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跟我们的关系,不是不错吗?”韦燕攥了攥拳头,有些疑惑的说道。“他怎么会突然对我们出手呢?”
“我也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石宗迈步走了两圈,然后又道。“若李元昊对我们发兵,从盐州道陇右,可是有很大一部分我们的控制区啊。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通过,这些地方难道都不知道吗?如果他们是来攻打我们,怎么说,这些地方的人,也应该可以提前过来,给我们传个消息才对啊!”
石宗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他来到椅子旁,索性坐了下来。“你们再想想,我们的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他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不管,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元昊出兵攻打我们?李元昊这个派兵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王爷做了什么,才迫使他这么做的!”
“宗兄的意思是……”听了石宗的话,石槊一下也来了精神。“这西夏大军,是来帮我们解围的?”
“这个还不好说!”石宗沉思了一下,看向了那个前来汇报的兵卒。“西夏大军有多少人?”
“尘土飞扬,不知有多少兵马,不过都是骑兵,来势汹汹。”兵卒回道。
“来势汹汹?”石宗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他们好像没有要停下的打算,正在急速的朝东门冲来。”兵卒回道。
“什么?”石宗微微皱眉,虽然刚才的推断很有道理,但帮忙解围,就这么直接冲过来,还是让他大跌眼镜。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刚才那么有理的推断,是不是真的是对的了。
“槊兄,我现在就去东门,如果是来解围,我会配合他,打败北门敌军,如果是来攻城,我会谨守城门,然后派人来通知你。”石宗起身说道。
“让韦燕跟你一块过去吧,危机时刻,他也能帮你点忙!”石槊开口说道。
“好!”
说完之后,石宗带着韦燕,跟着那个兵卒,前往了东门,而石槊则是带在帅府,负责居中指挥。
………………………………………………………………………
东门,石宗凝神远望,远处夏军喊杀震天,来势汹汹,真是一点救援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上尉大人,这夏军真的会是来救援的吗?”尘土飞扬,看不清有多少夏军,韦燕此刻脸色阴沉,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忍不住询问石宗道。
“王爷绝不会坐看夏军来攻打我们!”石宗勉强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清楚,这个时候,不管夏军到底是不是来救援他,他都得表现出一副夏军就是来救援的样子。因为,若他都不相信了,也就没人再相信了。
更可怕的是,夏军与黄头回鹘等游牧民族不一样,是完完全全的正规军。黄头回鹘等游牧民族,全民皆兵,虽然战斗力强悍,但纪律性很差、若是陇右都护府的所有兵卒集中全力,开始有机会赢的。但夏军就不一样了,这是一只不仅战斗力强悍,而且纪律性极强的军队。
当然了,若是陇右都护府有小炮弹这种秘密武器,倒也不怕,但是很不幸,陇右都护府没有。现在若想获胜,守住陇右,就只能一刀一枪的拼出来了。
可陇右都护府的兵卒,虽然经历了一些战争,但多数情况下都是追赶逃窜的宋军,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只有带往长安的几千人,有战斗经验,但这些人,与围困的敌军想必,实在太少了。
“王爷,你看,黄头回鹘好像派人过去交涉了!”韦燕指着远方,开口说道。
石宗顺着韦燕手指的方向看去,几匹战马正离开围困东门的黄头回鹘大营,冲向来势汹汹的夏军。
夏军没有丝毫的停顿,领头之人,手起刀落直接杀掉了迎过去的使者。然后继续前进。
这么一来,石宗松了一口气,但黄头回鹘一下子慌了。
黄头回鹘这一次出兵最多,四门都有黄头回鹘的兵马,守在东门的将领是苏毗部头领苏阳坡那打。
对于夏军的勇猛,苏阳坡那打是听说过的。他派出使者,本来是想询问一下夏军这次来的目的,然后谈谈,就算平分陇右,也在所不惜。
但是传回来的消息是使者全部被杀,夏军马不停蹄直奔而来。苏阳坡那打胆战心惊,一面让黄头回鹘的兵卒去迎战夏军,一面派人去告知羌塘部的首领羌虎儿,多弥部的首领弥牟,还有黄头回鹘的手令拔也古思奇。
而他自己,则是把所有的苏毗部兵卒都集中了起来,悄悄的朝着南门方向的与他关系最好的多弥补首领弥牟驻军移动而去。
黄头回鹘的兵卒并不是傻子,他们在这明面上是听从苏阳坡那打的指挥,但那也只限于日常,这种生死时刻,没有拔也古思奇坐镇,他们可不想卖命。
再加上,苏阳坡那打并没有出现抗敌,让他们的士气更是大受打击。
夏军越来越近,他们在思索着要不要战斗,这个时候,苏阳坡那打逃走的消息传来,黄头回鹘的兵卒一下子愤怒无比,然后便开始了四散逃命。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了城墙之上的石宗、韦燕预料,也出乎了假意攻打陇右都护府的李乾元等人预料。
事态发展的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但这个时候,跟本来不及多想。
李乾元带着兵马冲到城下,并没有张弓搭箭,城墙上的石宗也是极度的克制,没有下令射箭阻拦。
“城墙上的人听着,我乃大夏盐州都统李乾元,现在代表大夏西平王告知陇右都护府诸位。”李乾元说着,张弓搭箭,将赵朔的那份信射上了城墙。“给你们三天时间,如若不交出陇右都护府,我们就要大举攻城了,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说完之后,李乾元不给众人反应时间,带着人马转头而去。
来时快,去是更快。
一晃,李乾元的兵马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石宗打开了那份信,然后嘴角轻扬,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