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对众将的情绪丝毫没有察觉,他准备趁热打铁赶紧敲定此事。
于是他抬头一瞧,对程普说道。
“程公,你是我们江东军的元老。你来说说,这次打徐州,你准备出多少兵?”
程普现在的军职是荡寇将军,凑巧和张辽是一个名号。
他的资历最老,攒下的兵马也最多。
孙权对程普还是很有期待的。
程普听了孙权此问,哈哈笑道,“主公要动兵,这还有什么说的?我愿意出兵五千人,共助大业。”
孙权听了精神一振,大声说道,“好。”
接着孙权又一瞧程普旁边的陈武。
“陈将军,你呢,也来表个态。”
陈武脸上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道,“末将所在的鄱阳郡,刚刚遭受损失。不但,手下的兵力捉襟见肘,就是存粮也不多了。这次前来打荆州,我还是找人告借的。”
孙权一听到陈武推诿,脸上就有些不悦,重重地哼了一声。
形势比人强,陈武只能无奈的说道,“那卑职还能出一个校尉营。”
孙权的脸色有些难看。
一个校尉营,若是寻常校尉营,恐怕兵力也就千人而已。
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孙权不乐,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得把目光投向下一位。
站在陈武身后的,乃是裨将军,新城亭侯朱桓。
朱桓摸了摸脑袋,有些尴尬,“主公,实不相瞒,上次在柴桑的时候,末将手里的家底都快赔光了。还把袁奎那个校尉营输了出去,手中实在没有什么余力了。要不,我也出一个校尉营,就让周豹替我走一遭吧。”
孙权听了脸色阴沉,又是一个校尉营把他打发了。
他的脸上不动声色,继续看下一个。
下一个是荡寇中郎将凌统,凌统倒是很仗义,“主公,卑职愿意把手下的两个校尉营全带上。为主公分忧。”
孙权有些郁闷,他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总共才三个校尉营。
一个校尉营要留守看家,这是雷都打不动的,剩下的都带上也才两千人。
孙权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然而下一个却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此人正是他刚刚任命的西陵太守,折冲将军甘宁。
面对孙权询问的目光,甘宁振振有词,“主公,我手下的锦帆本来就人少。这次也是仰仗着大都督给补了点兵,我估计这些兵也不成用。所以我甘宁愿意亲冒矢石,为主公效力。”
好嘛,这个是打算一个兵都不出,自己出来顶了。
孙权不好和这个浑人计较。
随后把目光投向下一个。
下一个正是偏将军董宁,董宁倒是说话干脆。
“主公有命,小将不敢推辞。只是我手中的都是水兵,只擅长水战。若是水上接应,我绝无二话,如果是登陆作战,我只能拿出一个校尉营来。”
孙权勉强笑笑,“你就不必了,还是拿出精力来保护好水师吧。”
董宁大喜,连忙称,“诺。”
孙权正心中不满,忽有一人越众而出,大声说道,“主公,卑职愿意带兵共讨徐州。”
孙权一瞧,乃是昭信中郎将吕岱。
孙权嫌他兵少,又不好多言,只得好生抚慰道,“正要留你坐镇长沙,你不要多说了。这长沙刚刚平定,难免会有什么乱贼勾结关羽,想要趁机起事。非定公,不能安抚此郡。”
吕岱听了,只能有些遗憾的退下。
随后孙权接着往下一位将军看去。
孙权的目光一落到那人身上,眼睛就是一亮。
别人也就罢了,这个可是个兵多将广的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奋武将军贺齐。
孙权大声说道,“贺将军,你来说说,你准备出多少人。”
贺齐苦着脸说道,“主公,我的原因和那陈武差不多,我先是在鄱阳贼那里吃了大亏,又和、又和陈武火并了一场。手中的损失不小啊。”
孙权这次可不再给人留面子了,直接冷笑道,“贺齐,别人哭穷也就罢了。你也敢冲我哭穷?”
贺齐听了无言以对。
是啊,他这样的土大户要是都哭穷了,那别人还有法过吗?
贺齐只能勉强说道,“末将钱粮倒还有些,只是手中的兵马不足,难以成事。”
孙权冷冷一笑,“都说你贺齐是会稽的人望,在会稽郡内一呼百应。想来,些许士兵,根本不是什么麻烦。”
贺齐一听这话,浑身就是冷汗直冒。
历代孙家的主人都对会稽郡怀有极大的戒心,他这个会稽人望的日子并不好过。
贺齐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末将愿意出兵三……”
孙权不等他说完,就大声的打断道,“你出六千人,有没有问题?”
贺齐咬了咬牙,只能试探着问道,“卑职愿意出三千水军,三千陆军。”
孙权见贺齐服软,这才脸色缓了缓,“这还差不多。”
随后孙权又一一将其他人问了。
结果,让孙权大为意外的是不少武将都在推诿。
好好一个攻打徐州的动员会,竟然弄得不欢而散。
孙权大发雷霆,一甩袖子就退入后堂。
恰好看见自己的弟弟孙匡正在那里百无聊赖的闲坐。
他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孙匡本来是要来打个秋风,见孙权气色不好,连忙嬉皮笑脸的迎合道,“我也是堂堂的定武中郎将,这次大军议,我难道来不得?”
孙权冷哼一声,“你只知道和一帮纨绔嬉笑玩乐,能有什么用处!”
孙匡听到这话不服气了,“二哥这话就有点过了,咱们兄弟四个有哪个是废物,就连那个庶子孙朗最近也在做学问。”
孙权本来就气不顺,听了冷声笑道,“我要带人去打徐州,底下众将却各个推诿,你既然是我孙家的儿郎,那就来替我解忧吧。”
孙匡一听来了精神,连忙仔细打听。
孙权本就心里窝着火,又不好随便向外人述说。
想着孙匡是自己的亲弟弟,当下毫无忌讳的说了。
孙匡一听这事儿有些烦难,他这个中郎将完全是个空头名义,他本人又没有才略,真不知道如何为兄长解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