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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初步计划
    太尉府位于汴梁城的东北方向,这里地势较高,这样在雨季的时候确保不会被淹,可谓寸土寸金。这所大宅子占地极广,是官家所赐,足见高太尉深受天子信任。
    黄昏时分的太尉府一片混乱,老管事高福急的在门外踱步,他已经派人去请大夫,可是衙内痛的在床上打滚,让他十分心疼。高福其实不姓高,与高俅没有丝毫关系,他早些年也是一个泼皮,与高俅有些交情,后来高俅发迹,他就进了太尉府做个管事,顺便改了名。高俅见他年迈,便让他专门负责高衙内的起居。
    高俅今日事情很多,办完了事情,这才坐着轿子回府,刚下轿,就见整个太尉府乱成一团。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高俅皱眉,这些年来他老了不少,额头印着一个深深的“川”字。
    “太尉,你终于回来了!”管事高泽奔了上来,高泽与高福不同,他被高俅委以重任,负责太尉府的许多事情,可以说是高俅比较倚重的人之一,是高俅的远房亲戚。
    “高泽,这府里怎么了,一个个乱成这样,成何体统?、?”高俅很是不满,这是太尉府,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太尉,衙内被人打了!”高泽说道,语气有些慌乱。
    “什么?什么人如此大胆!”高俅一听,整个人就不高兴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还是让他心疼的。高俅摆摆手,示意高泽带他去见高衙内。
    在离屋子还有数十步的时候,高俅就能听见高衙内的痛苦哀叫声,这些年来,高俅一直没有儿子,高衙内虽然不是他亲生,却被他视同己出。如今高衙内被打,高俅自然格外愤怒。进了屋,看见高衙内躺在床上,半边脸红的滴出血来,另外半边脸则被包了起来,高俅顿时就大怒。
    “是什么人敢打衙内?”高俅强自忍住心头的怒火,问道。
    送高衙内回来的几名泼皮战战兢兢,高太尉是何等人?尤其是高太尉这几年官威日重,身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这些个泼皮自然是心生寒意,一个个都跪倒在地上。
    “说!”高俅喝道。
    几名泼皮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心中却在盘算着林冲临走之前说的话,恐怕要保命,只能按林教头说的去做了。
    高俅皱眉,摆手,道:“拖出去,打!”
    几名泼皮吓得连连求饶,磕头不止。
    高俅摆摆手,指着其中一人,道:“你留下,其他人拖出去,打!”
    那人泼皮侥幸地摸了摸头,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被拖下去。
    “说!”高俅说话很简短,但很有力,言语间有说不出的威势。
    这泼皮被吓怕了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过,虽然慌乱,还是按照林冲之言说了,不然这条小命恐怕不保了。在他的口中今日之事完全变样,变成了高衙内今日被杨志殴打,至于那白脸男子的事情提都没提。
    “尔等可提本官?”高俅问道。
    “提了,提了!太尉,那人十分嚣张,说就算是太尉的儿子,也照打不误!”泼皮说着,心中却暗暗庆幸,看这样子,是要逃过一劫了,耳边几名同伴的惨叫声依然在回荡着,让人心惊。
    “哼!”高俅哼了一声,厌恶地挥手,道:“把他拖下去,打!”
    几名家丁把此人拖下去,不一会又带来一人,高俅又盘问起来。由于有林冲叮嘱,众人又商量了一番,说起来毫无破绽,高俅一连提问了三人,见说法一致,便不再问。
    老管事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太尉,衙内被打成这样,此人的心当真够狠。”
    高俅默不吭声,高衙内是怎样的人他自然十分清楚,可是众人说法一致,难不成真有人要欺辱到太尉府不成?退一步说,高衙内被打,也只能是他打,旁人可不成!高俅还是极为护短的。
    “太尉,此人如此嚣张,打的可不是衙内,而是太尉呀!老奴想,是不是有人要针对太尉府?”老管事又道,他对高俅了解颇深,知道高太尉极为护短,而且有仇必报,因此故意说着。
    高俅脸色微微一变,老管事说得有理,他吩咐着,道:“去把陆虞侯叫来!”
    老管事知道高太尉已经动心,忙不迭走了出去。
    高俅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痛的哇哇直叫的高衙内,一甩衣袖,道:“痛死你个畜生!”说罢,气呼呼地走了,恨铁不成钢呐。
    高俅到了书房,稍等了片刻,陆虞侯来了,进了书房,拱手施礼,道:“陆谦见过太尉。”
    “陆虞侯,你来的正好,本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你可要办好了!”说着,高俅细细吩咐了起来。
    却说杨志与林冲喝了酒,分别之后,杨志沿着汴河缓缓而行,到了客栈,已经将近亥时末,上了楼,张小乙跑了过来,笑着道:“恩公,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杨志问道。
    张小乙嘿嘿一笑,端出一件食盒,道:“恩公,这是娘亲亲手做了几样小吃,要小人奉与恩公。”
    “不过几枚大钱,你又何必客气?”杨志笑了笑。
    “娘亲之命不可违,恩公若不收下,娘亲那边小人难以交代呀。”张小乙急了,他是个孝子。
    杨志看着他的模样,伸手接过食盒,道:“那就放在这里。”顿了一顿,道:“小乙,你是开封人?”
