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默默的骑在马上。
没多久,岑狼的两个营头也赶来汇合。
六七百的士兵和比例不低的战马,已经丝毫引不起张平的诧异了。
百里川的兵马留在历阳城下正在监视历阳军,他这次军议只带了少量的护卫过来。
他和岑狼虽然时不时闹上一场,但彼此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这次就混在岑狼营中,有说有笑的过来。
又走一阵,接上了乐水的两个营头。
乐水的这些人马,几乎是清一色的新兵。
他以后要坐镇横江津,优先招募的都是会水的,能操船的渔夫。
乐水在横江津周边的渔村、渔港中,翻箱倒柜的忙了许久,才凑出来两个营头的兵。
而且横江津是他的辖地,这里的产出还要奉养他的队伍,他也不能竭泽而渔。
左右权衡之下,几日的功夫就心力憔悴不堪。
乐水求爷爷告奶奶的和几位武官商量着,想要借些老兵帮着带一带。
可各营都在恢复实力,这时候谁还顾得上他。
还是后来,马忠见乐水着实辛苦,这才从暴死卒和军正队各出了十个人,帮着乐水先把那两个营的架子搭起来。
乐水对此,完全是感恩戴德,如释重负。
当初岑狼突袭当利口的时候,趁其不备抢到了几艘还算堪用的船。
乐水这次带队跟着,也有去当利口接收战船的打算。
乐水的这两个营实力最弱,马谡很有心机的把这两个营头安排在队伍的核心。
等这些水军见识到解烦营的实力后,渐渐的也会形成足够的向心力。
马谡的调度安排,在这些日子有了长足的进步。
解烦营现在仍旧是依赖大量的小推车减轻体力的消耗,马谡于是就轮流安排队伍去前面清理道路。
在他手中,营头的调拨如同行云流水一样。
马忠看了都微微有些讶异。
对此,他只能表示天才军师就是天才军师!
等马谡真正成长起来,在战斗中也能如同行云流水一样把合适的兵力投到合适的地方,那马忠就真能安心的当甩手掌柜了。
起码眼前来看,马忠对解烦兵在罗县能不能站住脚,已经不是很担心了。
中午的时候,军队行到一处开阔的地方,负责打前站的营头已经煮好了饭等在那里。
沉默了一路的张平,忍不住又开口赞了一句,“参军做事果然周密。”
马谡指挥着士兵维持着队伍的结构,原地休息,又让风字营的斥候做好戒备。
等到大军陆续用过饭,队伍只是少做休息,就再次上路。
一些新兵有些不太习惯解烦兵的这种浪荡军的风格。
好在这些新兵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勤恳耕作的壮实劳力,倒也没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这结果比马谡预料的还要好,等到了临时营地的时候,日头还没落下去。
马谡笑着对马忠说道,“今天少走不少路。”
马忠看着身边拥簇的各个武官,十分满意,“新兵操练成这样,都是各位的功劳。”
众多军候、别部连忙谦虚,脸上却挂着一分得意洋洋。
这些人都是老军伍了,解烦营又是靠防御打出的名号。几个武官在马上大致扫了一眼,就知道了自己该去什么地方。
他们几乎没用马谡吩咐,就回去带着自己的兵,驻扎进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寻常的一次临时扎营,却壁垒森严,警哨林立,甚至每个营头还有十几个人衣甲不脱,随时备战。
这让张平看了震撼不已。
且不说周围有大量的游骑斥候,光是这严密的防御工事,就足以保证他们在敌人的突袭下安然无恙了。
没想到解烦营竟然做的这么滴水不漏。
这样周密的规划,别说是一支连稳定驻扎地都没有的浪荡军了,就算是那些坐拥数县的大将也做不到吧!
不说马忠今天展现出来的雄厚实力,光这样的组织能力,和这么训练有素的部伍,就足以让张平不敢小看。
是以,在用过晚饭各自入帐休息之前,张平目光很是复杂的问了马忠一句,“贤弟,你和我实说,到底死了几个?除了程普的儿子,还有哪些不好惹的。”
嗯?
马忠了然,看来这位现实的伯之兄见识了如今解烦营的实力,重新起了要保自己的念头。
不过……
马忠不太相信他有这样的胆略。
马忠照实说道,“他们家大人好不好惹我不知道,小的……死了八个都尉,六个中郎将了。”
张平听了身子一晃。
这些纨绔能分功做到校尉的,老子起码得是个偏将军;能做到中郎将的,老子不是杂号将军,那也得是孙氏宗族。
张平惋惜的看了马忠一眼,“马,贤、贤弟啊……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撩开帐子进了去。
看着张平那沉重的背影,马忠笑了笑,微微摇头。
第二日中午的时候,大军到了历阳城下。
大军先是缓慢地绕城一周,用马谡的说法,叫做威震敌胆。
山字营的留守队伍,见到自家的大军这般威风凛凛,一个个忍不住高声欢呼起来。
他们只恨自己有封堵历阳军的职责,不能身处其中。
那些各营补充的新兵,听着声震四野的欢呼和呐喊,再瞧瞧那些畏畏缩缩在城墙上的历阳军,一个个倍加自豪。
马忠招募新兵时特意要挑选家里无人在历阳城中的。
城内城外,虽然都是历阳人,但明显是两个阶级。
这些历阳新兵大多都是穷苦的佃农,日子过得不好不说,时不时还受到当地豪强的欺凌逼迫。
如今双方易势,倍加耀武扬威。
上次来历阳城下的时候,解烦兵还没扩编,如今声势已大,历阳军越发不敢擅动。
马忠瞧着城墙上静悄悄的,连基本的应对都没有,就知道历阳军已经胆丧。
他见城楼上出来观望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还有麾盖的模样露出一角,心知怕是冯毅也来城墙上观望了。
马忠对张平说道,“伯之兄,以我来看,怕是冯毅就在城墙上。你有什么事,可以径自去找他来说。他如今反迹未露,还心存侥幸。必然不敢为难你。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们就在城外的营里等着,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