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暗叹一声,不知道马谡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平安撤离。
丁奉和岑狼这俩能征善战的,再加上马谡这个脑子灵活的。既然能有这么大的战果,想必进退也能从容。
马忠索性把人都叫来,挨个问了一遍。
结果大家对眼前的局面都有点傻眼。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走走看吧。
全琮和贺景都已经失去了初来时的激情,一场大雨把慷慨激昂的心思全都浇灭。
马忠倒是仍旧耐心,像是一个最冷静的捕食者。
他首先统计了一下现有的物资,制备的干粮已经都用光了。大米和酱菜还有一些,约莫只能再坚持十天左右。
而且最要命的是泥泞的土地让独轮车几乎没法通行。
要是抛弃这些车子,那解烦营的运载力和体力都受到严重的影响。
偏偏这些东西还都舍弃不得,因为江东军已经用事实证明了,靠掠夺以战养战,根本是行不通的。
马忠这才相信这世上真是有报应的。
自己怂恿张辽坚壁清野的恶果最后都着落在自己身上。
那个老汉用自己一条命把马忠的解烦营困在暴雨中足足五日,而且还可能还会在泥泞中花费更久。
公仇虎见到马忠烦恼,带着手下又出去尽力打探了一遍。
带回来的消息却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五日的暴雨带来了大量雨水,随着洪水的冲刷,通往濡须口的河道被卷走了淤泥,看意思比之前还要深许多。
马忠听了思索一番,决定不去濡须口了,直接带着人回历阳。
全琮听了劝道,“伯阳,你这次救援得力,应有功赏,何不同去濡须口,看看孙江东是什么意思?”
贺景也大声赞同,“不错,那潘璋不过是在溃退的时候杀了两个逃兵,稳住了宋谦和徐盛的阵脚就被封了偏将军,授了五校兵马,还有了就食地。以伯阳你的功劳,我看怎么也得做个杂号将军吧。”
全琮听了心中又有了计较,他对贺景说道,“对了,如今陈武已经死在合肥城下,鄱阳太守空缺。现在鄱阳又到处叛乱,正是需要强力大将坐镇的时候。不如你我让各自的父亲,一起推荐马忠担任鄱阳太守,咱们兄弟以后,也能多个照应。”
贺景欣然答道,“正是此理。”
从之前马忠允许他们庇护在自己营寨里,就能看出马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帮助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不是坏事。
马忠听了却淡淡笑道,“两位兄弟就不必操心了,我估摸着孙江东肯定不会同意的。他连我历阳的一县之地都在算计,哪能会给我鄱阳一个郡。”
全琮惊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贺景也连忙问道,“伯阳,怎么历阳到了你的手里?历阳都尉冯毅呢?”
马忠把前事用春秋笔法一说。
两人这才感慨不已,“想不到伯阳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还能把历阳军逼到这个份上,难怪要招嫉呢!”
全琮想了想,说道,“历阳争不争的,也就罢了,那是个险恶之地。我父现在是长沙太守。我倒可以想个办法,把兄长安排在长沙郡内谋个差事,养活手下兵马。有兄长在长沙,我父也能得一强助。”
因为马忠在荆州的那场乱来,江东军没能得到桂阳郡,因此历史出现了小小的偏差,全柔也就莫名其妙的从桂阳太守转成了长沙太守。
哎哟,马忠心思一动,罗县就在长沙郡啊!
不过马忠布局罗县的事儿还不能多提,马忠只得按下询问的心思,推辞道,“怕是孙权还要再生波澜。”
一看到全琮出手拉人,樊军候立刻坐不住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他彻底意识到了解烦兵的牛逼之处。
最美的就是,解烦营偏偏是一个没有根基的浪荡军。
收服起来几乎没有什么隐患。
若是这样强力的军队,加入会稽阵营,那绝对可以为主公贺齐分忧的。
樊军候连忙在贺景身后推了一把。
贺景诧异的回头看看。
樊军候的毛脸挤眉弄眼了一番,结果贺景却更加诧异了。
樊军候只得开口,小声诱导,“二公子,咱们会稽也要表达下自己的心意。”
樊军候从小把他们兄弟看大,自然了解二人的脾性。
要是说利益什么的,贺景必然反感。但要是说的委婉点,以贺景的瞎仗义,定然就义不容辞了。
贺景听了樊军候这话,立刻拍着胸脯站了出来,“伯阳,你不必为难了。你来我们会稽,以你的本事,只要你和我们家守望相助,就算在会江东军没个职位,我们会稽人也养得起你的解烦营。”
樊军候听贺景这么大包大揽,心道你还真敢说,都能当你老子的家了。
马忠听贺景这么说,不由得有些心动。
会稽那可是在战争的大后方啊。
而且会稽的豪门在之后的时代,都成了个顶个的士族大家。
听贺景这个口气,贺家就是会稽的土皇帝啊。
只要得到了贺家的承认,控制当地的地方豪族就会无视马忠有没有江东军内的官职,向他缴纳赋税。
可惜……
马忠有些蛋疼,出于给孙权添堵的心思,马忠刚黑了贺齐一波。
以孙权的猥琐阴柔,必然会把当时的情况亲笔写信告知贺齐。
自己和贺齐已经有了很大的芥蒂。
马忠觉得自己的形象有些猥琐,简直对不起这么仗义的哥们。
马忠只得回绝,“先不必劳烦两位兄弟了,这件事我自有规划。我也不瞒两位,鹰扬中郎将徐盛和我交好,他新得奉邑在罗县,他已经邀请我去罗县暂住。之后的事情,看一步走一步吧。”
马忠说完,贺景立刻对他惊为天人。
“徐盛那种吊人,你也能和他做朋友?”
接着全琮提醒道,“罗县的情况我知道,他这分明是利用你帮他平定罗县的匪患啊!那徐盛,不是个省油的灯。”
马忠听了笑着对全琮说道,“平定了罗县的匪患,不也对令尊有些助力嘛。”
全琮讪讪,“倒也是。”
马忠又对贺景说道,“兄弟,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仗义的人物,之前……有些对不住了。以后,必有回报。”
贺景听了纳闷不已,只是含糊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