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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这小牌子可不是人人都用得,非得杜将军最亲近的人不可。我只是见过,并不曾领用过。”李守贞面露尴尬,捏着这小牌来回摩挲,片刻之后才还给唐旭。

    “时候不早,小弟还有些事要办,今日就先告辞,改日再与大哥好好聚聚。”唐旭看李守贞如此脸色,知道自己戳了他的痛处不免感到尴尬,而且已经问出符牌的来历也想快点回去找白伦商量。

    “如此也好,贤弟好走,改日再聚。”李守贞仍是有些消沉,回想起以前在杜重威手下郁郁不得志也就没有了留客的心情。

    “哎?贤弟,这位小兄弟是你什么人?怎的一直没有说话?”唐旭刚要起身,李守贞却问起旁边的小翠来。他觉得小翠有些奇怪,看打扮不像世家子弟,但也不像唐旭的随行小厮,自己和唐旭叙谈了许久一句话都没有说,从头到尾都像个局外人似的。

    “他是我远房表弟,刚来开封不久有些认生,大哥勿怪。”唐旭回道。李守贞听了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亲自将二人送出府去便罢了。

    唐旭和小翠回到小翠家,白伦正和从徐家回来的宝儿在院里玩耍,看唐旭他们进门便迎上去,宝儿也抱着只小狗跟上来。唐旭摸摸宝儿的头和他说了两句话,然后跟白伦进了屋。小翠则去了灶房和母亲一起张罗晚上的饭食。

    “唐公子,今天去见你结拜大哥,可有打听到什么?”白伦问道。

    “打听到了。”唐旭拿出牌子放在桌上,然后把从李守贞那里听来的话都告诉了白伦。

    “如此说来,这事还牵扯到了那位杜重威杜将军?”白伦并不认识杜重威,也没听说过什么,只是从唐旭的话里感觉到这件事似乎很大。

    “应该是吧,不然怎么会有他的亲信搀和进来。”唐旭道。

    “而且,我觉得这件事和你的那个同伴似乎并没有关系,用的也不是米囊花汁液。”唐旭又道,白伦点点头但还是心存疑虑。

    “我还是要好好琢磨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样才会有继续追查的头绪。”唐旭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个小纸包,摊开来里面是一些碎碎的干叶子。

    “你竟然把这些东西拿回来了。”白伦一看就笑了,他没想到唐旭也会从别人那里偷偷摸摸的拿东西。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东西怕不只有文家兄弟沾了,琢磨明白了也好对症下药。”唐旭回道。

    “唐公子济世为怀,白伦十分钦佩。”白伦很是郑重,唐旭忙说他言重了,说自己只是做好本分。

    “但万一这事牵扯重大。。”白伦指着那小符牌欲言又止。

    “我不管他们如何争斗,但若是有百姓因此受了牵连遭了伤害,我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唐旭正色道。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在兰州城时,唐公子只是一介平民,自然比在朝为官自在许多。如今你已经做了官,很多事情也许就身不由己了,万一此事牵扯到了宫里面的人,唐公子又当如何?”白伦这话一半实情一半试探,他想知道唐旭到底能有多坚定。

    “我本不愿意做官,麻烦得不得了。若真要让我做违背良心的事,我宁愿死了。”唐旭说得轻松,白伦对他肃然起敬。

    “若真到了那时,我一定保你离开这是非之地。”白伦说道。唐旭觉得很感动,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想不通当初他为什么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白伦看他若有所思。

    “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唐旭本想岔开这个话题,却又觉得不失为一个时机。

    “但问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白伦正色道。

    “我觉得一个人的心性都有一定,你我相处这些日子,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只是不知为何当初你会。。”唐旭有些忐忑,眼前这人明明就是让兰州城百姓深受其苦的祸首,现在自己却把他当成了好朋友,甚至连问出这个问题也有些难以开口。

    “不知我为何会祸害兰州城的百姓,是吗?”白伦苦笑道,他的直言不讳更让唐旭觉得难堪了。

    “我已经当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这话实在很难开口,但是我确实心里有很多疑问,如果你愿意说,我很想听听。”唐旭问得诚恳,但心里也很纠结,并不想勉强他。

    “好吧,我也是有心与唐公子结交,自然想要以诚相待。其实这也是我的一个心结,今日就和你说说吧。”白伦叹了口气又点点头。

    “其实米囊花汁液的刨制之术是我们白家的家传秘术,初衷也并不是为了谋财而是为了救人。唐公子精通医术,你肯定也知晓少量米囊花汁液入药能缓解病人的疼痛之苦。”白伦道,唐旭点头称是说医书里有过记载,但因为采集和刨制都十分困难所以并没有用过。

    “实不相瞒,我们白家祖上也是行医的,我的祖父曾祖父都是受人爱戴的大夫,而刨制米囊花汁液入药也是由我曾祖父创制。”白伦说起自己的祖上脸上也多是自豪。

    “只是我父亲并不愿意做大夫,也不愿意学这些医术,我的祖父便把毕生心血传给了我。”白伦说到这里唐旭很是惊讶,没想到白伦竟然也是一个大夫。

    “只是我资质愚钝,学到的只有祖父一些皮毛,唯一较为精通的便是米囊花的刨制。”白伦干笑两声。

    “祖父曾告诫我米囊花需慎用,否则就会犯下罪过。我那时候还太年轻,并不懂得这其中的利害,只觉得自己手艺很好,刨制出的汁液很醇。”白伦继续说道。

    “那时就没有人因此上瘾吗?”唐旭问道,白伦摇摇头。

    “没有,也是祖父管束严格,并不会给病人过量。直到祖父后来去世了,一切才变得不一样了。”白伦陷入回忆,说话也变得有些艰难。

    “你祖父去世以后,你便也开始行医?”唐旭问道。

    “也没有,我才疏学浅,并没有接替起祖父的担子。不过我也因此感到消沉,觉得自己没有出息。”白伦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