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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三渡黄河
    屈邑。

    相比于重耳的举棋不定,夷吾就很富有决断了。

    当时他逃回屈邑的第一件事,也是把他的心腹召来议事。

    虽然他的两个心腹郤芮和吕甥期间就是逃是守的问题起了争执,但是他还是很快作出了决断。

    回顾一下当时的场景,郤芮觉得他应该出奔。

    给出的理由是,骊姬是处心积虑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如果继续留在国内,后果不可设想啊,出奔为宜!

    而吕甥则认为,他身披恶名,不宜出奔,屈城坚固,屈人又拥戴他,据城而守才是正道。

    他最终采纳了吕甥的建议。

    让吕甥统兵负责屈城的守备,郤芮则去发动屈人协助守城。

    他这是准备和他的老父亲硬刚。

    没说的,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本来相安无事,他又没做错什么。

    人在家中坐的好好的,锅却从天上来!

    还是一口要砸死他的锅。

    他抬头一看,这口锅竟然是他老父亲从天上扔下来的。

    这事他觉得他是真忍不了了,不说其他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口大黑锅砸死自己吧?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也没想过要犯上作乱,他只想自保而已!

    他和大兄重耳回绛城述职,待的好好的,也没招谁惹谁,怎么就无端端的成为了申生的同党了?

    申生意图谋害君父和他有什么关系?

    况且,申生这事疑点颇多……

    这事现在也不重要了。

    当务之急是如何加强守备以抵御绛城随时可能出现的军队吧!

    在绛城的时候,也得亏卻称派人给他和郤芮送信,不然,估计他现在已经是阶下之囚了。

    骊姬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呐!

    以前,他还觉得这个女人挺漂亮的,现在看来,蛇蝎妇人啊!

    果然,自古最毒不过女人心……

    为了能让她自己的儿子上位,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若有机会,玛德……

    咳咳……想远了!

    “怎么样,都布置好了么?”夷吾的公子府正堂,夷吾眼前的吕甥和郤芮二人,严肃的问道。

    “公子放心,臣已命士卒加固城墙,深挖沟壕,昼夜轮替,以确保万无一失!”吕甥作揖,对夷吾如是说。

    夷吾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郤芮。

    郤芮见状,同样作揖道:“臣已经发动屈城青壮,一旦绛城来攻,随时可用于协助守城!”

    夷吾听到二人如此说,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些。

    不过,他仍旧不敢放松,“二位大夫莫要松懈,如若绛城发兵,必然来势汹汹,切不可轻敌大意!”

    “唯!”吕甥和郤芮连忙应道。

    ……

    黄河北岸。

    申生依旧率人在和东关五兜圈子。

    一连几日,连续不断的行军,士卒都有些疲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这是逃亡,不是去走亲戚,想要从容不迫的离开晋国,那怎么可能?

    不过,他们疲惫不堪,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东关五一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就看看哪一方更有毅力坚持下去了?

    说实话,申生这几天其实也挺难受的。

    说起来可能有些难以启齿,不过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自周公“制礼作乐”以来,周王室设有司服和内司服等官职,确定了一套衣冠礼仪。

    在这套衣冠礼仪延续了商代成熟的衣冠传统,宽袖大袍,上衣下裳成了贵族的标配。

    上衣下裳就是所谓的深衣。

    裳其实就是裙子。

    外面穿裙子,里面什么也不穿,高傲的贵族们为了能贯彻所谓的衣冠礼仪,竟然不惜忍受“老寒腿”之苦!

    不过这是以前!

    从平王东迁,礼崩乐坏之后,贵族们出于保暖的需要,在冬天的时候,也会在裙子里面多穿一些。

    比如现在的申生,就在裙子里穿了一双裤筒,也就是所谓的“袴”,用两根细带子系在腰间的那种。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是裤筒,关键部位有没有被保护好?

    答案是没有!

    再说的明白一点,申生现在裙子里面穿的是最原始版的开裆裤。

    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

    关键在于,申生他们在翻越中条山的时候,只留下马匹,把所有的战车都给扔了。

    贵族在此时基本上是不骑马的,因为容易走光,有失贵族的体面。

    不仅如此,此时的贵族为什么都是跪坐,而不是像后世人张开双腿坐呢?

    没别的原因,就是害怕走光!

    就拿荆轲刺秦王来说,荆轲失败后,自知必死,倚靠在秦国大殿的柱子上,“箕踞以骂”,箕踞就是张开双腿坐在地上。

    这个画面自行想象……

    荆轲虽然失败,但他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用他的小兄弟表达了对千古一帝的蔑视,就这一点来说,荆轲是当之无愧的千古第一刺客!

    在逃亡途中,申生等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申生这几天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别忘了现在又没有马鞍,骑上马四处颠簸,大冬天,地面又硬,再吹进点小风,那个酸爽哟,就别提了……

    不知道为什么,申生现在总感觉某个部位有点疼痛,嗯,属于男人的疼痛……

    不过,当他看到罕夷、先丹木、羊舌突三位已经三四十的中老年人都是一副神情自若、风轻云淡的模样,他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某些诀窍。

    但是,已经进入太子角色的他,也没好意思问。

    ……

    “世子,我们接下来是否渡河?”在距离茅津还有二三十里路的时候,羊舌突大声的询问申生。

    “不,我们不去茅津,现在马上掉头,去中条山!”申生大声吩咐道。

    “唯!”

    羊舌突似乎有些明白申生想要干什么了!

    东关五也有同样的想法,他觉得他已经洞悉了申生的意图。

    所以,当申生率人转向中条山的时候,他没有立刻率人去追。

    这样一直在申生后面追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想要抓住申生,就必须要抢先他一步!

    既然洞悉了申生的意图,就意味他已经占据了先机,接下来,他只要布好局,等着申生跳进来就行了。

    就像之前,骊姬陷害申生的那一套连环局一样。

    “去,告诉梁大夫,申生其实是想在风陵津渡河,让他率军赶来去追,我原路返回风陵津,在那里等他,届时前后夹攻,料那申生也再难逃脱!”东关五让他的一个心腹去给梁五传话。

    “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