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朔的军队行动缓慢，忽东忽西，忽南忽北，有时候甚至是白天朝前走几公里，晚上再后退几公里。没有人知道赵朔在想什么，其实他是在等待，等待张初九和凌云的消息。

    张初九在被封为少尉的第一天，就被赵朔派出去打探消息了，他要知道周边到底有哪些暴民势力，还有就是这些势力的强弱，怎么样才能在用最小的代价，实现他到达府州，迎娶折月颖的目的。只要联合了折家军，他就有了进行长期战斗的资本。

    凌云虽然每天都跟随着队伍前行，但手下的一百人却没有一个在身边。这些人被他早早的就打发出去，收购制作炮弹的材料了。不过这几天，他依旧闷闷不乐，心事重重，因为他缺少一个手艺高超的铁匠。在愁闷了几天之后，凌云还是决定找赵朔说明情况。

    赵朔这几天因为张初九迟迟没有消息，也是烦闷不已。现在这只队伍，跟本不了解周围的形势到底如何，只能像一只没头苍蝇一般。

    “王爷，喝口水吧！”行进的路上，小蝶拿着水壶走了过来，柔声说道。

    赵朔摆了摆手。“张初九还没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小蝶回道。

    “这么看来，周边的形势不容乐观啊。”赵朔皱起了眉头。张初九的探查手段绝对是一流的，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让赵朔对周边的形势更加担忧了起来。

    “启禀王爷，凌少尉有事求见？”一个传令兵跑过来说道。

    “凌云？他这个时候不好好研究如何制作炮弹，找我干什么？”赵朔双眉紧锁。

    “这个小的不知，凌少尉只是说，有要事要拜见王爷，燕少尉担心凌少尉真有大事，所以才让小的过来询问王爷，是否要见。”这个传令兵很懂的察言观色，一看赵朔的脸色不对，立刻换了一种说法。

    “让他过来吧！”听了这话，赵朔也担心了起来，要是凌云的炮弹制造不出来，那未来的一切都是免谈。

    “是！”传令兵行礼告退。

    时间不大，凌云便走了过来。一到赵朔身边，凌云便跪倒在地。“末将前来，请王爷治罪！”

    赵朔皱起的眉头这个反而松开了，看着跪倒在地的凌云，赵朔抬了抬手。“起来吧。”凌云起来之后，赵朔才接着道。“说说吧，制作炮弹又有什么问题了？”

    “王爷，不是末将不尽心尽力，而是炮弹制作，需要铅、铁这些材料制作外壳，但是军营中却没有一个技艺高超的铁匠，所以就算材料都买回来，末将恐怕也难以制作出炮弹啊。”凌云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是，你当日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你一个人半个月是可以做出一枚炮弹的？”赵朔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如果你做不出来，你应该知道什么后果！”

    “王爷！”凌云再次跪倒。“当日末将以为，军营之中应该会有铁匠，就算没有铁匠，一些简单的冶炼工具应该也是存在的，但是……”凌云露出了一副苦笑不得的表情。“军营中，是一点工具都没有啊？”

    赵朔叹了口气。“凌云，说实话，你让我很失望。”说完之后，仰头望着苍穹，接着道。“你父亲当年随宋江征田虎，灭王庆，抗衡辽兵，剿灭方腊，那可是立过不世之功的。没想到，你竟然被这么一点点的问题就难倒了。都说虎父无犬子，我看也不尽然啊。”

    “王爷，末将愿凭处置。”凌云心中郁闷，明明什么都没有，还能如此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却毫无办法，谁让他现在是赵朔的手下呢。

    “我知道你不服，古人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觉得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而是整只队伍太寒酸了，这才导致你做不出炮弹，对吧！”赵朔盯着凌云。

    “末将不敢！”赵朔说出了凌云所想，让他微微低下了头。

    赵朔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才接着道。“如果这只队伍什么都有，我要你凌云何用？如果到了是个人都能在这里造出炮弹的时候，你凌云还有什么价值！你很喜欢在火药局当一个小官，摆弄一些单个的零件，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吗？”

    赵朔语气一寒。“如果是那样，你可以走了，回到朝廷，继续过那样的日子。你这样的懦夫，我这里不需要。”

    “王爷，这……”见到这种情况，小蝶张了张嘴，但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云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手掌，一丝红色顺着之间缓缓流出。

    他从小就被凌振称作天才，很多东西看一遍就会。进入了火药局之后，制作的部件也是完美不缺，受到了无数的褒奖。

    现在面对赵朔如此的‘羞辱’，血气方刚的凌云忍了又忍，但还是忍不了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王爷来给末将做个示范，在这样的条件下，怎么制作炮弹。”

    “凌云，你大胆，竟敢这么跟王爷说话。”凌云的话刚一出口，一道呵斥之声便传了过来。

    赵朔侧头看去，说话之人竟是冯公公，赵朔露出了一丝笑意。“哦！冯公公啊，看来有好消息了？”

    冯公公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凌云，然后对着赵朔行了一礼，道。“初九他们回来了，王爷要不要现在见见他们！”

    “这到是个好消息！”赵朔扬起了嘴角，然后又看向了凌云。“凌云，如果我能在这样的条件下制作出炮弹……”

    赵朔说道一半，就那么盯着凌云，凌云知道赵朔在等他的回答，咬了咬牙，道。“若王爷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制作出炮弹，末将自愿领死！”

    赵朔怎么可能就让凌云这么死了，蹭了蹭鼻尖，笑道。“死就算了，我看这样吧。如果我做出了炮弹，不管以前你收到过什么样的旨意，都过去了，以后都要全心全意的辅佐我，如何！”

    “若王爷做不出来呢？”凌云微微抬头。

    “做不出来？“赵朔沉思了一下，”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好了，反正没有炮弹也没有胜算，与其去送被砍个残肢断臂，还不如回去要个全尸。”

    “王爷！”冯公公听到赵朔这话，也有些急了。

    赵朔制止了还要说话的冯公公，然后看着凌云。“凌云，这个条件，如何！”

    “一切但凭王爷说的算！”凌云叩首，算是同意了赵朔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