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的三公子。”
“哦,在下与他乃是至交好友,他平时为人怪僻,喜怨无常,只怕你们所求之事,他未必会应允?”王满秋看他们找到这来,多半下了一番功夫,只怕所求之事不易。有心想帮他们一把,虽然刘公子他只接触了两次,但这人草菅人命,心肠很冷,虽不是什么好鸟,但对自己却有一份莫名其妙的宽容。怎么气都不会发作,转身就跟没事人一样。王满秋其实心里知道,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即是如此,我们也想一试,还望公子行个方便。”那少女肯求道。
“我苦度诗书多年,琴棋书画,礼乐仆射,虽不是样样精通,也略知一,二。你不妨说来,再博大精深,那怕孤本绝版,总有一个寻处,你需要那些书报上名来?”王满秋刚才吹牛被她打断,现在还余热未消。
少女像早有准备,扳起手指一个个数道:“《四书五经》、《风寒赋》、《伤寒论》、《针灸集录》、《鬼谷子医术》、《水经注》、《天工开物》……”
我靠,这么专业。天上的牛都落了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
“王兄,还是先让他们上来吧!”天籁之音挽救了王满秋。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成了他此时心情的最好写照。世界上有两种人最让我讨厌:一是看热闹的人。二是看完了热闹还不忘鄙视你的人。这种无声的鄙视,比当面侮辱你还让人难受。
不就是填词作曲吗?老子也会。王满秋生起气来连自己都怕。文房四宝倒是现成的。于是洋洋洒洒的写下一首后世的琵琶词,随手交给了仙儿姑娘让她慢慢地去琢磨。
适逢画舫来到了岸边,也不道辞,跳上河岸,扬长而去。时间不长,就听琴声渺渺传出来,整个秦淮河都安静了。
“浮生若梦梦浮生,
真作假时假亦真。
人生如镜镜映人,
但愿是影避凡尘。
花开花落为常道,
镜花水月不需寻。
回首空门圣灵起,
本是无邪带点真……”
王满秋跳下画舫后,才走不远就碰到两个熟人在岸边闲聊。
“小姨妈,这么巧!银枝姑娘也在!”王满秋一扫刚才心中的阴霾,脸笑的跟花似的。
“满儿,张公子说你在秦淮河畔置了房产,还金屋藏娇了?”小郡主笑嘻嘻地问道。“我家银枝还踮记着要给你做红娘呢?看来是她多虑了。”
“只是买了几个丫鬟而已!”王满秋说道。
“张公子说你手太累了,有点心急!”银枝姑娘揄郁道。
我竟然无法反驳。这厮的话你一个姑娘家的也能帮他代传。
“那你下次见到张公子就跟他说。‘天气太冷,撸起来费劲。担心别冒烟了’”王满秋想到张君宝那货如果听这句来,会不会憋出内伤来。更何况是从一个姑娘家的口中说出来。
“这首词曲,不知是何人所作,意境如此深远。”小郡主感叹到。文艺青年的心理世界有多强大,真的搞不懂。
王满秋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这也能叫词曲?这样的词曲,本才子放个屁的功夫都能整出三首来。
王满秋回到自己的府邸时,已经过了三更。这会儿整个江宁城都沉寂了,但是自己的宅子里还是灯火通明。
三个丫头都在忙碌着,就连最小的小娇,也在那一方方丝绣上不停的拓印着什么。不得不说江宁城劳动人民的伟大,五百套的绢绣都陆陆续续地在傍晚时分就送了过来。
王满秋不敢打扰她们,照这种速度,就是忙到明日清晨,能不能全部拓印完还很难说。
他随手取过来了一套翻了翻。
第一幅画是两个房间的场境,中间一墙之隔,左边是个女的躺在,闺房的绣床上,秉烛看书,一弯新月从窗外照进来;右边是一个男的倚在窗前,看着夜空里的亮着明灯的楼阁……
‘窗外放晴了,屋内仍继续下雨。
我微笑,并不等于我快乐。
我撑伞,并非只是为了避雨。
你永远都不懂我在想什么。
我想拥抱你,但我得先温暖我自己,请容忍我。
因为我已在练习容忍你。’
‘每天都在不厌其烦的维持着自己优雅的风度吗?面对讨厌的人,你天天练习微笑;面对讨厌的事情,你从来都是当仁不让的接受。’
后面两段文字绝对是点睛之笔。一段凄美的爱情,誓必要挣足江宁城父老乡亲的眼泪。画是极好的,字也是极好的。总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
‘好久没有发呆了,上一次发呆是什么时候呢?是被妈妈凶巴巴的责备的时候,还是吃东西忘了付钱的时候?’王满秋目光落在第二幅画的文字上,也发起呆来。
“不过是一些奇淫巧计,徒逞奸商之利罢了!”王满秋身边的一个小厮边拓印边嘀咕着,打断了他的思睹。
屋里除了三个女孩,还多了两个小厮,应该是人手不够,上官飞雪从外面顾来的。王满秋觉得他还是有点见识的。便有心想询问他一下。
“不知有何不妥,让你觉得如此不堪?”王满秋脸上堆笑,装作热情的问道。
那厮见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也不见紧张,对方打扮也就是一个寻常公子而已。自己平时也这么一身装扮了出门,到处骗吃骗喝,要不是为了混进这里来,打探情报,那里受这种委屈。见有人询问他,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显然对自己的临场“发挥”深感满意。
“夫君,你回来了!”还想听下闻呢!这会是没有了。王满秋不无遗憾的想道。
这厮准是一个做狗腿子的主,按在原来那个世界的话说,就是那个历史的产物,油奸耍滑,八面玲珑,平时对主人阿谀奉承,对下人飞扬跋扈。这会见了真正的主人回来,压根就不知把脸往那隔了。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也不知有没有让我们家的,这些小丫头们受了气。
“不知是表哥回来,还望见谅,在下只不过是无心之言。”这厮很快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你是何人?我怎么又成了你的表哥?”王满秋对这种人很是感冒。
“在下刘能,是刘府高级管家刘的儿子。”
“你这次来,是二小姐的意思?”
