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正要禀奏机密,互见远处奔来一骑斥候,那马还未凑近,斥候就大声叫道,“主公,大事不好,张辽带人追上来了。”
听到此言,诸将大哗。
如今尚留在这里的兵马甚少,如何能够抵挡?
孙权慌忙策马而出,大声喝道,“来人,快去追回前军,准备迎战!”
正惶急间,凌统大叫道,“主辱臣死,忠义之节,尽在此时!我愿前去阻拦!”
凌统身为江东军主力的右部督,他的主力都在右翼,这时候根本来不及征调兵马。凌统也不等孙权下令,直接大声呼喝,只带领着一个营头的亲兵向远处袭来的大军迎去。
孙权心怀激荡,感动不已。
这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感叹了,孙权连忙带着众将就要夺路而走,追上前面撤走的队伍。
张平无奈,只能跟着队伍向前。
凌统本就是性烈刚勇之辈,这时候激发了气血之勇,更是勇锐难当。
他带领手下的这一营亲兵奋勇杀入乱军之中,张坊迎头遇上,立刻挺刀来战。
两人厮杀了四五个回合不分胜负。
远处张辽看到这边的进攻受阻,大怒之下拍马来战。
旁边的张良也一同夹攻过来。
凌统一见,大声叫道,“正要报效孙江东的厚恩。”
随即弃下张坊,去斗张辽。
张坊也不纠缠,领着手下的亲卫转而去杀伤凌统手下的士兵。
失去了凌统的锋芒,底下的士兵不片时,就被张坊杀了个七零八落。
凌统迎上张辽,仗着年轻体壮,连接硬憾几记。
张辽微微吃惊,正要加力将他拿下,已至近旁的张良猛然一枪戳在凌统肩胛上。
凌统剧痛之下反身去杀张良,却被张辽用大戟一下将武器挑飞。
凌统身边仅剩的几名亲卫连忙大叫,“孙江东退矣,中郎将可速走!”
凌统连忙回看,视野内果然已经没了孙权大队的影子。
张辽也听到此言,心中大喜过望。
既然孙权就在不远,自己何必浪费时间纠缠一个小小的中郎将。
他对张坊、张良大叫道,“你们兄弟二人拿下此人,等我去杀孙权!”
说完,拍马驰骤而走,去追孙权,
张坊、张良见凌统受伤,急急率领亲兵上前围杀。
凌统手下的一个亲兵把手中的武器往凌统手中一塞,转身大叫道,“主公速走,这里留给我们。”
凌统素来亲贤接士,轻财重义,在江东军中被称作有“国士之风”。
这时属下为他赴死,他岂能坐视。
于是凌统大声吼道,“我岂能独走,弟兄们跟我一同杀出去!”
然而张坊、张良攻打甚急,冲杀不过百步,他手下的亲兵已经死尽,凌统也连杀数十人,深受重创。
——“左右尽死,身亦被创,所杀数十人”
凌统垂死挣扎,眼见就是绝路,只能带甲跳入河中,载浮载沉而行。
……
孙权带着众将和亲兵没逃多远,就听身后马蹄又急,一手持大戟的武将带着大队兵马向这边追杀过来。
周围的士兵仓皇的大叫一声,“是张辽!”
孙权急忙环顾左右,众将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出来迎敌。
吕蒙、蒋钦都是良帅人选,却不是斗将。
甘宁虽然勇猛,但这家伙孤身过江追随孙权,手下的锦帆贼根本没带过来。
除了他随身的乐队和侍从将公羊鲁莽,连堪用的兵卒都没一个。
以甘宁狡猾多谋的性子,哪里愿意去送死。
谁料甘宁不去,却有人在旁激怒道,“怎么,连兴霸也畏惧张辽吗?”
甘宁平生最爱面子,听了这话,嗔目看着吕蒙,“你!”
正当甘宁有些下不来台的时候,张平咬咬牙追了上来,“主公,卑职有退张辽之策!”
“哦?”这下孙权可真是大吃一惊了。
张辽多牛逼?
那是践踏了十万江东军尊严的人!
除了凌统这样的血勇之辈敢回身一战,就连诸多大将都退避三舍。
区区张平竟然说能退张辽?
孙权连忙大声喝道,“还不速速讲来!”
吕蒙、凌统、甘宁等众将也都赶紧凑到跟前,想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杀星!
张平一咬牙算是豁出去了,成不成的就赌这一把。
他从后背上拿过一个包袱,接着取出一物在马上展开,同时大叫道,“主公,我有一物献上,只要将它展开悬挂,张辽见了必定退避三舍!”
听了这话,众将都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物事这么牛逼,竟然能用一件死物吓退张辽。
等到众人定睛一看,那从张平马上垂到地上的东西,众人都是牙疼般的“嘶”了一声,第二口凉气入口!
只见张平手中拿着一块长长的大白布,左右共写了两列大大的字。
左侧为六个大字——“历阳都尉马忠!”
右侧是另外五个大字——“没错,就是我!”
众将都凝滞在那里,胸中的那口气就是吐不出来。
接着,众将心中如同闪电般的划过无数念头,一个个都自叹不如,这个逼装的好啊!
就是特么不要命啊!
孙权气的手都有点哆嗦,他一把夺过那大白布向地上扔去,口中咬牙切齿的说道,“等我回了江东,先让人去斩马忠!”
张平见孙权这个态度,也有些慌了。
他赶紧滚鞍落马,大叫道,“死罪!”
孙权哪里有空理他,大叫一声“走!”就要向前方的小师桥而去。
只要过了小师桥,然后……
孙权的念头还未转完,就见前方桥上木板断裂坠入河中。
孙权悚然动容,汗流浃背,“大胆!谁敢!”
吕蒙抢上前来向前望去,就见桥后一支大军正缓缓而前。
以吕蒙的阴沉多谋,见了也不由动容,“是、是贺齐的会稽兵!”
孙权几乎是自我安慰一样喃喃说道,“是我让贺齐在这边断后的!他们是来救援的!”
吕蒙却拧紧了眉头和蒋钦对望一眼。
倒是旁边的谷利看清楚了形势,他见张辽来的甚急,已经极近,连忙大声叫道,“不管贺齐什么居心,总比落到张辽手里要好!诸君何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