头那儿弄糖醋鱼吗?”
“好哇,醋多放点,这两天我嘴巴美味儿”叶飞愣了愣,随即脱下布鞋往周八斤身上一扔嘴里骂道
“胡说八道!你就知道吃!虽然这件事也重要,但是现在不是最重要的,你去把咱家的田和地找个人给卖了”
“啥?舅舅?你要卖地?那怎么能行,咱庄稼人卖了地如同丢了祖宗排位,会被天打雷劈的!”
周八斤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倔强的坐地上。叶飞无奈的瘪了瘪嘴。不卖就不卖吧。走着!
在赖村长大门口的坝子上,军士手握佩刀一字排开威严的列着队。从六品的军召官卢正峰正坐在一张黑漆檀木文案边,桌子上正放着那一本厚厚的本簿。赖荣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后,殷勤的笑道:我已经名人去号召全村儿的男女老幼过来了,您稍等片刻,稍等片刻,来人,给卢大人上茶!
卢正峰微微的点点头。
俩大汉手拿铜锣翘着锣棍一路上大声嚷着“各村民听着!马上到村长那里集合,男女老幼都去,朝廷有事情宣布”
如果说村里死个人只是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的话,那朝廷颁的随便一条圣旨都是会影响到这些虽然勤老但是不怎么老实巴交的农民的生活的。所以村名们忧心忡忡的纷纷携妻带幼的赶来。
当然。这里面是少不了叶飞和周八斤的。
“舅舅,咱们这是要去干嘛呀?那些人都是当兵的吧?这些狗官只会作威作福欺负我们老实人”
“咱们以后就要当这些能欺负别人的人!开心吗?高兴吗?”
“舅舅!你说真的啊?可咱们又不会武功更不会杀人,去军营做什么!”
“俗话说的好,悠悠乱世出豪杰,你扛着锄头这辈子都欺负不了别人,只能富贵险中求了!你怕啥?谁说当兵就一定要会武功的?打仗的时候又不是只有咱俩,杀人这件小事,咱们慢慢学不就会了嘛,谁一生下来就会杀人的?”
叶飞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奈何周八斤又无可奈何。
村民都来了,这是最整齐的一次!个个面露惧色,警惕的在卢正峰和赖荣的身上打着转儿。
卢正峰见人都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来,威严的扫视了一遍,干咳两声道
“咳咳,今天把大家召集来,主要是为了兵部的征兵令而来”
话音刚落,村名开始骚动起来。
“坏了坏了!这是要打仗了啊!我儿子可不能去送死啊!”
“阿福,你昨天不是说你头疼吗?快快躺下!快躺下”
“他爹!快,拿锄头把孩子的腿弄断,就不用上战场了!”
叶飞一脸鄙视的扫了这帮人,不由得叹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卢正峰又道“凡虚满16之男丁,且非家中独子,四肢健全之男丁皆在征兵令之列,凡有意欺瞒者,严惩不贷”
话音一落,身边的将士纷纷拔出腰刀,刀光闪闪,罩着村民呼吸急促,有好几个胆子小的妇人直接瘫倒在地。
“好!”
一声叫好声,伴着一个年轻人...应该是一个年轻人拖着一个小胖子走出人群...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为我大明朝效力乃是我炎黄子孙,七尺男儿,分内之事,我叶飞携外甥第一个报名入伍,请大人允许”
“好!好一个七尺男儿!好一个炎黄子孙”卢正峰赞笑道。杨柳村儿叶飞,第一个入军,我一定参报参军大人给你个十户长当当!
“谢大人提拔!谢谢朝廷!大明朝万岁!皇上万岁!”
在场的人包括周八斤脸上都不禁露出一阵鄙夷之色...既然话都这份上了,家家户户都不情不愿的带着孩子去入典,这一去,恐难回了。杨柳村出了20几个男丁,数叶飞年纪最大。
第二天一大早,简单收拾好了包袱,一行人就随着军士踏上了卫所的路。除了满脸澎湃的叶飞,其他人都是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后面还跟着他们的家人一路哭哭啼啼的送到了村口,叮咛的话一句又一句
“孩儿啊!打仗的时候跑快一点!实在不行就躺下装死!”
“儿子啊!在军营里面多吃点饭,黄泉路上不欺负饱死鬼”
“孩子!一定要跟着叶飞!只要他不死,你们就不会死,要死就让他先死”
“噗...我!靠!我这是多招人恨?”
叶飞顿了顿步子,看着这些狭隘,多事,爱贪小便宜的村民,此时脸上都写着担忧和恐惧。心里五味杂陈,正色道
“各位!其实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背地里叶疯子疯子的这么喊我,其实讲老实话,我也不喜欢你们,一个个自私又多事,我在队伍里面,数我年纪最大,当然,辈分也最高,只要我不死,我杨柳村的子弟也不会有个三长两短,我尽力而为”
村名们满脸泪水,突然不知谁带头,纷纷跪下,带着哭腔道“叶小哥!我们杨柳村的种就拜托你了”
那些入伍的杨柳村男丁也纷纷跪下,叶飞也跪下向村民们磕了3个头还礼。眼泪已经从眼角摸摸的留下。
前世文明社会,童年记忆里就是东躲西藏抢饭吃,长大一点就学着骗人,为生存尔虞我诈,满嘴胡话,谁把谁当成人?没想到,在明朝来了,还有人这般造化,好,以后的路,我们走出去!
叶飞带着这些面露青涩,甚至带着些稚气的娃娃兵跟在军士们后面向未来的路行进。
身后是一片宁静的杨柳村,村东头的大叔依旧枝繁叶茂,那条大黑狗还在那儿打着盹时而摇着头,始而甩着尾巴。
“八斤,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应该早点把村长家的马和牛顺出去卖了的,这下倒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便宜了这王8蛋”
赖荣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断的打着喷嚏,骂道“妈的,是哪个小犊子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