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挑船专门选的大的,几乎是把这些战舰中的精华一扫而空。
不说寻常的战力了,光是这些楼船的运力,就足以把两三万人的部队,一次运走。
何况光是甲板上配备的那一排排的巨弩,就让人对它们的战斗力丝毫不敢质疑。
这些巨弩都是固定在甲板上的,匆匆逃走的江东军,只来得及砍断上面的弓弦,根本没顾上将这些利器彻底摧毁。
只需要简单的休整一番,这些巨弩都能重新派上用场。
这会儿马谡也没空计较许多,催促着让乐水和卫通的人也帮着捆绑绳索。
北边的防线在李肥带人打着马忠的旗号赶了过去之后,果然大有好转。
就连频频告急的丁奉,都将四柱烽烟重新熄灭了一注。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当中,最后一艘沉船也被缓缓的拖离了河口的位置。
等沉船被拖入巢湖深处,河口的众人齐齐的发出欢呼!
成功了!
这场巨大冒险的投机终于成功了!
哪怕是现在张辽赶过来,面对着已经浮在巢湖河口的大片战船,也只能徒呼奈何。
解烦营终于在合肥驻军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的将大批的战舰偷走!
马谡振奋精神,赶紧让岑狼点起五注烽烟。
在北边防线正苦苦抵挡张辽的丁奉,听到旗号手的呼喊,猛然向南望去。
正见五注烽烟冲天而起。
丁奉心中狂喜不已,他和李肥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是激动欲狂。
马谡成功了!
解烦营只要能得到这批战船,简直像是得遇风雷,冲天化龙一样。
有了这些水军,解烦营才可以纵横大江驰骋。
在江河密布的江东,解烦营的军队可以肆意的出现在任何他想出现的地方!
凭借历阳的特殊地位,又有战船可以控制大江。
那完全可以把历阳打造成一个富裕的商港。
大量的走私商人会在这里云集,那些谋取私利的江东武将也会对马忠另眼相看。
实现这所有的目标,最重要的就是战船!
凭借解烦营的资源和实力,恐怕盘剥历阳百姓一辈子也攒不出这些家底,然而,这刀口舔血一般的行险,却让他们奇迹般的完成了这个目标。
丁奉和李肥再无战心,他们缓缓的控制属下边打边撤。
张辽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的五注烽烟,他心中迷惑,对丁奉的举动也有些吃不准。
他既不敢迅速的将眼前这只兵马打垮,又担心会给了马忠逃生的机会。
他只能像一个老猎人一样,耐心地一点点的逼迫出丁奉骨子里的疲惫。
他控制着军队一点点的碾压着,却让丁奉大胆的借着这个机会成功的全身而退。
等到张辽将丁奉逼到河口的时候,张辽还心中揣测,不知道江东军到底来了多少人打这些战船的主意。
在张辽看来,江东军刚刚元气大伤,已经不足以支撑起一场战役。
如果来的只是小打小闹的几部兵马,那么这些贪心的家伙,恐怕连诱饵都没吃到,就会被从寿春赶来的曹休和夏侯尚围歼在这里!
在确认眼前的敌军是退到河口之后,张辽急忙又让张坊去通知留守合肥的李典。
只要两人能够有摈弃前嫌,共同作战,那完全可以在敌人清理掉沉船之前把他们拖在这里。
张辽计划的倒是不错,然而等到带兵赶到跟前,却见那些逃窜的敌军蜂拥而上,冲上了停在湖边的小船。
随后大量的小船解绳离岸,直接向巢湖中的大片楼船划去。
丁奉虽然败在张辽手下,但是能够和这样强悍的大将周旋,实在让他收获不小。
他哈哈一笑,对着岸边大叫道,“张文远!你果然名不虚传,咱们来日再会!”
张辽心中怒火中烧,正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良从旁劝说,“父亲勿忧!河口沉着许多战船,这一天多的功夫,他们绝对不可能把沉船清理干净,这些混蛋逃不掉的!”
张辽听了愤懑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此事!可我怕的是这帮家伙会进入巢湖,随后从巢湖一路向东,在东边登陆。这样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从后方偷袭,逃回昭关以东。”
张良听了也是心中一惊。
巢湖虽然只有眼前这个河口能够通大船,可是如果这帮家伙一心要逃,完全可以从别处登陆。
要是他们绕着再去堵截,无论是人手和速度,根本无能为力。
张良唯一思索,随即眼前一亮,“父亲,你看他们挑选的战船,全部都是用料最多,最难建造的楼船、斗舰。这些家伙要是只顾逃走,肯定会挑选轻便小船,这般做为怕是还要从河口逃回江南去。”
张辽听了丝毫没解忧烦,向张良呵斥道,“你知道什么,我不在意这些战船的得失,我只恐走了马忠!”
两人正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着,随后就见那些逃走的兵马纷纷上了楼船。甚至就连那些战马,都被用绳索和布帛吊着也上了船。
接着,在两人的错愕之中,大批的楼船、斗舰缓缓的升起了船帆,在当头的一艘五重大楼船的引领下,缓缓的驶入了河道。
张辽大吃一惊,“这?那些沉船何在?!”
张良也是瞪大了眼睛。
陷在淤泥中的沉船有多难清理,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然而眼前的解烦营,竟然奇迹一般的将河口清理干净了?!
旋即,张辽心中升起了一种明悟。
“马忠!一定是马忠!”张辽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整张脸都有些狰狞,“这个混蛋,竟敢再次戏耍老夫!等我将他抓住,一定要把他剥皮抽筋不可!”
张良也是满眼震撼的看着眼前的那些战船河道中冲出。
接着他莫名奇妙的想到一事,对张辽说道,“父亲,我有一事不解。”
张辽面色阴沉的看了张良一眼。
张良心中一惊,低声问道,“既然马忠能够只用极短的时间就将沉船去掉,把战船救走。那前一段时间,江东军怎么还陷入了如此绝望的困境?”
张辽听了这话,沉默良久。
随即开口说道,“这就是马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