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这就是大汉啊
敕勒川,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歌是美的,游牧民歌总是诉说着一些目光所见的东西,或是遍地花海,或是驯服牛羊,总能成为游牧生活的一味调味品。
云卷云舒,北境的戈壁与草原是那种空旷的美丽,时光匆匆,云下风吹草低,牛羊随草而动,这片土地养育着骑在马背上的民族。
不过这般美景未曾让这些民族感到满足,这些马背上的民族自由自在惯了,便养成了骨子里的占有性。
如果说马背上的民族心里都有一个方向代表富裕,那个方向应该是中原,因为自祖辈说来的多少繁华事都与那个叫做中原的地方有关。
于是他们便会成群结队的去那个方向拿到些自己所需的东西,如此便难免的会与中原民族产生接触。
而这接触并不友好,因为他们骑在马背上习惯了举起弯刀,从别人的手里抢东西,并且做些兽性作为,而这种行为被那些受侵略的人称为寇边。
千百年来,这一幕慕便在两个民族之间上演,犹如今日一般。
“报,将军,前方斥候来报,草原之敌犯边,匈奴鲜卑联军数万余骑数道入塞来犯边境各郡,匈奴三千余骑正驱马往九原袭来。”
一斥候于中军大营报军情的急切之声,便如此破了边界来之不久之宁静。
中军大营,五原郡东部都尉陈成听闻声息,虎目一张,道“速聚全营兵马回营集结以待战,并知会九原县令着令九原城及南城麻池城外村民即刻找寻地方避难。”
军令一出,军中斥候四出,九原县治所九原城内全城戒严。
此地为大汉帝国五原郡,九原县之边军驻地所在,而边军第八营与第九营,便驻扎于与南匈奴接壤之地。
而此地常年招南匈奴打草谷,以资其冬用。
草原之民,自古以来,若雨水不均,草原之雨水不足养牛羊成材,则其马上之族便南下劫掠,以资其族人过冬。
自秦而至汉四百余岁,草原之民世代更迭,然而侵边境掠粮渡冬之举,数百年不断。
中原之民抵御他们侵略的行为,亦是数百年不迭。
战国,为赵国守边境,即使长平之战时也有李牧镇守。
秦时,秦将蒙恬领军二十万驻于北境以镇匈奴,会秦亡,天下大乱,匈奴才敢南下。
后大汉初立,汉太祖高皇帝刘邦御驾而征,然因才平天下,又无多少战马以战,步兵以战骑兵,留白登之耻。
会汉武帝时,厉兵秣马,又逢卫青,霍去病,李广等将出立,聚全国之力,击胡而直捣龙城,自持匈奴诚服。
时光流转,而今至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匈奴虽渐弱,然又有鲜卑崛起,由檀石槐鲜卑于永寿元年(公元155年)真正吞了北匈奴。
檀石槐其人(137年―181年),鲜卑部落首领。少时有勇有谋,被推举为部落首领。东汉末在高柳北弹汗山建立王庭,向南劫掠沿边各郡,北边抗拒丁零,东方击退夫余,西方进击乌孙,完全占据匈奴的故土,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达七千余里。
而今鲜卑势力增长,又逢有雄主檀石槐领鲜卑各部,侵吞临部以壮大鲜卑。鲜卑自此锋芒盛露。
延熹九年六月初,鲜卑携南匈奴,并乌桓之数万军马,入塞攻略延边郡国,是故出现开头一幕。
…………
……
此时,九原县外某处,入眼有些荒芜,黄土地面上夹以杂草遍地,风时不时刮着,卷起一道道沙尘。
其中有一人一马于空旷之地上延车马印迹走着,那人牵着马,手里拿着一根手杖在地上左右敲打地面,她走的不慢,安然前行,而身后牵的那马也悠然自得,因为缰绳够长,它能时不时将路边野草咬上一口,悠然嚼着。
再看那人,脚踏一双露脚步履,身着一身蓝银色汉服,面带伶俐素女妆,头梳刘海放两侧,长发盘了在身后,背上背着一把布包七弦琴,身后马儿驮着行李。
今日北境天气晴朗,因邻近大河之河套之地,又于南阴山西侧,如此乃是遍布黄土与沙石之地,草多是着泛黄绿之色,树不多,固不得风沙,故而常常尘土飞扬。
烈日在当空,行人若想休息,只能在时不时出现一片小树林中小憩,其余多是小山沙石间以杂草,找一阴凉之地不易。
其实这路上平日倒时常有商队经过,但今日路上几无行人,遇的一队马商言语中却是逃难之词,只言那匈奴要打过来了。
“这就是大汉啊,最后几十年的光阴,似乎太平越来越远了。”听了讯息,那牵着马儿往前走之人停住脚步,嘴里自言道。
她摇摇头,又往前探了一段,心下觉得也有些疲累,正好发现前方有几棵矮树,舒了口气,往那树下去。
“呼呼呼”
起风了。
这般悠然靠着矮树坐下,倒是安逸。
借着这片阴凉稍作休息,顺便也可以拿出羊皮袋灌些清水,好去去暑气。
而那马儿倒是很欢喜,只因她放开了缰绳,任它自己活动一番,通人性之马是喜人的。
“唏律律。”
它吸了几口气,示意谢谢主人停下脚步,然后自己就在矮树阴凉处附近扯着杂草吃着。
“咕噜”
清水灌入了喉咙间,倒是舒坦的紧。
那清冽的水只缓缓解开了热气,然后让人不禁安静了下来,放下疲惫,只这时思维才能在脑中回响,想起一些不开心或是开心的一些大汉往事。
大汉,是的,这就是大汉王朝,一个曾经辉煌的时代。
终结了暴秦,经历了楚汉争霸,文景之治,汉武大帝封狼居胥,而后所历王莽之乱,光武中兴等等著名历史的朝代。
不过现在大汉的光华却是要逐渐退去了。
公元166年,这是辉煌褪去之际,汉末到来之前,在位的乃是东汉的第十位皇帝,刘志,后世称为汉桓帝。
再过一年,桓帝便会驾崩,汉灵帝刘宏继位,汉末时代正式开始。
亲贤臣,远小人,此为先汉之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之所以倾颓也。
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这便是《出师表》中诸葛孔明说给蜀汉后主刘禅所说的时代。
只是,每个朝代都有盛,都有衰,既有辉煌成就,又会有有乱世英雄而出,不然也不圆满。
果然,这样的时代就是大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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