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几个送刘荨归之人见她之身影已不见,几人乃归。
陈成将军因要归五原协防,当日便遣军归九原城,而张度兄弟几人则自归城中之家。
张度与几个兄弟于城中分别,便径直归了家中,而自家良人已在准备早食。
“夫君,总听你讲那妹妹事迹,怎不拉人家来家里坐坐?”张度妻子聂氏聂梅道。
张度笑了笑,将那手中盒子置于桌子上,便去灶台帮衬一番,道“那刘家女子乃奇女子,至孝之人,与郡守府中住都不愿逗留,急欲归家,若我邀她来家,莫不是误了她行程。”
聂梅笑了笑,将菜端了置于桌上,又指了那盒子道,“如此倒是有些可惜了。咦,此乃何物?”
张度将饭食俱端来,随意道“女子所赠,某也不知,只叫归来再开,如此你便打开看看罢。”
聂梅笑了笑,便在袖裙上抹了抹手,便将小盒打开了,只见她那眼看到盒里躺之五个金饼,心下顿时惊讶不语。
张度与她对面,不知她见到甚么,便过去一瞧,如此见了也是一番惊讶,然心下又颇暖起来,只对妻子道“刘女子,当真佳人也,唉,为我们谋了好差事,又如此重礼受之相赠,不知何时可还其恩情。”
聂梅好容易回过神来,“夫君如此一说,奴家可越发好奇那妹妹是何种人物了,如此之数,对我平民之家当是巨资也。”
张度摇摇头,想着说“李郡守唤起麒麟女,想来果然中原来的女子见识非常罢,唉,将此金收之罢,如此也可送杨儿去私塾学些文墨,我也教其些武艺,毕竟他也有六岁了。”
聂梅将金盒收了,便往屋内转去,而后道,“奴家省的,咱们家杨儿生性皮闹,也该学习一番,也望他能成国家之才。”
张度笑了笑,“也好,唉,莫再说这些,快去叫那顽儿来吃饭罢,明日就将他送去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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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凭字面便知,读书远比行路简单,而这行路之人当是艰难的。
刘荨便在其列,一人两马,拔山涉水,好不逍遥,额,其实只是艰苦而已。
红狮子数日来精神倒是颇好,只因郡守所赠乃是一枣红雌马,约莫四岁有余,红狮乃是公马,当是要献些殷勤,当日自出了云中不过数十里,便用脖子来蹭刘荨。
所意便是让刘荨将行李分与它身上,刘荨当时便是无语,只道,我要这红马来驮物,未曾想倒是给你讨来一媳妇。
随即看红狮劳苦功高,散发绅士精神,便让它做那绅士,药包分一半与它,然后让它们你侬我侬的在身后跟着。
反正总不能一直骑马,便步行也是好的,自己脚程也不慢,故而数天来,所幸并不误行程。
只说,自云中至了雁门,便不再是草原风景,其场面也不若后世黄土高原,只因今时人口颇少,水土流失并没有那么严重,虽黄土遍地,然树木也颇多,故而刘荨可以找许多地方遮蔽烈阳。
不过刘荨归程的确有些艰辛,只因平常用听力探路所观看不太远,如此走错路的事情时有发生,来五原时路上到有一只商队前往雁门郡,如此她便跟了一路,到了雁门才自行去五原。
今番归去肯定无那商队带路,所幸沿着大路上可碰上些人,连番问路,然后今日才堪堪到关内一段长城上,听闻一老丈讲翻过这段长城便可到马邑县。
刘荨当即眼前一亮,当然亮了也看不见,不过她当然是大喜,只因食物快要吃完了,数个水袋也只能维持一日之用,若是找不到水源补给便要渴死了。
然而等刘荨踏上关内长城时,站在长城之上,心中豪迈之情浑然散发。
长城之上,身下山峦如波涛起伏,烈阳之下,风吹抚脸,所观千古之长城,大河上下,惟余莽莽,唉,编不下去了,用手杖敲击墙体,所见也不过几百米,着实尴尬。
“我这还是看不见啊,想想,若是在现代,自己便可打开手机,跟那些网友说,老铁们,我现在就在长城之上,看看这峰峦如聚,山舞龙蛇,我能充分体会到当年毛伟人站在长城之上之情怀,那首沁园春雪何等雄壮……”刘荨便在长城之上废话了一大堆。
忽身后两马不知刘荨所做何事,便似笑一般,哼了哼气,然后用头蹭着面前之主人。
刘荨这才从自我感觉良好中回归,然后无奈,“红狮子,你可知道我心中之情怀,就被你俩破坏了,唉,当真命苦,咋遇到你们两只坐骑。”
红狮仿若是听得懂一般,又哼了哼,拉开刘荨手中缰绳子,带着身旁伴侣往长城的关隘出口去。
刘荨摆摆手,心下之情尚不足发泄,便朗声吼道,“长城,长城,刘荨初来,但该返去了,愿你万年常在!为这大汉挡下些危难”随即才将手杖往地上扫着,寻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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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郡长城上,近千军民在此修缮长城,长城外,又有七八百骑士在紧锣密鼓操练,城上人声鼎沸,将各种砖石拉上城来,其中有数百匈奴人参与其中,竟被面前之劳苦人民折服。
他们被打败了,心也服气,只见过长城拦在他们面前,却未曾见过长城如何修缮的,有幸参与其中,民众也和善,又天天有饭吃,不需风餐露宿,如此,其中一部分人竟十分卖力。
郡守李定与成冀将军站与长城之上,看着势头正盛的众人,脸上浮现出不少笑意。
只听成冀将军道,“大人,据斥候报,自我军民上了长城以来,已有数波胡人探马过来侦查动向,然而却迟迟未曾有出兵之讯息。”
李定笑了,言“某也知晓,此乃好事也,只要他们不敢犯我长城,便无甚忧也,另外五原与朔方联军在南阴山高阙口又大破了千余匈奴,想来朔方之局势已然明朗,此次犯边之事,只在幽州延线各郡国也。”
成冀将军也跟随一笑“看来刘女子之法还挺管用啊,也不知其现在行至何处了。”
李定点点头,“刘女子之才胜我等许多,某倒是真想将之留下再助吾等几番,可惜其需归乡里,这云中郡去河间她一人走恐需两月,想来此去逾半月,还未曾到家也。”
成冀将军抓抓胡子,想起其他军情来道,“朝廷好像也有了声息,在选将率兵马来边关,如此,吾等算是可以轻松许多了。”
李定往前走了走“嗯,听闻还是张奂老将军带领,如此可安心也,只是不知到时该如何解释盗用他名声之举,那张度几人也十分尽心,也有百人敌之资,不若真让他们入军中如何。”
成冀将军朗声看向那几个穿着将军铠甲之年轻人,也颇为满意道,“名声到时可如实禀报,想来张将军定不会介意,这几个小伙入军之事倒是好办,如此某去和他们说说便好,哈哈,便让他们归到某部下吧,如此俺老成一下占便宜之事倒是少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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