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兮笑得前俯后仰,刘逸无奈摇头,再打开纸张却见一排排俊秀小字,的确是出自女子的柔美之手。
“听闻世兄曾师于异人,懂雌黄之术,今家父常年久病缠绕,又因世兄之事,气急攻心,卧床不起,经多方诊治而无效,只能寄托世兄的异人之术,还望世兄能够相助,若真能解家父之苦,小妹愿付出任何代价。”
末了一个小妹明若敬上,让刘逸目瞪口呆。
秦明若?自己见过吗,这丫头从哪儿知道自己的,再说了,秦琼得病就不是平常医治的病,缺血,造血功能下降,再加风湿疼痛,还没事喝点小酒,这样的病,谁能治得好?不过见一面秦琼秦叔宝倒也是不错,双锏战神啊。隋唐演义里面的秦叔宝,得是多么传奇的一个人物。
“瑶兮,翼国公府在哪里?”
放下信件,刘逸抬头问刚停下来的陆瑶兮。
“翼国公?小逸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信件是翼国公府上的信件?要你去做什么?”
没回答刘逸,却是问了一大堆问题,刘逸懒得解释,就将信件抛给了陆瑶兮,这些日子,自己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告诉了萧雨彤和陆瑶兮,所以这事情也没什么隐瞒的了。
“这....算了,你自己决定吧。按理说你从刘家出来的时候,单人只剑来到长安,他们怎么就不来?小逸,不是我说,以你的才学,只有刘家或者秦家,随便一家站出来,给你一个贡生的名额,你如今已经是明科进士,至于现在这样,屈身在我们这些下贱之人的所在?”
陆瑶兮从来都是敢说敢做也敢当的性子,若说之前,对于大唐的名将名臣,她还心存崇拜,现在的话,也就感觉就是那样一回事了。时间虽短,可是刘逸在听音阁的这一月,六个姐妹谁不把刘逸当作自己人来看待,就如同刘逸所说,当不了官也无所谓,咱们就简单的赚点小钱,快活一辈子,不也是很好吗。
“瑶兮,事情总会有变化的,不管是秦国公这些年来为大唐立下的赫赫战功,换来的贞观盛世,还是师傅与他的故交,按理来说,我都该去看望的,能在我能力所及范围之内相助一二,这也是我作为晚辈该做的事情,更何况,我这次去,是要换取一个机会,一个去西征突厥的机会!”
李靖的大军已经出发,如今正与洞突厥打得火热,这也是贞观早年间最后的一次战役,李靖会赢的,活捉俘获颉利可汗,******正式灭亡,而后,一直到贞观九年,才有李靖大破吐谷浑这样的军事大事。而如今的大唐,亦开始实行非军功不得受爵,刘逸若想真正步入大唐勋贵,保护好这个小小的听音阁,那么就只能是前往这次的战场,而且,要快!
“战场?你要去战场!不行,我不同意!”
陆瑶兮脸色一遍,战场之上,不是谁聪明或者谁武术好就能一定存活下来的,流逝,滚木,这些东西都不是人能预料得到的,刘逸的师傅如此世外高人,还不是同样被流失所伤!所以说道战场,陆瑶兮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瑶兮,这是我这几年之内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必须去争取一次,我也没打算做个小兵去冲锋,若我缓解了秦国公的病情,陛下龙颜大悦之下,我一定要为自己求一次,就这一次!”
刘逸说得坚决,陆瑶兮铁青着脸,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刘逸的决定了,这一月来,她已经将刘逸的性子摸得通透,平常无论你怎么闹他,他都不会生气,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一旦事情决定,就不会更改。
“瑶兮,若我成功,前往突厥战场,我只希望你帮我好好照顾这里,你武术好,人聪明,我能拜托的只有你了,也千万不要告诉雨彤,最迟年关,我便会归来,相信我!”
刘逸第一次握住陆瑶兮的手,言语真切,目露哀求,陆瑶兮神情渐渐缓了下来,深深叹息。
“去吧,照顾好自己,记得自己答应我的承诺,若成,年关之前,定要归来!姐姐在这里等你归来一起过年。”
说完背对着刘逸,不敢回头。
刘逸很想从背后拥抱一下眼前的女子,可是手伸出去,终究是收了回来。转身而去,牵过一匹骏马,人已经渐渐远去。陆瑶兮呆呆的看着刘逸的背影,从来没有一刻,一个男子如此走进过她的心。她一直性子慵懒,家族遭受覆灭之后,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一直这样了,教司坊,再到这听音阁,贱籍之人,逆臣之后,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高看她一眼。
来到听音阁寻欢之人,那个不是奔着她们的美貌而来?名震京师的十二大家,说出去谁又真正把她们当作人来看过?不过一个玩物而已。只有刘逸不同,从她的眼里,自己看到了最真挚的情感,而不是那种色迷迷的随时要准备占便宜的轻浮子弟。
“愿天神护佑你,平安归来!”