“正是,正是!”
“屋里的大小丫头,以后都是我未来娘子,你要想呆在这儿,就老实的干差事。做你们刘家表哥我是不敢当,以后还是叫我兄台或是老王也行。”王满秋觉得有点乏了,没心情跟他再套近乎下去。
“是,是!我那敢,三位嫂夫人都已经交待过了。”老王?你有那么老吗?
吓我一跳,这还没开张呢!还以为从哪儿跑来一个商业间谍。刚才喝的一点酒,都吓醒了。身上冷汗涔涔很不舒服,让老子不舒服的人,我还能让你舒服。那可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刚才你说的‘不过是一些奇淫巧计……’意寓何指呀?”王满秋问道。酒醒了,思路也变的清晰了。
“这,这……”
“但说无妨!”王满秋突然口气变的很严历。
“兄台误会了。不瞒兄弟你说,我见你们那个娟绣很有些趣味,我便想找你们做这个生意。你也知道,我们刘家暗地里就是专门做生意的嘛。刘府上下虽然是小姐一手主办,但都是经我父亲之手,只要兄弟负责货源,我们负责销售,六、四分成,再给兄弟你一成地佣金,你看如何?”
王满秋愣了一下,心道这笔生意倒是做得,旋即便醒悟过来,这乃是我的商业机密,是以后的发家之道。怎么能够交由他人经手。他瞪了一眼刘能道:“你这主意想的倒好,却也把我们当傻子了。”
“兄台,你再考虑考虑,我父亲那边我可说上话的。”
“说什么说!我夫君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还当我们是傻子吗?”小娇得理不饶人。
王满秋也没有鄙视刘能,他能体谅刘能的心情,他和自己不一样,因为从小就生长在这个世界,他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生意经也多半是学他父亲的,白手起家,一夜暴富的事,可能听都没听过。
一个团队的专业性很重要。明天的销售没有专业的团队支持,只能完全依靠刘府了。但瞧这厮的形象,让人真得很担忧呀。但愿不要出什么意外,人生一大败笔。王满秋想道。就是再烂也是挣大钱呀,于是他又无耻的笑了。
“今晚你再努努力,这事明日我再找格格商量一下。”王满秋说完后,就在太师椅上躺了下来。这会真不能走了,大家都在忙,他可不愿独自跑去睡觉。
今夜恰逢超级月亮。大家可以用肉眼来观看这时美丽……我。
“夫君,今天见到小郡主了吗?她有没有我漂亮?”小娇依偎过来。
“你都没长大,怎么跟她们比!”
“你懂啥,选娘子就要先看她的老夫人,现在她也小还没长开,她的老妈好看,将来才不丑。”
“那怎么办呢,今天除了见过小郡主,还见了仙儿姑娘,都挺中意的!要不下次带着你,再找个机会去瞧瞧她们的妈。”王满秋逗她道。
“她们的福晋我是都瞧过的,都没我娘好看。”小娇认真的说道。
“哦,我怎么觉得我的天空是灰暗的!”
“咋啦?有人当你面说你丑了?”
“不是,最近老是诸事不畅,烦!”
“哦,小郡主嫌弃你了,说你丑?”
“不是的,明天的销售或许不会那么乐观好有压力!”
“哦,我知道了,你怕明天见到她们俩的老妈,她们都会说你丑吧??”
我无力回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