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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除祸根痛下杀手 观衅斗欲查真凶
    就在川岛芳子被夜审之前,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

    离开岳麓山后,天煞乔装改扮成一个过路商贩,他挑着一担杂物,沿途贩卖,掩人耳目。其实,他不单单是军统汉口情报组的组长,他还有另一层更为隐秘的身份。

    rb的在华特工,几乎均是十七八就被派送往中国,大多数与中国普通人混迹在一起,吃一样的饭食,穿一样的衣裳,甚于在中国结婚育子,渐渐地他们也变得面容沧桑,形容枯槁,一脸的憨厚,在黝黑的皮肤和皴裂的双手里,看不出一丝的不同。

    然而,有一点似乎可以辨认,就是他们由于长期穿木屐,脚趾内侧容易磨出老茧,然而,这不是俗常人能够辨别出来的。唯一不同的一点,即是他们每月回去当地的银行支取一部分费用,以供侦探工作而用,可取款单上是各式各样的明目和姓名。

    一个偶然的机会,装作留学归国生的天煞报考了杭州警察学院,此学校是军统专为培养特工而巧设的一个学校,年轻人在被录取之后,会被培训各种无线电知识和侦察技能,此事,他们才知道自己的所学和警察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然后被外放到各地。

    天煞后来在汉口汉正街开设了一个货摊,负责收集汉口的情报。他在军统里也是功勋卓著,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在蒋、桂、冯、阎的混战中,武汉一度沦落入桂系之手,蒋中正在长江中游的地盘岌岌可危,天煞精心策划,当街枪杀了桂系驻武汉的军事首脑,使本来清朗的南线战局,陷入一片混沌,策应蒋鼎文的部队一路杀回,逼迫桂系重新龟缩到两广之地。故而被提拔为汉口地区的负责人之一。

    武汉会战结束,***为避免南京覆辙,选择外线打围,把战线拉出武汉。数月之后,日军兵临城下,将华中司令部设在此处的珞珈山上。松井石根认为此处甚有日式风情,便在东湖之侧,遍种樱花。春来樱花一簇簇含苞待放,慰藉rb人的乡愁。

    此时的天煞,才偶然露出头来,他以秘密身份会见松井石根,令松井大喜过望,于是二人策划了进攻岳阳的一出好戏。

    松井石根佯装南下,兵锋直指驻扎岳阳的****37师,被蒙在鼓里的程潜一下子慌了手脚,天煞将日军的作战计划偷偷传递至程潜处,程潜在了解日军的包抄计划后,从日军的夹缝里,硬生生把他心爱的37师拽了出来。

    在那个军阀林立的年代,“有枪就是草头王”,天煞提供的情报,被程潜赞誉为“在快速行进的人群中穿针引线般困难”。军统也特意颁授勋章,奖励天煞的不世之功。

    可是,从去年开始,他的一个异常状态,被戴笠的眼线捉住了。戴笠为了更加牢靠地控制军统,在军统内部另设了一个隐秘的情报系统,负责监视各地的负责人,每个人均与戴笠直接联络,不负责任何行动。

    有一次,一名在松井石根司令部出入过的rb大佐在汉正街飞扬跋扈,打杂商铺,在路过天煞的商铺时,天煞与他眉来眼去,大佐迟疑了半晌,才下令砸掉天煞的商铺。

    这一切,都被一个附近的商贩看得清清楚楚。他立马将此讯息递送至zq军统处。戴笠于是对天煞开始留心起来。

    后来,商贩又报道,说天煞在一个黑漆漆的深夜,溜进了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最后安然无恙地出来。

    这一切都令戴笠心绪难平。汉口一地,虽然****军事上败北,但是此地的情报工作,甚为关键,国府所以在zq安然无恙,全凭情报工作,侦探到日军的动向,发动了一系列的鄂西会战,才遏制住日军的刺刀。

    倘若此地的负责人里有一个叛徒,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又后来,武汉军统站站长苏定乾,悄无声息地被rb特高科活捉,而日军似乎连审问都没有,就把他枪毙了。这并不符合常规,因为rb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捉住了这么一条大鱼,一定会严加审讯,直到榨取出所有情报,才会罢休。而如果苏定乾叛变了,他绝对不会被处死,而是成为日军的标杆人物,以鼓励策反军统落网人员。除非一点,即是日军已经早已掌握了武汉军统站的所有情报,故而苏定乾已经毫无价值可言,枪杀他,只是为了震慑军统的人心。

    如是说来,武汉军统站由天煞招募进来的部分成员,也不一定可靠。戴笠想出了一招妙棋,铲除这颗随时爆发的毒瘤,而能够执行这个任务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已经在明面上死掉的人。

    挑起货担的事情,对于天煞而言,已经是再熟练不过了。右手扣住扁担的前侧,以压服住扁担,不要倾斜,后手则摆来摆去,保持平衡。

    秋津奈绪从川岛芳子那里得知,将有一个甚为可靠的日方特工负责将假情报传送至程潜。秋津奈绪怅惘许久,rb人怎么来传送。他仔细回思自己在岳麓山下的观察到的一切出入人员。

    山路崎岖,一条羊肠小径通往山下。

    山脚下的三岔路口,零零散散的是一些摆卖的地摊和行人。

    “货郎,你这个拨浪鼓怎么卖的?”远远的一个伛偻身姿的老者出现在天煞的面前,挑选着货架里的物品。

    “这个两元,大叔。”天煞和和气气地说。

    “好的。”老者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天煞。

    天煞接过来一看,顿时傻了眼,是一张rb十元纸币,他的眼里有一丝狡黠划过。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法币。”

    老者慢吞吞地絮说道:“日币不要,非要法币?”

    “你是?”天煞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一些。

    “跟我来。”老者蹒跚地挪移着脚步,往另一条更为僻狭的、杂草丛生的山径走去。天煞挑起货担,也徐徐跟紧。

    秋津奈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不远处谛听着他们的谈话。

    没多久,一个男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秋津奈绪发现他的鞋子是刚才老者的鞋子,但是此人却健步如飞,身影有一些似曾相识。

    他待此人走远,冲进了刚才的小径。

    货郎向下躺在地上,后背濡濡出血。身旁的杂草堆里是老者的衣服,拐杖横欹在一旁。

    他翻动货郎的衣服,内里露出一个纸团,是日军的作战区。

    等他冲出草帐,那个男子已经消失的只剩在路尽头一个黑点。

    秋津奈绪拼命狂追,他要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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