轻轻呢喃,默默祝愿.....
刘逸来到秦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得到门房禀报之后,秦怀玉迎了出来,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彪悍大汉,年岁看不出来,盖因其实在脸色黝黑,两人见到刘逸,秦怀玉拱手拜道。
“一直听闻刘世兄大才,却无缘一见,今日总算了结了多年的心愿。”
见秦怀玉彬彬有礼得问候,丝毫不端国公爷公子的架势,刘逸心中倒也变得轻活一些。
“秦兄谬赞了,愧不敢当。秦兄才是虎父无犬子,年纪轻轻,便已经官拜中郎将,想来以后又是如同国公爷一般的盖世英雄。”
礼尚往来不是,你拍了我马屁,高捧了我,我自然也要捧你一下,虽然对你确实知道的很少,不过演义之中,倒是对秦怀玉说得很厉害,至于秦明若?刘逸是听都没听过了,而且秦家这一辈的女子不该以玉字为中吗?
“还以为是我军伍后代,又是高人之徒,该豪爽才是,没想到却也是这般文绉绉的,没劲!”
秦怀玉身边的黝黑大汉开口,秦怀玉莞尔一笑,这才又对着刘逸说道。
“这是程伯伯家的公子,程处默。”
“处默兄,待兄弟给秦伯伯看完病后,自当与处默兄开怀畅饮,以图一醉。”
刘逸倒是对程处默更加感兴趣,也不知道程咬金的三板斧,他学了没有,刘逸在那儿邪恶的想象。话虽然文绉绉的,可是喝酒却对程处默的脾气,哈哈大笑,也不认生,走上前来,拍着刘逸的肩膀说。
“好!这才是好兄弟!咱军中男儿,自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只适合酸腐,当然怀玉也是为了家中着想,独子不可随意上得战场,学点文的,自然也好以后帮我们这群老粗出谋划策不是,当日听你自刘家出走,单人只剑,一路由hb道来到长安,我就在想,这才是我们军伍的男儿,他刘家是被三年前的事情吓害怕了,胆子小了点,咱们不管他们,若你愿意,后日便随我一同前往突厥战场,咱们兄弟去那里杀他个片甲不留,也好捞一把功劳回来不是,到时候,我看谁敢小看我将门的兄弟!”
程处默虽然说话不经大脑,一会说秦怀玉文弱,又说独子的,秦怀玉知道他性格也是笑呵呵的听着,而说道刘弘基的时候,一个他刘家这说得刘逸也是有点小尴尬,因为他也姓刘啊,不过这不影响刘逸对程处默的感官,豪爽,直言快口,这就是这时候标准军人的特性!
“好!哈哈,处默,我正愁找不到推荐之人,欲前往那突厥战场,狠狠的从卫公手下枪一把军公过来,也弄个爵位,好保我亲人不受他人欺侮!”
刘逸跟着他哈哈大笑,心中畅快。
“好!就凭你刚才这番话,今天我程处默就认你这个兄弟!只是亲人?小逸你如今亲人何在,咱们这就打上去,我程处默的兄弟,看谁敢欺侮!”
程处默只觉得面前这少年虽然看上去白净瘦弱,可是却有一腔雄心,正对他的胃口,老程家砍鸡头拜把子的山寨性子立马就显现出来了。
“呵呵,倒是不怕处默你笑话,昔日我孤身入得长安,又受先前的不敬之罪影响,几乎流落街头,幸好兄弟我命好,得听音阁大家收留。都是一群可怜人,入得听音阁,我却是将她们当作了自己在这个世上的亲人!我答应过她们,一定会给她们平安的日子,所以,这次突厥之功,我抢定了!”
刘逸也几乎忘记了身边的其他人,真情之下,哪管他三七二十一,话语随口就来,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好汉子!就该如此,管她何人,只要老子认定了她是我亲人,我就要守护到底!谁敢欺侮一下看看!”
程处默和刘逸两人说得激情飞扬,好像突厥的战功就是囊中之物一般,秦怀玉也羡慕得看着两人,只是他不能,老夫多病,自己又是独子,该当尽人子之责,守护好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