    “小人是朱仙镇人。”张小乙说道,朱仙镇离开封城不远,隶属于开封。
    杨志点点头,道:“小乙,你可认识牙人?”
    “认识,小人妻舅就是牙人!”张小乙说道。张小乙的妻舅叫做周业,本是一个读书人,写的一手好字,考上过乡举,但之后参加会试多次,始终落第,因家中有妻儿要养,不得不出来做了牙人,却是有些屈才了。
    杨志仔细询问了一番,认为此人可靠,便要张小乙过两日把他妻舅带来。
    “恩公可是要买房?”张小乙倒也机灵,问道。
    杨志点点头,道:“小乙,洒家打算在开封定居,等洒家稳定下来,你可来帮洒家做事!”
    张小乙一愣,他知道杨志十分有钱,杨志如此看重,令他十分感激,忙跪倒在地,道:“恩公提拔之恩,小人铭记!”
    “不可如此!”杨志忙扶起他。张小乙做事认真,符合杨志要求,也就有了提携他的意思。
    张小乙站起身来,十分感动。他在客栈跑堂,一个月没有多少钱,而且这店家十分吝啬,时常克扣月钱,偏偏他又没有读过书,除了跑堂,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杨志与他说了一会话,张小乙匆匆离开,片刻之后,端了热水过来,道:“恩公,热水泡泡脚。”
    杨志本想推辞,见张小乙一副认真模样,只得点点头,让小乙帮他洗了脚,又擦净了杨志的脚,套上一双布鞋。
    “恩公劳累一日,早些休息。明日小人就去找妻舅!”张小乙说道。
    杨志点头,这一日与众泼皮打斗,后来又与林冲搏杀,体力消耗甚大,躺在床上就要睡着。
    张小乙忽然道:“恩公,小人突然想起一事,今日有人在不断打听恩公消息!”
    “哦?”杨志闻言,睡意去了大半,坐起身来,道:“是何人?”
    “小人也不知。这些人分为两批。第一批是申时末,来人是一个瘦瘦的男子,衣着倒也华丽,不过说话像个娘们似的,没有力气。另一波人在半个时辰前,为首一人似乎是个虞侯。这两批人都被小人糊弄过去了,不过想来还会再来。”张小乙说道。
    杨志有些奇怪,他打了高衙内,高俅得到消息,肯定会派人来查,从时间上来说,应该是半个时辰前的那批人。那么申时的那批人是什么人?联想到张小乙的话,杨志觉得很有可能是杨戬派来的人。
    杨志艺高胆大,当下也不惧,听张小乙说了,吩咐他小心一些,自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天刚亮,杨志就起身洗漱了,沿着街道慢慢跑着,身体需要锻炼,而且绝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后他面临着更多的事情,有时候需要智慧,有时候需要拳头,更多的,是需要权利。
    杨志一边跑一边想着,在他刚出客栈,便有人偷偷跟上了他,这人很是小心,与杨志始终保持着三十来步的距离。
    杨志朝着城外跑去,跑了十来里路,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跑得差不多了,这才停下。这样的锻炼力度显然不够,杨志还需要更多更强的锻炼。休息了片刻,杨志又慢慢跑回城中,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街道上人来人往,摆满了各种小摊,香味四溢。
    杨志先回了客栈,洗净了身上的汗水,这才慢慢踱步出来,在街上找着吃食。
    又有一个青衣汉子跟在杨志身后,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
    杨志毫不在意,他知道从跑步开始,就有人跟着自己,一直到现在,这批人总共有五六人之多,都是跟了一段距离就换人,看得出来,这些人很是谨慎,生恐被杨志杨志发现。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终究还是被杨志发现。
    杨志不露声色,目光观察着四周。青衣人也很警惕,或许是怕自己发现,远远地只是看着。杨志慢慢踱步在一个小摊前停下,这是一个做馄饨的小摊,用的是上好的白菘、蘑菇等蔬菜做的,闻起来很香。
    杨志找了地方坐下,吩咐道:“店家,来两碗馄饨,多放辣椒。”
    店家一愣,道:“客官,何谓辣椒?”
    杨志一拍头,他忘了这是在大宋,还没有辣椒,不过大宋也不是没有辣味可吃,芥末、茱萸都可以,杨志呵呵一笑,摆手示意店家不必理他。店家忙碌片刻,端来了两碗馄饨,又抽了两双筷子,放在碗边。
    杨志自顾着取了一碗,又从旁边取了芥末,加进馄饨里,搅拌了,慢慢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